第253章 空廊足音(1 / 1)

\"梵音!梵音!\"

有人在轻轻摇晃我的肩膀。我猛地睁开眼,看到江轻尘担忧的脸。

窗外已经全黑了,病房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你哭了。”他说,手指轻轻擦过我的脸颊。

我这才发现自己满脸泪水。

梦里的温暖还残留在感官里,而现实的冰冷已经扑面而来。

“我梦到他们了……”我哽咽着说,“他们……很好……”

江轻尘沉默地递给我一个纸袋,里面是还冒着热气的吃的。

食物的香气让我的胃一阵绞痛,这才想起已经很久没正经吃过东西了。

“楼妄怎么样?”我咬了一口包子,含糊不清地问。

江轻尘在我身边坐下,“没什么大碍,你最近太累了。”

我脸上湿漉漉的全是泪水。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我去洗把脸。”我站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

江轻尘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点头:“我在这守着。”

走廊上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我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洗手间,脚步声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

镜子里的我双眼红肿,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冷水拍在脸上,刺骨的寒意让我稍微清醒了些。

抬头时,镜中的自己脸色惨白得像鬼,眼睛里布满血丝。

“真难看……”我苦笑着自言自语。

我抹了把脸,却洗不去心底的悲伤。

父母最后的嘱托还在耳边回响。

走出洗手间,我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太安静了。

整条走廊空无一人刚才还能听到的护士站谈话声,病房里的咳嗽声,全都消失了。

整条走廊空无一人,只有我的脚步声在回响。

远处传来电梯运行的嗡嗡声,但没有任何人进出的动静。

“有人吗?”我的声音在空荡的走廊上回荡,无人应答。

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我加快脚步往回走,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楼妄的病房了。

明明记得就在拐角第三间,可推开门却是一间空荡荡的储物室。

“这不可能……”我喃喃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胸前的玉佩。

一扇扇门被推开,里面要么空无一人,要么病床上整齐地铺着从未使用过的被褥。

整栋医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只剩下我一个活人。

冷汗顺着脊背流下,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突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死寂。

哒、哒、哒...

是脚步声,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声响,从走廊尽头传来。

那声音让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

太熟悉了,就像在沈白家楼道里听到的一样。

哒、哒、哒……

越来越近,伴随着水珠落地的滴答声。

我的双腿开始发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小镇旅馆里看到的水痕。

脚步声越来越近,来不及多想,我猛地推开旁边一扇门钻了进去。

这是一间空病房,我屏住呼吸,透过门下的缝隙往外看。

哒...哒...哒...

声音停在了门外。

透过门下的缝隙,我看到一双破旧的靴子,白色的裤腿滴着水,在地面上形成一小滩水洼。

那绝对不是活人会穿的服饰。

像是从古画里走出来的装束。

我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那双脚就停在门外,一动不动,仿佛在聆听,在寻找……

时间仿佛凝固了。

我死死捂住嘴,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流,浸湿了衣服。

不知过了多久,那双脚终于动了。

它缓缓转身,带着湿漉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

又等了好一会儿,才壮着胆子推开门。

走廊依然空无一人,只有地上那一滩水渍证明刚才不是幻觉。

必须找到楼妄!

我小心翼翼地前进,每经过一个拐角都提心吊胆。

突然,那恐怖的脚步声又出现了,这次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仿佛有无数个\"它\"正在靠近。

哒、哒、哒...

滴答、滴答...

我转身就跑,心脏狂跳,耳边全是自己的喘息声。

走廊似乎无限延伸,怎么也跑不到尽头。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潮湿的寒气几乎贴上我的后背。

走廊依然空无一人,但远处又传来了那可怕的脚步声。我转身就跑,却发现自己像进入了迷宫,怎么也找不到楼妄的病房。

哒哒哒……

声音越来越近,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这声音让我生不出一点反抗的心思,仿佛灵魂里带着对他的恐惧。

我绝望地双腿发软得几乎站不住。

\"梵音!\"

江轻尘的声音如同天籁。

我转头看到他从不远处跑来,黑剑已经出鞘,周身缭绕着黑雾。

“江轻尘!”我几乎是扑进他怀里,“那个东西……那个东西来了!”

他紧紧抱住我,冰冷的身躯此刻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什么东西?”

“脚步声,那个恐怖的声音。”我语无伦次地解释,“在沈白家楼道里出现过,还有小镇旅店……它一直跟着我!”

江轻尘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放开我,警惕地环顾四周:“现在呢?”

我这才发现,医院的声音回来了。

护士站的谈话声,病人的咳嗽声,监护仪的提示音……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先回病房。”江轻尘拉着我的手,这次很容易就找到了楼妄的房间。

推开门的一瞬间,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楼妄依然躺在床上,但情况明显不对。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泛青,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床单都被浸湿了一大片。

“那个东西来过!”我惊恐地说,“是它干的!”

江轻尘快步上前检查楼妄的情况,手指在他颈动脉停留片刻:“还活着,但阳气衰弱。”

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黄符贴在楼妄额头,口中念念有词。

符纸无火自燃,蓝色的火焰包裹住楼妄全身,却没有烧伤他。

奇怪的是,那些水迹在火焰中蒸发,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

“这是……”我捂住鼻子。

“尸水。”江轻尘的声音冰冷,“那东西不是活物。”

楼妄的脸色恢复了些血色,但依然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