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武的眼皮沉得像灌了铅，迷迷糊糊间只觉掌心被什么烫得发疼。
那热度顺着血管往上窜，烧得他后颈金斑直跳——那是前几天直播召唤岳家枪时，系统在他脊背上烙的武魂印记。
\"小...小武？\"
苏雨欣的声音带着颤音。
他想应，喉咙却像塞了团棉花。
意识里突然炸开一道白光，恍惚看见自己后背上的纹路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像群活过来的金线，每爬一截就扎进肉里抽疼。
\"苏小姐？\"
这是程雪的声音，带着点刑警特有的冷静。
林小武睫毛颤了颤，听见布料摩擦的声响，大概是程雪凑近查看。
接着是唐婉的高跟鞋声\"哒哒\"响，她说话总带刺儿：\"老周你踹那么狠？
他后颈的印子都红成关公脸了！\"
老周叼着烟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我哪知道这小子扛不住摔？
无人机刚扫到暗月殿地下三层——\"话音突然顿住，\"我操！\"
林小武觉得有人抓住他手腕，是苏雨欣。
她掌心的纹路烫得更厉害了，简直像块烧红的烙铁。
他想抽手，可浑身软得像团泥。
迷迷糊糊间，苏雨欣突然踉跄一步，膝盖磕在床边：\"掌心...纹路在烧！\"
\"魂核在吞噬你的血脉！\"唐婉的声音陡然拔高。
林小武后颈一凉，听见\"嗡\"的一声——是唐婉的青龙刀出鞘了。
刀风扫过他后颈，他疼得闷哼，意识却突然清明一瞬：唐婉的刀锋正抵着他脊背，刀身上的青龙纹泛着冷光，和他背上的金线对上了。
\"老周！画面！\"唐婉吼了一嗓子。
老周的破锣嗓子炸在耳边：\"暗月殿地下三层那十二口棺材动了！
跟他妈地震似的！\"
林小武突然剧烈翻身，额头撞在床头柜上。
他疼得倒抽气，可嘴里不受控制地往外冒话：\"我看见了...十二神余孽的本体...是被东岛偷走的华夏武魂！\"
\"兵法推演中。\"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意识里响起——是孙武残魂。
林小武脑子\"嗡\"地一声，眼前闪过无数虚影：十二口棺材里飘出半透明的铠甲、断刀、染血的战旗，每道虚影都缠着黑红色的雾气。
\"苏雨欣的血脉能中和邪气，但需要...\"孙武的声音突然卡壳，像卡带的老收音机。
\"借她的血！\"另一个炸雷般的声音炸响，是关羽残魂。
林小武后颈金斑猛地发烫，他看见意识里飘着的青龙虚影正用前爪拍地，龙眼里冒着火。
苏雨欣突然倒吸一口凉气。
林小武勉强睁眼，正看见她咬着下唇，右手不知道从哪儿摸出把匕首。
刀尖抵着掌心，她抬头看了眼唐婉，又看程雪，突然笑了：\"玄铁门祖地契约启动。\"
\"你疯了！\"唐婉的刀\"当啷\"掉在地上。
林小武只觉掌心一热——苏雨欣的血滴在他手背上。
那些金线像闻到血腥味的蚂蚁，\"唰\"地从他脊背窜到手腕，顺着苏雨欣的伤口钻了进去。
\"现在我们是共生了。\"苏雨欣的声音轻得像叹气，可林小武能感觉到她指尖在抖，\"醒不过来就一起挂。\"
\"疯丫头！\"唐婉扑过来要抢匕首，被苏雨欣躲开。
林小武后颈的金斑突然连成一片，他看见自己脊背上浮现出玄铁门的家纹，和苏雨欣掌心的纹路正慢慢重合。
\"血月图腾！\"程雪突然喊了一嗓子。
林小武顺着她的目光看窗外——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月光照在地上，映出个巨大的图腾，中间写着\"武神本源契约\"几个古字。
\"需献祭一人武魂。\"图腾突然开口，声音像刮玻璃。
林小武觉得心脏被人攥住了。
他看见程雪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出了配枪，枪口正对着苏雨欣。
她睫毛颤了颤，说：\"我来。\"
\"别碰她！\"林小武想吼，可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他后颈的金线突然暴涨，顺着床单爬到程雪脚边，\"老子就算睡着了也要用魂核扛着！\"
\"弹幕炸了！\"老周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林小武看见老周举着手机冲过来，屏幕上全是\"苏小姐的纹路在吸收十二神！\"的弹幕。
老周叼着的烟掉在地上，他一脚踹向程雪的膝盖：\"小程你冷静！
这丫头的血在救小武呢！\"
程雪踉跄着摔在沙发上，枪\"啪\"地掉在地上。
林小武正想松口气，窗外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用樱花糖罐接住流血——这是血樱会的终极诱饵！\"
林小武挣扎着抬头，看见窗台上多了个粉色糖罐，罐身印着樱花。
苏雨欣的血正顺着他手腕往下滴，一滴、两滴，掉进糖罐里。
糖罐突然发出\"嗡\"的轻鸣，罐身的樱花纹开始发亮。
\"小武？\"苏雨欣轻声喊他。
林小武感觉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钻进来，是苏雨欣的力量。
他后颈的纹路疯狂蔓延，最后在脊背中央凝出三个古字——\"玄铁武神\"。
糖罐突然剧烈震动。
林小武盯着那罐子，听见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像是有人隔着水在喊什么。
他想凑近听，意识却又开始下沉。
最后一秒，他听见唐婉骂骂咧咧地捡刀，程雪在翻医药箱，老周对着手机喊\"家人们点关注\"，而苏雨欣的掌心还在渗血，滴进糖罐里，发出\"叮咚\"的轻响。
\"安倍君...\"
一个沙哑的男声突然从糖罐里冒出来。
林小武的眼皮彻底合上，最后念头是：这糖罐里，怕不是藏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