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欢睫毛颤动:“霍骁,我有陆沉了。”
“我知道!”他松开手,后退半步,“我不会做出逾矩的事情。唯一的要求,就是别推开我,行吗?”
时欢不明白他的意思。
什么叫“别推开他”?
他们之间,明明早就结束了......
“咔哒。”
门突然被推开,方平带着医生走了进来:“霍总,医生......”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房间里,霍骁和时欢面对面站着,距离近得暧昧。
医生尴尬地咳嗽一声:“需要......等会儿再来吗?”
病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时欢迅速后退一步,与霍骁拉开距离。
霍骁收回悬在半空的手,神色恢复如常:“不用,现在换药吧。”
医生点点头,推着换药车走过来。
方平站在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识趣地说:“我去外面等。”
时欢立刻抓住机会:“我也......”
“你就在这待着。”霍骁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
时欢刚抬起的脚又收了回来。
门再次关上,房间里只剩下消毒水刺鼻的气味。
医生熟练地拆开霍骁肩上的绷带,露出狰狞的伤口。
缝合处已经开裂,渗着淡淡的血丝。
“伤口裂开了,”医生皱眉,镊子夹着沾满碘伏的棉球按在伤口上,“霍先生,您需要卧床静养,不能再随意活动了。”
时欢站在窗边,余光瞥见那道伤口,心头猛地一紧。
她想起刚才霍骁起身走向自己时,眉头都没皱一下的样子。
“没事。”霍骁淡淡道,目光却落在时欢的脸上。
医生无奈地摇头,开始重新包扎。
时欢盯着窗外,看见那个蜷缩在报刊亭旁的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地零落的梧桐叶。
“这位小姐,”医生突然开口,“能帮我拿一下那边的纱布吗?”
时欢回过神,走到柜子前取出纱布。
递过去时,她的指尖不小心碰到霍骁的手背,触电般缩了回来。
霍骁抬眼看她,眸色深沉。
“好了,”医生最后贴上胶布,“这两天千万不要碰水。”
他收拾着器械,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情绪也不要太激动。”
他收拾好东西离开,房间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沉默蔓延。
时欢深吸一口气:“我该走了。”
“时欢。”霍骁叫住她,“刚才的话,我是认真的。”
她停在门口,没有回头:“我知道。”
“所以......”
“我会考虑。”
说完这句话,时欢推门正准备走,身后又传来霍骁的声音:“欢欢。”
这次她回了头:“又怎么了?”
霍骁见她终于有了情绪,唇角微微上扬:“听方平说,你昨天给你朋友带吃的了?”他顿了顿,“明天能给我带点吗?”
时欢扫了一眼他房间里堆满的补品和果篮:“你让张妈给你做,她的手艺比我好。”
“你问问方平,”霍骁靠在床头,声音轻了几分,“我几天没吃东西了。”
时欢深吸一口气。
他这是在威胁她。
“我明天不一定有时间。”
“没事,”霍骁笑得云淡风轻,“如果你来不了医院,我让方平过去取也行。”
时欢:“......”
所以这是赖上了吗?
她气呼呼地丢下一句:“那你饿着,实在扛不过去了,让医生给你补点营养液。”
门关上的瞬间,霍骁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上扬。
突然觉得,这伤,似乎挺值的。
方平正靠在墙边看手机,见她出来,立刻站直了身体:“时小姐。”
时欢点点头,快步从他身边经过。
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来。
“他这几天......胃口怎么样?”她低声问。
方平脑袋一转,立刻会意:“没胃口。”
说完又补充道,“医生说再这样下去,伤口很难愈合。”
时欢再次点头,转身朝电梯走去。
电梯下行的过程中,时欢靠在冰冷的电梯壁上,心跳声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
霍骁那句“你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魔咒般在耳边回响,搅得她心烦意乱。
她想起两人刚分手的时候,自己整夜整夜地流泪。
那时候她总以为,霍骁这样骄傲的人,大概永远不会低头。
可今天,他不仅低了头,还学会了耍无赖。
“叮。”
电梯门打开,冷风扑面而来。
时欢深吸一口气,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压了下去。
深夜,她准备入睡了,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是陆沉的电话。
时欢刚接通,就听见那边嘈杂的背景音。
“宝贝儿,”陆沉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背景音嘈杂,隐约能听见引擎的轰鸣,“想我没?”
时欢把手机夹在耳边,往脸上拍着爽肤水:“你那边怎么这么吵?”
“在赛车场。”他懒洋洋地笑,“刚赢了一局,回去带你吃顿好的。”
“又飙车?”时欢皱眉,“不是说执行任务吗?”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的咔嚓声,陆沉吸了口烟才回答:“任务结束,放松一下。”
他忽然压低声音,“你还没回答我问题。”
“什么问题?”
“想我没?”
时欢翻了个白眼:“陆队长,你今年贵庚?”
“啧,”他痞笑,“二十八,正值壮年。”
背景音里有人起哄,他骂了句“滚远点”,又对她说:“昨晚梦见你了,穿着我送的那条红裙子......”
“陆沉!”时欢耳根发烫。
“在呢。”他低笑,“说真的,那个王雨蒙老缠着你,我吃醋了。”
“她是女的!”
“女的怎么了?”他语气危险,“上次她微博发你俩合照,评论区全喊'好配'。”
时欢气笑了:“那你现在飞回来?”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几秒。
“操...”陆沉突然骂了句脏话,背景音变得混乱,“宝贝儿等我两分钟......”
一阵杂音后,他喘着气回来:“刚收拾了个不长眼的。”
语气又恢复散漫,“你刚说什么?飞回去?”
“算了,”时欢躺进被窝,“等你任务结束再说。”
“别啊,”他声音突然贴近话筒,像在耳畔呢喃,“等我回去,让你三天不下床...\"
“陆沉!”时欢耳根发烫,“你能不能正经点?”
“正经多没意思。”他声音突然压低,“不过说真的,我好想你啊宝贝。”
时欢问他:“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陆沉收起吊儿郎当的语气:“大概还要一段时间。”
通话结束前,时欢听见那边有人喊:“陆队,有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