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还是这么固执(1 / 1)

宋乐景缓步走近,“私人恩怨放一边,“她扫了黑子一眼,“再让我发现你擅作主张,下次躺在这的就是你。”

黑子盯着面前的宋乐景,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像一条扭曲的蜈蚣爬在皮肤下。

八年前,这女人被先生带回来时,还是个战战兢兢的雏儿,连枪都不敢碰,被他吼一句都能吓得发抖。

可现在——

她踩着高跟鞋,红唇微扬,那双曾经怯懦的眼睛如今冷得像淬了毒的刀,正轻蔑地扫过他。

“黑子,先生的话,你听不懂?”

黑子的拳头捏得死紧,指甲几乎陷进掌心的肉里。

他恨不得现在就拧断这贱人的脖子,可一想到黎文雄的手段……

他硬生生压下暴戾,扯出一抹扭曲的笑:“当然,我哪敢违抗先生的命令?”

声音恭敬,眼神却阴鸷得吓人。

宋乐景自然看出他的不服,红唇勾起一抹讥诮:“最好是这样。”她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套,“毕竟上次违抗先生命令的人……”

她故意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黑子左手的断指——那是他去年私自处决俘虏被黎文雄惩戒的结果。

黑子咬牙,最终狠狠甩开陆沉,转身离开。

宋乐景看向陆沉,微微一笑:“陆沉,看来你仇家不少。”

陆沉活动了下被勒红的脖颈,漫不经心道:“没办法,人缘太好。”

宋乐景轻笑,转身离去前丢下一句:“珍惜现在的轻松,接下来……可就没这么舒服了。”

黑子站在一个空无一人的角落,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

声音阴沉得滴水,“准备一批人,要生面孔……对,等黎先生离开缅甸就动手。”

挂断电话,黑子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底翻涌着嗜血的光。

——宋乐景,你以为抱紧黎文雄的大腿就高枕无忧了?

——等老子先弄死陆沉,下一个就是你!

北城。

证监会调查室的灯光惨白刺眼,照得薛鸿远眼球发胀。

他已经在这间不足十平米的房间里被轮番审问了整整三天。

没有窗户,没有时钟,只有一张铁桌和三把硬椅。

每隔几小时就换一拨人进来,问同样的问题,翻来覆去,不让他合眼。

“薛董事长,明光医药2021年的临床试验数据,到底有没有造假?”对面穿着深色西装的男人推过来一沓文件。

薛鸿远的手指神经质地敲打着桌面,领带早就扯松了,衬衫腋下洇出两片汗渍。

他盯着文件上那些标红的数字,喉咙干得发疼:“我要见我的律师。”

“根据《证券法》第一百八十二条,重大案件调查期间,您暂时不能与外界联系。”

调查员笑了笑,“还是说,您想等黎先生来保您?”

黎文雄!

这个名字像针一样扎进薛鸿远的太阳穴。

他猛地抬头,眼球布满血丝:“你什么意思?”

调查员没回答,只是又翻开一页文件:“2023年3月,明光医药通过离岸公司向缅甸转账2.7亿美金,收款方是'金三角生物科技'——这家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黎文雄吧?”

薛鸿远的指尖开始发抖。

他们怎么会查到境外资金链?黎文雄明明说过所有渠道都绝对安全……

“我不知道什么黎文雄!”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我要休息!你们这是疲劳审讯!”

调查员合上文件夹:“薛董,坦白从宽。”他起身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对了,黎文雄那边已经被国际刑警盯上了。”

薛鸿远如遭雷击,腿一软跌坐回椅子上。

调查员关门的“咔嗒”声像最后的丧钟。

薛鸿远瘫在椅子上,盯着天花板嗡嗡作响的监控摄像头,突然疯狂大笑起来——

他没路了。

黎文雄救不了他了,而那个该死的药剂秘密......

m国飞往Z国的航班刚刚落地,薛汾就接到了管家的电话。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电话那头,管家的声音透着疲惫与焦虑,“老爷几天前被证监会带走调查,小姐在医院,夫人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薛汾站在机场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镜片后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领带一丝不苟地系着,仿佛薛家的动荡与他毫无关系。

“知道了。”他淡淡地应了一声,挂断电话。

医院走廊。

薛慕晴的病房门被推开时,她正艰难地撑着床沿起身,苍白的脸上沁出细密的冷汗。

医生站在一旁,眉头紧锁:“薛小姐,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适合出院!再这样下去......”

“我说了,我要出院。”薛慕晴打断他,声音虚弱却坚决。

《暗礁》一周后开机,这是她用了多少屈辱才换来的机会,绝对不能拱手让人。

她没有时间耗在这里,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门外的脚步声停住。

“生死边缘走过几圈的人了,还是这么固执。”

薛慕晴抬头,看见薛汾站在病房门口,金丝眼镜下的眼神淡漠疏离,镜片反射着冷白的灯光,让人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

“你......”她下意识想发作,却硬生生咬住舌尖,把涌到嘴边的怒骂咽了回去。

薛汾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她手背上的针眼和苍白如纸的脸色,“你这样子,风一吹都要倒了,能演什么戏?”

薛慕晴攥紧了被单。

她知道他说得对,可是不行。

“我没有时间耗在这里。”她声音嘶哑,“这也许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薛汾看着她,突然轻笑一声。那笑声很轻,却让薛慕晴后背窜上一阵寒意。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慢条斯理地取下眼镜,用西装口袋里的丝巾擦拭着镜片,“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代价都愿意付。”

他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丢在她面前的病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