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路上耽搁了。”盛天淮开口,声音低沉,语气却没什么歉意。
“盛总哪里的话!”赵总立刻站起身,满脸堆笑,“您能来就是我们的荣幸!”
李总也赶紧附和:“是啊是啊,盛总日理万机,能抽空赴约,我们求之不得!”
薛鸿远笑着迎上去,伸手道:“盛总,久仰大名。”
盛天淮与他握了握手,目光淡淡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在薛慕晴脸上停留了一秒,随即移开。
不带任何兴趣的一眼。
薛慕晴指尖微紧,但面上不显,唇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进来开始上菜。
酒过三巡。
青花瓷盘中的清蒸石斑鱼还冒着热气,薛鸿远笑着举杯,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热络:“听说盛氏最近又拿下了南城的影视基地项目?”
盛天淮坐在主位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酒杯上,闻言抿了一口酒,淡淡一笑:“薛总过奖了,不过是运气好。”
“哎呀,盛总太谦虚了!”赵总立刻接话,脸上的褶子笑得挤成一团,“谁不知道南城那块地多少人盯着,最后还是被盛氏收入囊中,这就是实力啊!”
李总也赶忙附和:“就是!盛总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手腕,真是后生可畏啊。”
盛天淮唇角微勾,目光却落在对面的薛慕晴身上。
薛慕晴察觉到他的视线,抬眸与他短暂对视,随即端起酒杯,唇角扬起一抹得体的微笑:“盛总,我敬您。”
盛天淮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抿了一口酒,动作矜贵而疏离。
应宛如见两人互动,眼底闪过一丝喜色,立刻笑着接话:“慕晴从小就崇拜有能力的人,盛总这么年轻就把盛家经营得这么好,真是让人佩服。”
盛天淮闻言,眼底掠过一丝讥诮,他放下酒杯,语气淡淡:“是吗?不过跟霍总比,还有很多需要提升的地方。”
他抬眸,目光直直看向薛慕晴,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家父一直让我跟霍总多学学,听说薛小姐跟霍总比较熟,有空可以帮我引荐一下。”
一句话,包厢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薛慕晴脸上的笑容僵住,指尖微微发颤,杯中的酒液晃出一圈细小的波纹。
薛鸿远和应宛如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赵总和李总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盛天淮却像是没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自顾自地夹了一筷清炒时蔬,慢条斯理地品尝起来。
他当然知道薛家打的什么主意。
一个负面新闻缠身的薛家竟敢把算盘打到他头上?
真是可笑。
他垂眸,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包厢内的气氛正凝滞到极点时,厚重的雕花木门被轻轻叩响。
一位服务生进来送酒,他的手上拿着一瓶1978年的罗曼尼·康帝。
“盛总,”服务生恭敬地欠身,“我们林总知道您在这用餐,特意让我把这瓶酒送来。”
薛鸿远一惊,这个年份的罗曼尼·康帝在拍卖行都要抢破头,如今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出现在眼前。
赵总惊讶地张大了嘴,李总更是直接站了起来:“这年份现在拍卖行都难找......”。
盛天淮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微微颔首:“替我谢谢你们林总。”
等服务生娴熟地开完酒退下后,赵总立刻堆起满脸褶子:“还是盛总有面子啊!我们今晚真是跟着沾光了!”
他搓着手,眼睛死死盯着那瓶酒,活像饿狼见了肉。
盛天淮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修长的手指轻轻转动转盘,将那瓶天价红酒停在赵总面前:“赵总既然这么喜欢,今晚就多喝点。”
赵总额头瞬间沁出一层冷汗,干笑着起身:“那、那是自然......大家一起多喝点。”
他干笑着给众人倒酒,昂贵的酒液在杯中荡漾,映出他发青的脸色。
一顿饭吃得众人如坐针毡。
薛鸿远强撑着笑脸,时不时抛出几个话题,却都被盛天淮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
终于,饭局结束。
几人起身往外走时,应宛如拼命给薛慕晴使眼色,手指悄悄在她背后推了一下,示意她主动些。
薛慕晴深吸一口气,在会所金碧辉煌的走廊拦住了正要离开的盛天淮。
“盛总留步。”她将碎发别到耳后,月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她的侧脸上,让她本就精致的脸印的更加的漂亮。
她微仰着脸,红唇轻启:“听说盛氏最近投资了威尼斯电影节?”
她顿了顿,眼底漾着恰到好处的笑意,“我们明光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一起分一杯羹?”
盛天淮侧眸看她,单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机。
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两秒,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薛小姐什么时候也开始帮家里做生意了?”
薛慕晴的笑容僵在脸上。
但很快又露出一抹得体的浅笑:“还正在学习。”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希望未来有机会能够得盛总的指点。”
盛天淮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他轻笑一声,语气疏离而客套:“薛小姐客气了。”
说着,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一张烫金名片,两指夹着递到她面前:“工作上的事情,你可以跟我助理对接。”
薛慕晴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连联系方式都不屑于给。
她盯着那张名片,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盛天淮也不急,就那么举着,眼神淡漠地看着她。
最终,她还是接过了名片。
眼看着盛天淮转身要走,她突然再次开口:“盛总。”
盛天淮的脚步一顿,背影明显透出一丝不耐。
他缓缓回头,眼神已经冷了下来:“还有事?”
薛慕晴迎上他的目光,强撑着笑容:“如果是私事想要联系您呢?”
盛天淮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薛小姐说笑了。”
他的语气极淡,却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说完,他不再给她任何机会,直接抬脚离开,背影挺拔而冷漠,很快消失在电梯门后。
他甚至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