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渔村的海风裹挟着腥甜血气,林枫站在船头时,轩辕剑突然剧烈震颤——剑鞘上镶嵌的星陨石碎片渗出黑气,在甲板上凝结成曼珠沙华的图案。慕容雪按住他的手背,玄冰灵力顺着经脉注入,却见冰层下的黑气如活物般游走:“枫哥,这魔气与三年前林毅体内的饕餮残魂同源。”吴倩撑起星轨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幽冥海深处,罗盘边缘浮现出苏月璃玉簪的虚影:“归墟之眼的坐标在偏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强行撕裂空间。”
火狮兽突然发出警惕的嘶吼,三对羽翼掀起金色风暴,将前方海雾劈开一道缝隙。雾气中浮现出数以百计的幽冥卫,他们胸腔的血色锁链已进化成活物般的触手,正将渔村百姓的魂魄拖拽向海底。林枫混沌火凝聚成鞭,鞭梢卷起净化之火抽向幽冥卫阵列,却见被击中的幽冥卫爆成血雾后,血雾竟化作更狰狞的骸骨巨鸟,利爪上缠绕着星轨断裂的残片。“这些幽冥卫吸收了星轨之力!”林毅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识海中响起,带着金属摩擦般的沙哑,“父亲,毁掉它们心脏位置的黑色结晶!”
话音未落,一道银色光刃从海底劈出,将骸骨巨鸟斩成两半。林毅的身影从血雾中浮现,左半边身体覆盖着银色星轨战甲,右半边却裸露着染黑的皮肤,血管里流动的黑气与星轨之力在肩颈处激烈碰撞,形成诡异的阴阳鱼图案。他掌心托着半黑半白的星陨石,陨石表面的星河图正在逆向旋转,每颗星辰都裂开细小的缝隙。“毅儿!”林枫欲上前,却被他右掌涌出的魔气逼退。
“父亲,别靠近我。”林毅的右眸闪过饕餮的竖瞳,左眸却依旧清澈,“饕餮残魂正在吞噬我的意识,再拖下去……”他突然单膝跪地,星陨石剧烈震动,黑芒暴涨中将十丈内的幽冥卫化为飞灰,却也在他手臂上烙下新的咒文。慕容雪趁机甩出玄冰锁链,锁链触碰到林毅左半身时凝结成霜,竟暂时压制住蔓延的魔气:“快!星轨罗盘显示归墟之眼的裂隙在扩大!”
五人踏入海底裂缝时,四周突然亮起幽绿壁灯——正是三年前黑门后的阶梯。林毅指尖划过石壁,曼珠沙华咒文竟自动亮起,拼凑出苏月璃被锁链贯穿的画面,只是这次壁画中的她嘴角含笑,掌心托着两半星陨石。“母亲当年故意让冥尊以为她在封印凶兽,实则是用自己魂魄做引,将饕餮残魂分裂成两半。”林毅的声音在通道中回荡,右肩的魔气突然化作巨蟒头颅,张口咬向他左颈的星纹,“现在,另一半残魂就在归墟之眼深处……”
通道尽头的祭坛已化为血色湖泊,湖面上漂浮着无数断剑,剑身上都刻着星陨阁的印记。火狮兽突然发出悲怆的嘶吼,金色血液滴入湖泊,竟让沉在湖底的剑冢浮现——那是星陨阁历代阁主的佩剑,如今全部被黑气腐蚀。林毅走向湖泊中央的祭坛,半黑半白的星陨石突然脱离掌心,悬浮在湖面上方,陨石裂缝中渗出的黑白二气交织成太极图,竟将湖底的剑冢缓缓托起。
“原来如此,月璃用星陨石做容器,用历代阁主的剑魂做枷锁。”林枫抚摸着剑柄上的刻痕,突然发现所有佩剑的缺口都指向同一个方位——湖底最深处的黑洞。吴倩的星轨罗盘突然炸裂,指针化作流光没入林毅眉心,他右眸的魔纹竟开始消退,露出与苏月璃如出一辙的淡蓝色眼瞳:“父亲,另一半饕餮残魂就在黑洞里,当年母亲将它封印在……”
话未说完,黑洞中伸出无数血色触手,将林毅拖入深渊。林枫纵身跃入,混沌火在黑暗中划出光轨,却见四周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苏月璃在星陨阁禁地刻咒文,年幼的林毅握着玉簪哭泣,还有一幕从未见过的画面:苏月璃将半块星陨石放入婴儿襁褓,襁褓旁躺着另一个 identical 的婴儿,眉心都有星纹印记。“ twin?!”林枫脑中轰鸣,轩辕剑不慎脱手,被触手卷向黑洞核心。
林毅在深渊底部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另一具身体旁——那具身体与他长得一模一样,却穿着残破的冥尊黑袍,眉心星纹是纯粹的黑色。星陨石悬浮在两人中央,黑白二气注入他们体内,竟让黑袍少年睁开双眼,瞳孔中是与林毅左眸相同的星轨。“你终于来了,我的……另一半。”黑袍少年的声音与林毅如出一辙,却带着刺骨寒意,“母亲当年用星陨石分裂饕餮残魂,将善念封入你体内,恶念封入我体内。”
深渊顶部突然裂开,林枫与慕容雪坠入,混沌火照亮少年手中的玉簪——正是苏月璃那支,只是簪头曼珠沙华是纯黑色。“毅儿,他是……”林枫的声音颤抖,看着两个容貌 identical 的少年,终于明白苏月璃当年的眼泪。黑袍少年抬手,黑色玉簪爆发出魔气,将林毅左半身的星轨强行剥离,与自己的魔纹融合:“现在,善与恶该合一了。”
林毅感觉星轨之力正在流失,右眸的魔纹却在疯长。他突然想起母亲留下的残魂碎片——在星陨石融入眉心时,有一缕微光藏在他心脏深处。“父亲,接住星陨石!”他用尽最后力气将陨石掷向林枫,同时引爆心脏处的残魂,苏月璃的虚影在光芒中显现,指尖点向黑袍少年眉心的恶念印记。“月璃!”林枫接住陨石的瞬间,看到黑袍少年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那是属于林毅的清澈。
星陨石在林枫掌心分裂成两半,黑白二气冲天而起,在深渊顶部形成巨大的太极图。林毅与黑袍少年的身体被光图吸起,在空中碰撞的刹那,所有记忆碎片融合——苏月璃当年诞下双子,为防止饕餮残魂吞噬孩子,用星陨石分裂魂魄,将恶念双子交给冥尊做棋子,善念双子留在星陨阁。“原来我叫林墨……”黑袍少年的声音软化,黑色玉簪化作光点融入林毅掌心,“哥,这次换我守着归墟之眼。”
林毅的身体恢复正常,星陨石的黑白二气在他体内平衡,形成新的星轨循环。他接住坠落的林墨,却见弟弟身体正在消散,化作无数黑色星轨融入归墟裂隙。“记住,哥,当太极图逆转时……”林墨的声音消失在风中,裂隙深处传来凶兽的咆哮,却比三年前微弱许多。
林枫握住林毅的手,轩辕剑自动飞回剑鞘,剑脊上的星陨阁纹路重新亮起,只是多了一道黑色镶边。慕容雪的玄冰灵力注入林毅体内,竟将残余魔气凝结成冰晶,在他心口形成曼珠沙华的图案。“我们回家。”林枫的声音带着释然,看着儿子眼中重燃的星光,三年来的自责终于化作海面上的朝阳。
归墟之眼的裂隙外,林墨的身影在黑气中若隐若现,他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黑色曼珠沙华花瓣,嘴角扬起与林毅相似的笑容。深渊底部,苏月璃的玉簪静静躺在剑冢上,簪头的曼珠沙华一半赤红一半墨黑,在幽光中缓缓旋转,等待着下一次星轨逆转的时刻。
人间星陨阁的禁地石壁上,突然浮现出两幅新的壁画:一幅是林毅怀抱平衡的星陨石,背后是朝阳下的七界星河;另一幅是林墨站在归墟之眼,黑袍上绣着银色星轨,手中握着半朵黑色曼珠沙华。火狮兽趴在壁画前,金色羽翼重新焕发光泽,鬃毛间的灰败化作点点星光,融入禁地中央新长出的双色曼珠沙华——那花茎上缠绕的不再是断裂的锁链,而是交织的星轨与魔气,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微光。
一场由双子星陨引发的新序章,正在幽冥海与人间的交界线,悄然拉开帷幕。而林枫掌心的银色光带,终于与玉簪渗出的黑气达成平衡,化作一枚阴阳鱼形状的星轨印记,时刻提醒着他:守护的代价,从来都是光明与黑暗的共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