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杀心(1 / 1)

烟尘缓缓散开,一道人影在灰烬中逐渐显现。

他站得笔直,手中长刀垂地,漆黑的刀锋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森冷寒光。靴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在死寂的车库中格外刺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众人的神经上。

安保队员们瞪大了双眼,手指不自觉地痉挛起来——怎么可能有人能在那种爆炸中存活?除非……除非那根本不是人类。

所有人的的手因恐惧而不断颤抖,眼前的景象太过于诡异,人影越来越近,沉重的呼吸声混合着血液滴落的轻响,在空旷的地下车库中回荡,血珠不断砸在地面,像某种诡异的倒计时。

终终于,烟尘彻底散去,他们看清了那张脸——

鲜血顺着额角滑落,染红了半边狰狞的面容。瞳孔布满血丝,如同恶鬼般死死锁定众人。作战服早已破烂不堪,肩膀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外翻着,爆炸的金属碎片仍嵌在血肉里,随着他的步伐微微颤动。

相同的想法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同时诞生,他是魔鬼,是从地狱归来的鬼魂!

\"咔嗒——\"

一名队员因极度恐惧而手指抽搐,走火的子弹滑过枪膛,却在触及人影的瞬间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弹开,连他的衣角都未能掀起。

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明白了首领的疯狂。

这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这些退役的士兵们心理瞬间崩溃,抛下武器,推搡着冲向出口——他们还有妻子、孩子,他们来科技院也只是为了挣钱,根本不可能把命赔进去!

副手颤抖着将第二枚火箭弹滚到首领脚边,转身时甚至踉跄了一下。整个车库转眼间只剩下两人——持刀的林皓白,和单膝跪地的首领。

而那名老大似乎并没有感到恐惧,迅速将火箭筒上膛,漆黑的洞口指着从烟雾中走来的身影。

“你是灵者吧。”沙哑的声音从血口中挤出,“知道怎么对付灵者。”

老大并没有回答,瞄准镜里的十字线稳稳锁住林皓白的眉心,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但当扳机扣下的刹那,世界仿佛静止了

黑刃划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光,尚在加速阶段的火箭弹被精准劈成两截。首领只觉颈间一凉,待回过神来时,火箭筒的残骸断成两截掉落在两边,发出金属碰撞的响声,刀锋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已经划出一道口子,鲜血顺着锁骨缓缓留下。

“怎么可能……”老大望着不远处断成两截的火箭弹,喃喃自语道。

“呵……”林皓白咧开嘴角,撕裂的伤口让这个笑容格外可怖,“你不是身经百战的士兵么,连火箭弹的安全距离都不知道?”

首领瞳孔骤缩。是了,现代反坦克火箭都有保险机制,未飞出安全距离绝不会引爆。这个致命的常识,自己竟然……

他忽然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歇斯底里的狂笑。笑够了,才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动手吧。”

林皓白直视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睛中看出些许什么。什么都好,死亡的恐惧,求生的本能,家人的担忧……

但什么都没有,只有对死亡的释然。

林皓白缓缓握紧了刀柄,对方是不是灵者对他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是普通人又怎样,难道灵者就该处处让着普通人?难道灵者的强大就是束缚?难道灵者就该让普通人任意欺凌?

他亲眼看见火箭筒击中了山姆的后背,爆炸的火光吞没了他的身躯,冲击波带着火舌与碎片将所有的一切都卷了进去。

停放的车辆燃烧起来,蔓延至每一台发动机,产生连锁的爆炸,将近一吨的军用车辆被冲击波瞬间掀翻,砸在了本就深陷火海的山姆身上。

而自己为了保护赵宇琪和孙榕,瞬间将灵力爆发出来,灵铠的质量不够?那就用磅礴的灵力来扛!

再加上山姆踹到他们身边的钢板和自己的身体,才勉强保下了两位女生。

林皓白忽然笑了起来,狰狞的伤口却显得那么凄凉,“感谢你,成为我第一个杀死的……人类。”

但就在刀锋挥下的那一刻,一颗高速的石子,精准击中了黑刃的刀身,使其的斩击偏离了方向,仅仅切开了对方的头发。

“你踏马在干嘛?不要命了?”只见山姆从废墟中爬了出来,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冲林皓白喊道,“学院要是知道你杀了普通人,你也就别想活了。”

而林皓白愣住了,不解的看向山姆,还用灵能构结·机能,仔细分辨了他的身份,的确就是那个极度无耻的山姆·罗杰斯。

“你……怎么活下来的?”林皓白不可置信的望着山姆,眼中满是惊讶与不解。

“怎么?”山姆拍打着制服上的灰尘,除了这些浮灰,他身上竟连半点擦伤都没有,“就这么盼着我死?在追到陈怡之前,就算世界末日也收不走我的命。”他嫌弃地瞥了眼浑身是血的林皓白,“倒是你,搞得这么狼狈。”

复杂的情绪在胸腔翻涌,林皓白突然冲上前,将这个死里逃生的混蛋紧紧搂住。

山姆明显僵住了,但最终没有推开这个沾满血污的拥抱。

突然,那名首领突然暴起,双手握着短刀直刺林皓白后心。山姆眼神一凛,拽着林皓白旋身闪避,军靴精准踢飞凶器的同时,一个过肩摔将对方狠狠掼在地上。

“真当普通人就能无法无天了?”山姆的拳头带着风声砸下,纯粹依靠肉体力量发泄着怒火,“老子不用超能力照样揍得你妈都不认识!”

紧接着冲上去,开始殴打,是真正的殴打,没用任何灵力,也没用任何武器,只是简单的拳脚,和口中那不断迸发的污言秽语!

拳头与咒骂声交织成奇特的安魂曲,林皓白望着这一幕,染血的唇角终于扬起释然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