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语缦烟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与一群女子被关在某处,从她们对话中了解到,她们都是被卖到这里,将被送往军营充作军妓。
“人数清点完毕没有?”门外响起一个犀利的男声。
“官爷,都能对上数,总共六人,其中有两个黄花闺女,若送进去,军爷有喜欢的,可以留做小妾。”
一个老妇的谄媚的说着。语缦烟打量着周围昏暗的环境,一时也摸不清情况。只好挪了挪身子,靠近离她不远的姑娘旁边轻声问道:
“你可知这是哪?”
被人突然搭讪,被问的姑娘疑惑道:
“去往军营的马车上,你这都不知道?”
“我是被拐卖的,我不知道,我想回家。”语缦烟声音颤抖,她的眼中闪烁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惹的一旁本来不想多言的姑娘怜惜的安慰她说:
“别哭别哭,也千万别说你是被拐卖的,送去军营里的姑娘,若来路不明,会被当成细做当场处死的!”
闻听语缦烟匆匆拭去泪水,自己绝不能就此无缘无故丧命。
“先进军营,若军营有认识的人,可以托他留你,再把你送出军营,我姐姐就是这样被送出来的。”
姑娘见语缦烟脸上的惊恐之色,心生怜悯,不禁涌起一丝不忍,于是便告诉她如何摆脱当军妓。毕竟因为她家境贫寒,迫不得已才会被父母卖到军营换些银子,可哪个父母忍心这样对自己女儿,便串通了在军营里的表哥,只要她和姐姐被卖进去,便以纳妾为由,换她俩出来。
不过这事如果被发现,可是要被杀头的,她当然没蠢到告诉眼前的姑娘,只是见她可怜,给她指条明路。
语缦烟听闻,忽然想起可以依靠的人,那便是莫峪,只要进入军营,找到他,自己便可以安然无恙的出来。
想到这,她暂时放下心来,如今就只能等待进入军营后,找到机会和莫峪相认。只是苦了阿爹阿娘,也不知他们现在处境如何,是不是还在苦苦寻找她的下落,他们得多伤心。
想到这里,语缦烟难以抑制心中的悲伤,眼角泛起一抹红晕。旁边的女子见语缦烟细嫩的面颊悄然滑落一滴泪,那含泪的双眸因泪珠的点缀,闪烁着星点的光芒,显得楚楚动人。
可怜之人家的女儿,出落得如此水灵,却不料遭此境遇。
“进去以后,我会想办法帮你,若能一并出来最好,我叫李静儿,叫我小静就行。”
李静儿还是有些于心不忍,见不得这个可人儿落入那种境地。还是下决心帮忙。
“谢谢你,我叫语缦烟,叫我缦烟就行。”相互了解后,语缦烟便靠着李静儿休息。折腾了一天,现在也不知几时了。
语缦烟微眯眼想要休息片刻,这一天有够惊心动魄的,此刻放松下来,竟有些倦意。
迷迷糊糊间,语缦烟听见其他几个姑娘的窃窃私语。
“这次进去后,我得找机会接近一些将领,让他们给我赎回身子,我可不想再回凤鸣院,与其回去伺候那些臭男人,不如嫁去军爷家做小妾。”
“可不是吗,这次红妈妈送我们出来,也希望我们能攀枝散叶,不过…这次进去的有两个未出嫁的姑娘,不知有没有机会轮到我们。”
她们故意压低了声音,在如此密闭的空间,想要不被听见是不可能的。语缦烟侧过脸假装没听见。她们各自有打算,语缦烟可不想和她们争什么,只想能和莫峪相遇,离开军营回去给爹娘报平安。语缦烟索性闭眼休息,在颠簸的路途中,闭目养神。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停了下来,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门帘被掀开,刺眼的光照进来,虽已是晚上,可军营内却明亮如白昼,每个营帐门口都有火盆与火把,照亮眼前的一切。
一个粗嗓门喊道:“都下来!”语缦烟等人被驱赶着下了车。
进入军营后,到处都是侍卫来来往往。语缦烟紧张地四处张望,找寻莫峪的身影。而那几个想攀附将领的女子已经开始抛起媚眼,引得一些小兵吹口哨打趣。
李静儿拉着语缦烟小声说:“我们先低调行事。”语缦烟点头。这时一个负责的兵官走来,一脸严肃的质问道:
“这些姑娘身份可干净?”
护送她们的侍卫行礼答道:
“回林都尉,都经过查验的,身家清白。”林轩微微点头,目光在众女身上扫视一圈,最后落在语缦烟身上,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艳。
语缦烟心里一惊,忙低下头。李静儿紧紧握住她的手,示意她镇定。
“先安置她们,明日再分配去处。”林轩说完转身离开,临走时还不忘又瞟了眼语缦烟。
“跟我来,都跟紧了,别到处张望,不该看的别看。”
几人被领她们来的侍卫带到一处营帐内,侍卫叮嘱道:
“乖乖待在里面,没有召唤你们,别擅自出营帐,否则一律当细作处死。”
说完便离开,独留几人在原地。语缦烟和李静儿有些拘谨,没有其他四人那般轻车熟路,待侍卫走出去后,那几个女子便扭着腰挑选起床铺。
语缦烟和李静儿选了角落里较为安静的床铺。刚坐下不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
“肯定是将军们在巡视。”其中一个女子说道。
语缦烟心跳陡然加快,心想莫峪会不会就在其中呢?她悄悄挪到营帐门口,透过缝隙往外看。只见一队身着盔甲的将士走过,可看了一圈并没有莫峪的身影。她失望地坐回床边。
“没看见熟悉的人吗?”李静儿询问道。
语缦烟情绪低落的点头。
“莫急,明日还有机会。”李静儿安慰道。
“哟,怎么刚来就急着找男人?”
其中一个打扮艳丽的女子,扭着腰跨步向语缦烟走来。何娇娇其实很是嫉妒,刚刚那个林都尉的眼神,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姑娘落得水灵,肯定是抢手货。自己这次来,可不想再回去,这多了个如此强劲的对手,那还得了。
语缦烟抬起头直视着何娇娇,平静地说:“姐姐误会了,我找人只为求他带我离开这儿,无意与各位相争。”
何娇娇冷哼一声,“谁信呢,瞧你那狐媚子样。”
李静儿站了起来,挡在语缦烟身前,“姐姐何必为难我们,大家同是天涯沦落人。”
那女子正欲发作,其他三位忙上前来劝住她。
“这可是军营,别胡来,小心你的脑袋。”何娇娇即使有千般不甘,也只能作罢,毕竟军营重地。
夜里众人入睡,语缦烟却辗转难眠。突然,营帐外传来轻微的动静,像是有人在低声交谈。语缦烟悄悄起身,凑到营帐边偷听。“今日送来的女子中有一人甚是特别,林都尉吩咐要重点留意。”语缦烟心中一惊,难道说的是自己?正想着,突然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她惊恐地回头,是李静儿。
李静儿示意她不要出声,两人静静听着。 这时外面也没了声响。
第二天清晨,众人早早起来洗漱整理。语缦烟仍在思考昨晚之事,这时,营帐帘子被掀开,林轩走进来说:“今天开始安排你们的去处,你,跟我来。”他指着语缦烟。
语缦烟虽害怕,但想着也许能借此打听莫峪消息,便跟着林轩出去了,留下其他人或担忧或嫉妒地望着她的背影。
林都尉领着语缦烟进到自己的营帐内,林轩才开口道:“你不必害怕,我看你应该是清白姑娘,为何会进入军营来做…。”
林轩故意没提及那两字,想要给眼前的姑娘留些脸面。
语缦烟有些惊讶,这个林都尉洞察力真是厉害,本想把自己被拐卖,被迫送到军营来的事全盘托出,又想起李静儿对她的叮嘱。万一眼前的林都尉真把自己当成细做处理了,不冤枉吗。
“民女家境贫苦,无奈只能被爹娘贱卖到军营中,希望能寻得军爷厚爱,纳入家中做妾。”
语缦烟随意编造了个谎言,心中默默给爹娘道歉,这也是迫不得已。
林轩上下打量着语缦烟,试图找出她的破绽,但看见语缦烟低眉顺眼,乖巧伶俐的模样,又有些不忍。其实他一开始是有怀疑的,毕竟如此娇艳的姑娘,怎么会被送到军营做军妓。此刻皇上也在军营里,害怕是敌方送来的细作,万一靠着这张脸,摸进皇上的营帐内,刺杀皇上…
想着林轩轻轻挪步到语缦烟身后,趁其不备,使出一层功力,一掌拍出。语缦烟只感觉背后一股强劲的力量使来,接着感觉喉咙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出。
身体无力的向前扑去,林轩一惊,慌忙上去接住她柔弱的身子。语缦烟还未弄清楚情况,便晕了过去。
林轩眉头紧蹙,他凝视着怀中娇花般柔弱的身躯,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深深的内疚。他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的错怪了她。这姑娘确实没有丝毫武功,更别提内力了。所幸的是,他只用了一层功力,不至于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