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岸跟钱朝顾飞星僵持了一整夜。
最后他走出审讯室时已经有点怀疑人生。
“明先生,这怎么看怎么是一场乌龙闹剧,”荆正翻了翻她通宵记录的口供,有些头疼,“除了通缉犯良培才,这两个叫千朝和谷飞星的,除了异装癖,没有什么可疑点。”
“刚上任的傅启威也去查过这两人的身份了,都是确有其人,街坊邻居对他们的描述也都能和他们的口供对上。”
“现行法律也没规定异装癖是犯罪行为,”荆正脸上闪过生无可恋,“咱们好像只能放了他们。”
明岸头疼不已,他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半晌才开口。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两人没有表面上的那么无辜。”他沉思半晌,“先放人,现在局里缺人,我亲自盯着这两个人。”
“你带傅启威熟悉熟悉局里的工作。”
荆正神情严肃点点头。
目前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对了,局长亲自带队去调查顾家家主遇刺案,他走的急,没来得及找您,”荆正将局长祁锋的叮嘱转达给明岸,“他说顾家那边他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开了,局里的日常事务只能先交给您和我们几个留守的新人。”
明岸强打起精神,“我知道了。”
治安局里四分之三的治安官都被调去彻查顾家家主遇刺案,现在治安局能担事的只有明岸,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紧城市治安,免得被罪犯钻空子浑水摸鱼。
钱朝和顾飞星脚步虚浮走出禁闭室,跟在明岸身后去签字走流程离开治安局。
“放你们出去不代表你们就能跟之前一样胡作非为,”明岸警告两人,“你们现在是治安局的重点观察对象,没有治安局的许可,不得擅自出城。”
钱朝顾飞星的心凉了半截。
“对了,”明岸皮笑肉不笑,“我看过你们的住址资料,你们两个租的房子都在一个小区,巧了,我就住你们隔壁小区,咱们几个还算得上是半个邻居呢。”
“我好人做到底,直接送你们回家好了。”
钱朝顾飞星的心剩下的半截也凉了个透。
……
“现在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被姓明的给盯上了……咱们聊聊?”
顾飞星目送明岸的车彻底消失在道路尽头,才试探着叫身旁钱朝穿越后给自己编的假名,“千朝女士?”
签字时他和钱朝的资料是放到一起的,他扫了几眼,记住了钱朝的一些信息。
钱朝扭头看向顾飞星,十分流畅的叫出顾飞星日常生活用的假身份的名字,“行啊,谷飞星先生定地方?”
……
最终顾飞星和钱朝先在顾飞星的出租屋落脚。
没办法,钱朝的房租马上就要到期,她现在又被明岸盯上,不敢在风头上出手她手里的这些赃物。
好歹顾飞星那还有两个月房租才到期。
……
顾飞星把身上的伪装都换下来,穿了件毫不起眼的男士衬衫和西裤走出浴室,拿了把小凳子坐到钱朝对面。
洗去那些用来伪装成女性的化妆品,又重新整理过头发仪容之后的顾飞星五官相当优越,整个人也肉眼可见的从异装癖变态转换成温文尔雅的青年。
紧紧巴巴的屋子虽然比不上商场大楼暖和,但跟外面的严寒相比已经舒适的多。
钱朝把帽子和身上跟顾飞星大打斗时弄脏的大衣和外套都脱下来挂到门后,上身只留了西装马甲和衬衫。
在顾飞星换衣服时她显然也整理过自己的仪容,原本盘着的头发也被解开重新梳理过,扎了个慵懒一些的低马尾,卷曲蓬松的头发顺着钱朝的颈窝垂下来,尽数扫去她先前装成青年时那些不伦不类的观感。
性别在两人之间又掉了个个儿。
顾飞星给钱朝倒了杯热茶,“明岸明显是盯上咱们了,你怎么想?”
钱朝没急着回答顾飞星的问题,她把顾飞星给她加了料的茶水推回顾飞星面前,皮笑肉不笑,“先说说昨天追杀你的那些保镖?”
顾飞星“……”
烦死了,这女的不是精神病吗?记这些乱七八糟的干嘛!
“如果我没猜错,”钱朝盯着顾飞星的眼睛,“你就是现在被全城通缉的,刺杀顾家老总的那个刺客吧?”
一阵乒呤乓啷之后,钱朝和顾飞星同时抄起屁股底下的木头凳子,对准对方的脑壳举了起来。
顾飞星“……”
顾飞星深呼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复下来。
“你也不是简单人物啊,”顾飞星冷冷看着面前的女人,“装成精神病,嘴上说着卖什么导弹,实际上抢劫杀人信手拈来。”
钱朝理直气壮,“我那是正当防卫!”
顾飞星皮笑肉不笑,“哦?正当防卫?你猜法官会不会信你的说辞?”
顾飞星见解决不了钱朝,立刻转换策略拉钱朝入伙,“实话告诉你,你从我这抢走的那些珠宝,都是从姓顾的那个老闭登卧室里顺来的……遗物。”
“你想脱手变现,你猜那些二道贩子会不会直接就把你给卖到治安局和顾家面前?”
“谁敢收你这些珠宝?”
钱朝“!!!”
靠,她把事情想简单了。
面前这刺客心眼子一套一套的,竟然瞄准了她缺钱的弱点,拉她下水。
钱朝脸上闪过阴狠。
敢阴她,刺客已经有取死之道!
顾飞星脖子一凉。
他迅速丢开手里的凳子,放缓态度,“我不是要检举你,我已经说了,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你缺钱,我缺逃出城的机会。”
“咱们合作,离开这里怎么样?”
说着,顾飞星飞快推开厚重的桌子,从地板下拿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匣子,递到钱朝面前,将匣子盖打开,“我很有诚意的,千小姐。”
钱朝在看到一匣子排列整齐金光闪闪的金条之后,眼立刻直了。
顾飞星:“这八块金条只是定金,出城后我再付你十块金条,之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互不干涉,怎么样?”
钱朝“啪”的一声合上匣子,痛心疾首,“我是这么贪财的人吗?!”
钱朝和顾飞星礼貌握过手,言辞恳切,“我只是觉得你需要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