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飞星觉得自己没被下药时的大脑好像没比在利莱时清醒多少。
稀里糊涂就和钱朝抱在一起，舌尖稀里糊涂就蔓延开钱朝嘴唇上的血腥味。
至于双方到底是哪一方先从这个拥抱里岔开思路的……
钱朝翻身将顾飞星压到交缠在一起的两张单人被上时，在顾飞星没有挣扎反倒将手滑向钱朝的睡衣下摆时……现在的两人显然都不愿意去思考这些没意义的、在此刻只会煞风景的问题。
……
顾飞星被钱朝枕头边的手机闹铃震的心烦意乱，他实在懒得从睡梦里挣脱出来，闭着眼，圈着钱朝后背的手不断去摸索她那部又开始震动的手机，试图先把扰人清梦的闹钟关上。
钱朝睡的昏昏沉沉之间，被怀里顾飞星伸胳膊摸手机的动作吵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点。
这时钱朝才发现梦里梦到的音乐压根就是接二连三响铃提醒她起床上班的手机闹钟。
钱朝转身去拿手机，眯着眼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大脑又清醒了一半。
钱朝盯着天花板放空，半晌才发现昨天晚上跟顾飞星胡闹太过，睡着之前连灯都忘了关。
俩人开着灯睡的。
大脑完全放空之后钱朝没回忆昨天晚上的疯狂，也没思考她和顾飞星之间的攻略任务。
现在钱朝就一个想法。
她要睡懒觉。
她不想上班！！！
刚把身体不舒服要请假的消息发给明岸，明岸的电话就直接拨了过来。
就一句话。
“钱朝，八点整我如果在金欢没看到你，我直接去你家抓人。”
说完，明岸没给钱朝开麦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钱朝“……”
闹钟一停，顾飞星耳边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但他刚昏昏沉沉睡到一半，怀里的钱朝又开始悉悉簌簌要挣脱开他下床。
“这才几点……”顾飞星一开口嗓子哑的不行，他被钱朝这么一弄也睡不着了，他慢慢清醒过来，撑着身子坐起来，手肘撑在被子上，抬手揉了揉自己干涩的眼睛。
钱朝的怨气已经比鬼还重，她摔摔打打去衣柜翻找衣服，“上班上班上班……”
顾飞星侧头看向背对着他套衣服的钱朝。
衬衫滑落下来，把钱朝后背和后背上的印记彻底遮盖在布料底下。
钱朝把后颈被压在衬衫下的头发抓出来，随意套了条宽松阔腿的裤子，带着一身怨气去卫生间洗漱。
顾飞星收回视线。
卧室里只剩下自己，顾飞星才注意到自己赤裸的上半身和皮肤上那些道不明的痕迹。
昨天折腾到最后两人的衣服都不知道扔哪儿去了，顾飞星和钱朝精疲力尽睡着的时候胡乱扯了钱朝那床松软的被子盖好，也都没心思去想睡衣的事情。
拖着酸疼的腿下床翻出上衣裤子套上，顾飞星刚走出卧室，就看到洗漱好的钱朝瘫在门口附近的单人沙发上怀疑人生。
“你几点下班？”顾飞星打着哈欠问她，“中午还回不回来吃饭？”
钱朝生无可恋摇摇头，“不知道，狗日的资本家恨不能我二十四小时待岗……”
顾飞星想到什么，提醒她，“回来的时候给我带部手机，能打电话发消息就行……免的到时候再有什么突发状况我联系不上你。”
钱朝皱眉看向顾飞星，刚想嘲讽说你想的还挺美都主动问我要上手机了，但视线落在顾飞星领口上露出来的瘀痕上，钱朝到底还是没把上班之前的怨气倒在顾飞星身上。
“现在情况特殊又有人盯着，”钱朝站起身，“再说吧。”
最后钱朝带着一身怨气飘出了出租屋。
顾飞星见防盗门关上，去反锁上门，才回卧室收拾昨天两人折腾的一片狼藉。
……
明岸皮笑肉不笑看着卡点出现在打卡机前的女人，“钱朝，八点上班你七点五十九分五十九秒到，你在这挑衅谁呢？”
钱朝换好保洁制服，刚出更衣室就看到明岸这张欠揍的脸。
“打卡机又没提醒我迟到，”钱朝脸皮不是一般的厚，她理直气壮，“我怎么做都不对是吧？那要不然你把我开了算了！”
明岸脸上的笑容依旧欠揍，“大白天做什么白日梦呢钱小姐，离你的法定退休年龄还有四十年，你还得慢慢熬呢。”
钱朝“……”
用你在这强调？！
“哦对了，”明岸轻飘飘撂下一句话，“打扫完包厢记得去打扫总经理办公室，你昨天没来上班没人打扫，已经积了一层灰了。”
钱朝“……”
说完，明岸无视钱朝狰狞的神色，抄着口袋转身进了专用电梯。
钱朝拿着清洁工具磨磨蹭蹭走进办公室时已经是十一点多。
一进门就是明岸杵在落地窗前的背影，他似乎正拿着手机跟他这个身份的哥哥贺明海打电话，一直到钱朝擦完花瓶明岸才挂断电话，转身看向钱朝。
“钱朝，两个包厢你磨蹭三个小时才打扫完，”明岸脸上的笑容也出现一丝狰狞，“我有时候真想打开hr的脑子看看，招你进世界管理公司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钱朝眼观鼻鼻观心，老神在在继续磨磨唧唧擦面前的花瓶，一副你爱怎么骂怎么骂反正不耽误我摸鱼的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状态。
明岸往后一靠靠在宽大的办公桌上，越看钱朝干活越窝火，最后他一脸不忍直视别开视线，“叫你过来是为了正事，傅启威进禁闭室之前把调查报告发到我这里了。”
“包括他审问你和男主时的语言记录。”
钱朝擦花瓶的动作一顿。
“勾心斗角的私事先放到一边，”明岸拿起手边提早准备好的复印件丢给钱朝，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视线锐利起来，“钱小姐，男主的异常，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钱朝眼疾手快接住那份复印件，粗略翻了翻，在看到顾飞星亲口承认预知梦的那几条信息时，心下一沉。
顾飞星在傅启威面前虽然说的模糊，只说自己是从梦里得知自己是男主，其他的并没有说。
但傅启威特意标注了这条重要信息，明岸也不是傻子，把突破点放到预知梦上在正常不过。
“钱朝，”明岸脸上的笑容褪去温度，“不要妄想跟男主一样装傻充愣能从我这里糊弄过去。”
“你们为了躲避审讯的说辞漏洞太大，实话告诉你，我手下的工程师已经复原了你进入任务之后监管系统所有的工作日志，包括小世界被纂改的重启记录。”
“还有那个偷偷在外界给你通风报信的……那个女员工是不是姓苏来着？”
钱朝在听到小苏的名字时，脸色彻底难看下来。
明岸说话的语速不紧不慢，但节奏飞快，步步紧逼要击溃钱朝的心理防线，“在开口回答我之前，你最好好好考虑一下开脱的谎言会不会把你船上的人拉下水。”
“小苏违规泄密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她能不能在调查结束之后安全回到她的岗位，全在你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