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余音,烽烟未散。江夏南岸,南郡旧城初见澜台旗帜,城门之外便是一派繁忙景象:军士列队操练,民工修缮城垣,商贾车马进出,百姓脸上多了几分期盼的光彩。
天微亮,吕尘身着素白长袍,立于南郡太守衙门门前。台阶上,他一手执羽扇,一手扶稳简牍,目光巡视人群。卫士分列两旁,簇拥着南郡百官与军政要员,而就在衙门正厅上方,一方新悬的匾额——“澜台南郡行署”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南郡在淮南水陆咽喉,民生多艰,田亩废荒,仓廪空虚。今我澜台为安百姓,不事旧王朝苛赋,首立三政:田政以均田为本、赋政以减轻为要、军政以巩固为先。三政并行,令南郡焕生!”吕尘朗声道,声音从厅门直传到衙前广场,百姓与将士无不屏息聆听。
站在他身侧的诸葛亮,颔首微笑,朗声解释道:“田政者,次年春风至,责令集体丈量田亩,重新分配荒芜田地;凡有可耕之土,皆登记入册,贫者优先分得,以免饥荒生乱。赋政者,每亩征收颗粒,不逾一石,并暂免一载徭役,俟百姓安居后,再行常税;军政者,役兵制度调整,降卒可纳赐甲仗,以军功定阶,戍边与耕战兼施。”
南郡太守吕宽拱手:“谨遵王言。”他转身吩咐属下,两路官吏即刻分赴乡里:一支丈量田畴,标定疆界;一支张贴“南郡三政”布告,解说政策内容;一支走村入户,为贫苦百姓登记房屋口口、田亩家底。各路官吏忙而不乱,书状纸笺在晨风中飘动,犹似连片稻谷随风起舞。
恰在此时,赵云策马而来,袖中带着数袋白玉香米。他缓行至人群前,声音低而温:“南郡雨季将至,山中粮价飙涨,难免百姓饥乏。今我军粮仓余粮有余,愿先行赈济三日,俾汝等安枕无忧,待三政稳妥,再行分配长粮。”说罢,他将香米撒向人群,米粒如玉屑般闪动,落在泥土与衣襟上,溅起一片欢呼。
孩子们争抢落米,妇人含泪颔首;老人则掬起一把,在掌心细细摩挲,满面不舍。趁此良机,文监司、农政署、百工院等多部门负责人各出所长:文监司设立“四海义塾”,招募南郡士匠与读书人执教,扫除文盲;农政署推广新式农具,百工院派人试种玉米、马铃薯,改善单一稻作;民言台开堂听政,乡绅与商贾可陈述冤情,法监司派员立案,保其申诉得公。
南郡御街,一名白发苍苍的耆老从人群中挤出,拄杖缓步,上前深深一拜:“澜王和煦,得遇圣明。晚辈原是中年盐商,自战乱以来家道中落,子嗣四散,今日得见旧家田亩得以重耕,实乃救命之恩。特来尽礼,以表寸草春晖。”说罢,他颤抖地呈上佩玉,上面刻着四个金字:“澜正恩泽”。吕尘略微颔首,道:“盐商前贤,此玉暂留为印,示后人勿忘耕读建安之道;今日之恩非吾一人,可待南郡复兴,官民共庆,再归于君。”耆老泣涕而退,百姓见状,争相仿效,场面感人。
入夜,北风劲吹,江面寒气逼人。诸葛亮于帷幕之内与中书令柳瑾对账:“田亩丈量已过百里,贫户分田近万顷;义塾开讲三日,学子千余;粮仓赈济六万斛,百姓口碑载道。”柳瑾缓缓点头,转眸道:“南郡换然一新,然内地旧贵族与豪强心有不甘,或以商税私扣、或以徭役打岔,吾等需警惕。宜设民言台二号堂,增置监察官,随时听令而动,打击地方割据势力。”诸葛亮微笑答应,将柳瑾意见收入“澜台九策”之内。
数日后,建材运至,军统营在城中开辟练兵场,分发新甲缨、列编军功旗,百名南郡原降卒因军功初立,被授戟甲,列入外卫。虎贲将士在冲锋场上演练阵法,鸣金收兵声中,余音绕梁。南郡百姓进贡瓜果米粟,谢恩酒宴于城南广场设席,笑语欢声映亮夜空,也让前来督察的曹江东使节与荆州刘表使者无不侧目称赞。
南郡行署大堂之上,吕尘收取各部门奏报,详阅政绩簿籍。他抚须而立,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三政之成,唯众心可安;且待月余,再行赋徭两审。南郡立稳,乃澜台之根基;后当推《九策》首章田策、中章兵策,令天下平则驱,而澜台雏形始成。”诸葛亮于一旁低眉作笔,将南郡重建数据与百政总结分别记录,为接下来的《澜台九策》正文做好准备。
城头秋月初升,风送稻香。南郡百姓在新政护持下,敢于在田间灯下夜耕;百工匠人在熔炉旁实验新农具;士兵们列队换装,列营整齐而立;县衙外的申诉堂门口,乡绅与商贾等待登记。澜台南郡行署的灯火彻夜不灭,犹如黎明前的曙光,万家灯火皆因新政而亮。
黎明将至,吕尘扯起行署匾额帷幕,面向南郡城下百姓笑道:“百姓有粮,兵有戎装;国之根本,安在土与心。南郡三政已成,我澜台当念茫茫九州,步步为营,稳扎中原,逐梦天下!”话音落处,千军万马与百姓齐声喝彩,回荡在江夏上空。此刻,南郡已换新颜,澜台之路,又迈前一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