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敖还有最后一个疑问:“这钱应该是现银,没有问题吧?”
叶掌柜让兄弟抬来银子:“俺们山东人,历来讲究信誉,这钱都是现银。\"
他早就把四十万铜钱折算成现银,将近三百两银子。王敖看到这么多钱还是很激动的,赶忙吩咐狗肾去验看,用牙咬,没问题,狗肾最擅长这事情。
再用刀劈,用火烧,有用杆秤称重,都没有问题。
虽然,这一趟净亏了三百两银子,但是只要切断卢生驴皮供应,东阿阿胶能正常销售,赚的钱很快就能弥补亏空。
“狗肾啊,你要记住,做生意,算账得算长久,不能算短账,眼光得看得长远一些。”王敖还不忘跟晚辈们上上课,同时也算是自我安慰吧。
没有人提醒他:您倒是把眼巴前看清楚啊,光忙着看长远了,眼巴前就得抓瞎!
狗剩不忘记拍马屁:“掌柜的目光就是长远,您能这么宽容,我心里也好受些。”
王敖听到这里,又开始生气了:“你心里还好受上了?要不是你高价收驴皮,我能亏那么多!我是在自我安慰,不是特么在安慰你!”
狗剩赶紧低下头,继续去咬银子去了。
“别咬了,差不多就行了,每块银子都让你留下一排牙印,以后还怎么用!”
……
好在,这笔生意做的出奇顺利,交钱,验货,直到把驴皮装上驴车,一点毛病没有。
王敖看着远去的驴车,一路向北,腾起阵阵烟尘,在蔚蓝的天空下,画出一幅美丽的黄色墨染画卷。
王敖拿出那张“契约”,仔细的又读了一遍,还是没有看出问题,把纸收好,细心折叠好,揣在怀里,心里有略微安稳了一些。
他把狗肾叫过来:“你给我跟上去,直到他们离开亳州地界,你再回来。”
狗肾有些不情愿:“那不得好几天?他们是驴子,我是走路,跑几天我就跑死了!”
王敖瞪了狗肾一眼:“哪里用得了几天!胡说八道!快点去!”
果然,王敖是有先见之明的,这哪用得了几天啊!
狗肾当天傍晚就回来了,累得气喘吁吁的。
“掌柜不好了,不好了。那叶掌柜,在城外绕了一圈,把驴皮全拉到于氏染坊去了。”
王敖把茶杯一砸:“果然是被骗了!”他拿出那张契约,风风火火的带着狗肾跑到染坊门口。
狗肾先去砸门:“开门啊,开门啊,开门开门开门啊!”
王敖大声叫喊:“卢生你给我出来,敢骗到我头上来了?还有没有王法,真当我收拾不了你!”
卢生刚把驴皮卸完,累得满头大汗,听王敖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也不得不出门,好生接待:“王掌柜,反应挺快啊。这么一会就发现不对劲了?挺聪明的呀。”
他是真心实意的夸奖的,按照他的预期,阴谋被拆穿,怎么也得七八天吧。
王敖揪着卢生的衣领:“少跟我瞎扯。把那个叫叶备非的人。给我交出来。
卢生一脸疑惑:“叶备非?你是说我的属下?他不叫叶备非,就叫叶备啊!”
“我管你叫什么。这张字据是不是他写的。”王敖指着那张字据。
卢生凑近看了看,不做言语。
“要是名字是假的, 他签的合约可不作数,我照样可以打官司把货拿回来!”
王敖总算是心里找回一些安慰,这假冒名字做生意,乱签协议,他的确能找官府去理论一番,“理论上”是可以要回货物的,当然也只是理论上。
卢生很坦荡:“这字据是我兄弟写的,倒也没错。”
王敖就更开心了:“那白纸黑字,你还有何话说,赔钱吧,十倍赔偿,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他把驴皮转卖给你了,就得赔钱。”
卢生小声的读着上面的字:“叶备非,东阿商人,需驴皮,卖与之。亳州卢生商贾,不可转卖与之。任何人如有违约,十倍赔偿。”
卢生让王飞递过来一只朱砂笔,看来他早有准备,笔墨都直接递上来了。
卢生在纸上点了几个符号。
句号是汉语最早出现的标点,在宋代古籍中,很容易看见这个小圆圈。
逗号则最早出现在秦汉,用来标记段落内通读停顿之处,称为 “逗”。
几个符号被点在纸上,文字就变成了这样子:
叶备,非东阿商人,需驴皮卖与之亳州卢生。商贾不可转卖与之任何人。如有违约,十倍赔偿。
(这段话,我可是自己编了一两个小时,才编出来的,绝对原创,虽然有点拗口,但也再次牛逼!鼓掌!)
这文字加上标点,就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意思,王敖拿着纸颤抖不已。
“你,你,你……” 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卢生觉得还差点意思,没见他喷血,卢生有点小遗憾。只能补充两句:王掌柜可得把字据收好,辛苦您这么久,帮我们收购驴皮,晚辈感激不尽。”
王敖已经感觉头有点昏沉了。
卢生继续笑着:“之前王掌柜说,想要成大事,不能单打独斗,要有信得过的手下,您看我这些手下如何?”
说完把叶夏王三兄弟,给让了出来,开始排成一排,对着王敖笑。
终于,王敖一口老血给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