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水调歌头醉里写(1 / 1)

北宋大药商 杏得 1139 字 2天前

武文扶着龙墨也要走了,他也上去,把今天的“瞎猫诗词”写了一篇,这字嘛,虽然不是狗爬字,却写得软趴趴的,没有一点风骨。

写完还对卢生嘱咐道:“表弟啊,你不会写字,这笔墨不可浪费。”

卢生不言,回想起小时候的过往,竟然有些难受。

武文喋喋不休:“罗府这些笔墨纸砚都老贵了,你种一年地,说不定买不起一张纸,你可千万不能糟践了,要是回头《兰亭集》里收录了你两行狗爬字,你要被后人耻笑的!”

他想多了, 就这山寨的《兰亭集》还能流传到后世?过个一年半载,就得被人撕了擦屁股。

倒是武文那首《采桑泡儿·喵喵喵》虽然没有文字记录,却经久不衰,那才是真的被后人耻笑。卢生踉跄的走到书桌前,看看他写的诗词,疑惑道:你那首《采桑泡儿·喵喵喵》不写上去?”

武文就直接哭了,大概是醉了,哇哇哇的大哭,趴在龙墨的身上哭个不停,龙墨只能叫来书童把武文给架走了。

临走龙墨还来一句:“你们给我等着!”

卢生回到位子,自顾的研究怎么赚钱:“咱们啊,除了熬制阿胶,还要加工九蒸九晒的地黄,九蒸九晒的黄精……”

“对,咱们得把道地药材的炮制做到极致。”余得胜是有深远考虑的。

“对、对、对。药材好,药才好!”仲景牌的广告语都被卢生说了出来,插入广告的费用都没有人结一下吗?

……

走着走着,就没多少人了,只剩下卢生和余得胜还在说醉话。

卢香就来搀扶二人:“走吧,干嘛喝那么多?是没见过酒?没吃过菜?”当姐姐的,自然是要数落他们两句的。但拿他们也没办法,只能把二人扶着走了。

“姐姐我走不动,你抱我!”卢生喝酒醉了,就像三四岁的时候,撒娇的让卢香抱他。

卢香没好气:“那你躺在地上,我拖你走。”

卢生没办法,就只能站起来自己走了,他看看书桌,拉住卢香:“慢点儿,我还没写词呢。”

余得胜有些尿急,他得拉着卢生赶紧走:“就你还写?算了吧,咱们不陪这些酸儒吟诗作赋,回去卖药赚钱不香么?”

“得写,得写,没有功名,这钱赚了保不住啊,保不住啊……”说得都要哭了,卢香只能让他去写。

卢生醉醺醺的走书案前,婢女为他换好纸,研好墨。

提笔写下辛弃疾的《水调歌头·和马叔度游月波楼》,当然名字给换了:《水调歌头·鸿鹄志》

我志在寥阔,畴昔梦登天。

摩娑素月,人世俯仰已千年。

有客骖鸾并凤,云遇青山、赤壁,相约上高寒。

酌酒援北斗,我亦虱其间。

少歌曰:神甚放,形如眠。

鸿鹄一再高举,天地睹方圆。

落款:丁丑初冬 卢生

这词写的好不好?这不废话,这可是辛弃疾呀,古往今来有几个人敢说他写的词不好,可惜这斯得到了南宋才出生,他写得词就都只能让卢生给强占了,卢生也老老实实的做了一次“文抄公”。

书法字体临摹赵孟頫的行草。笔法流畅自然,卢生喝醉了,结构不严谨,但神韵生动。

这还是黄粱梦里,卢总退休之后,实在无聊练了十几年的成果。有了各种学习视频,卢总练习十几年,抵得上古人练习一辈子。

只是此时,宾客学子都走得差不多了,也没有人在意他这一幅字。

婢女也不懂,只是把这张纸,放在一旁晾干,等一会儿收齐了,叠起来,给老爷书房送去。

卢生今天是彻底醉了,生活难得放松。总要过一些放荡不羁的日子。

出门来,却见了曹天曹地,他们两个竟然守在学政府门口,蹲在地上数蚂蚁。

“你们总算是出来了?你这么晚了不回村,我们还真担心你出什么事,就来城里找你们了!”

卢生倒是把这茬儿忘了,夜不归宿也没有办法通知他们,表哥定然是十分的着急了,也怪自己,不回去,也该让人送个信回去的,让表哥他们白跑一趟。

卢生赶忙低头哈腰的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把这茬给忘了,我们就是多喝了点儿酒,今天我们一起去回春堂睡吧,我们四个人挤一间,挤一挤也是能睡的。”

余得胜才不乐意:“你们三个挤一挤吧,我是去睡小药房的,我还得研究我的药呢。”

“你都醉成这样了,你还研究个屁,你就是想单独自己睡一间,我还看不明白你吗?那我不跟你睡,我去睡柴房好了……”

都是一些醉话而已。

夜晚的亳州城空无一人,巡城的官兵都没有一个。卢生还没有看过这么空旷的街景,大户人家的几盏灯笼照亮了昏黄幽谧的街道,月光洒在身上,在地面上留下短短的影子。

四个大男孩儿,在空旷的街道上仰面躺下,没有行人看他们,无需要避让车辆马匹。

卢香就看着他们打闹,还不忘交代他们慢一点儿,别磕着。

四个大男孩儿,轮流跳着山羊。

曹天把卢生架到肩膀上,去偷院子里伸出的带霜的柿子。咬了一口,十分酸涩,却很开心的说道:“太好吃了!表哥你得尝一下,这柿子也太好吃了。”

曹天一口咬下去。强忍着把柿子咽了下去:“嗯,好吃,好吃,小弟你也尝一下。”

曹地也来了一口大的,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竖着大拇指,一直比划。

直到余得胜也咬了一口,四个人才把憋在嘴里的柿子全都吐了出来。

卢香看着他们,也是笑出了泪水,多么幸福的日子啊,逃离了那些不值当的原生家庭,生活竟然奇迹般的变得如此美妙。

卢生望着亳州城静谧的夜空。繁星点点,一条银白色的绸,挂在天空,那是银河。

他已经记不清有多久,没有抬头仰望过天空。

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低头数过蚂蚁。

那些只有儿时才喜欢的星星蚂蚁,在逐渐的成长中,已经把它们当做是常态,不再去留意。

不是长大了,只是丢失了感受小美好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