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炽灯在头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叶知颜捏着红笔的手指已经僵硬发白。学生会办公室里堆积如山的试卷几乎遮住了窗台，油墨味混着陈腐的空气，压得人喘不过气。她望着眼前小山似的高二年级期末考卷，在心里把许知薇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又低头看向手机里许知薇发来的消息：“改不完就别吃饭了，反正你这种废物也不配浪费粮食。”

“老咸鱼，这是人干的事吗？” 她用红笔狠狠戳了戳桌面，试卷上顿时晕开深色的墨点，“整个年级一千三百多份试卷，让我48小时内改完？许知薇怎么不干脆让我去替她呼吸？”

咸鱼的电子音难得带着愤慨：“宿主，这根本就是变相折磨！按原剧情，她最多只让你改三十份样板卷！”

“样板卷？她配吗？” 叶知颜冷笑一声，笔尖在试卷上划出长长的红痕，“她以为用500块就能让我当冤大头？别忘了上次奶茶事件，她害我被罚扫厕所整整一个月！”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撞开，陈悦抱着一摞草稿纸冲了进来，发丝凌乱地黏在汗湿的额角：“知颜！我借到了三个通宵自习室的钥匙！”少女校服裙摆还沾着图书馆台阶的泥水，显然是连滚带爬赶过来的，“我们轮流睡两小时，一定能……”

“傻子。”叶知颜别过脸去，狠狠擦掉突然涌出的眼泪，抓起红笔塞给闺蜜，“先改数学，选填题直接看答案。”

深夜两点，陈悦趴在试卷堆里打盹，叶知颜却越改越清醒。当翻到印着“许知薇”名字的试卷时，她的瞳孔骤然收缩——整张答题卡干干净净，连名字都是别人代笔。而试卷边缘用荧光笔写着小字：“改成满分，错的题就说老师误判。”

“老咸鱼，你说我把她的分数改成38分怎么样？” 她的拇指反复摩挲着红笔笔帽，想起上周许知薇故意将咖啡泼在陈悦的书包上，看着少女哭着抢救课本的模样笑出眼泪，“38，多合适的数字，刚好配得上她的所作所为。”

“支持！绝对支持！” 咸鱼的声音激动得出现电流杂音，“破坏核心剧情！要是能让她拿不到奖学金，主线任务进度至少推进20%！”

改完许知薇的试卷，叶知颜又翻出周野的。看着试卷上工整的字迹，满分实至名归。她轻轻叹了口气，将分数改回100分：“这次，没人能抢走属于你的东西。”

分数公布那天，校园论坛瞬间被引爆。许知薇的38分像病毒般在各个群聊疯传，有人翻出她往期的“满分”试卷对比笔迹，有人贴出监控视频里她考试时间在奶茶店的画面。而周野工整的满分试卷被打印出来贴满公告栏，连门卫大爷都对着照片竖起大拇指。同时周野的满分则让他顺利拿到了奖学金，看着他站在领奖台上，叶知颜第一次觉得，这个世界似乎有那么一点希望。

“听说她爸给校长塞了二十万公关费！”

“笑死，38分怎么公关？说老师故意报复吗？”

“你们看她昨天发的朋友圈，还在说‘满分太无聊’，现在脸疼不疼？”

叶知颜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许知薇被几个跟班簇拥着冲进教务处。少女精心打理的卷发乱成鸡窝，Gucci墨镜碎了一条镜腿，香奈儿套装沾着奶茶渍。当她与叶知颜对视时，那双画着昂贵眼影的眼睛里，除了愤怒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叶知颜！”许知薇的怒吼声从身后传来，带着足以将人撕碎的愤怒。她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冲过来，红色指甲几乎戳到叶知颜脸上，“是不是你干的？！”

叶知颜摘下眼镜，平静地迎上她的目光：“许会长在说什么？我只是按照要求批改试卷而已。”

“装什么装！”许知薇气得浑身发抖，“除了你，还有谁……”

“许会长要是没有证据，就不要血口喷人。”叶知颜挺直脊背，镜片后的眼神冷得像冰，“毕竟，大家都知道，某些人连考试都不敢参加。”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许知薇，她尖叫着：“今天不把你整服，我就不姓许！”

次日午后，叶知颜的手机突然震动。班级群里弹出的视频让她浑身血液凝固——陈悦被赵俊按在操场单杠上，许知薇拿着剪刀正在剪她的头发，少女哭喊声混着周围人的哄笑：“叶知颜，要是不想你闺蜜变成秃子，就赶紧来操场跪着！”

当叶知颜狂奔到操场时，陈悦已经瘫坐在泥水里。她的校服衬衫被扯开两颗纽扣，脸上肿起五道指痕，原本及腰的长发参差不齐地垂在肩头。许知薇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将剪刀尖抵在陈悦喉间：“来得正好，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替她挨打，要么看着她的脸再添几道疤。”

“放开她！”叶知颜冲上前，却被两个男生死死架住。赵俊狞笑着抡起棒球棍，重重砸在她背上：“还敢和薇薇作对？老子今天……”

“住手！”陈悦突然挣扎着扑过来，用身体护住叶知颜，“要打打我！不许碰知颜！”这句话换来的是许知薇更狠的一脚，少女被踹翻在地，额头磕在跑道边沿，瞬间渗出鲜血。

暴雨来得毫无征兆，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生疼。叶知颜站在操场中央，浑身湿透，头发贴在脸上。许知薇撑着一把镶钻的雨伞，站在不远处的屋檐下，嘴角挂着恶毒的笑。赵俊和几个女生围在她身边，像一群等着分食的恶犬。

“叶知颜，你不是很能耐吗？”许知薇的声音混着雨声，显得格外刺耳，“继续装啊！怎么不嚣张了？”

叶知颜抬起头，雨水顺着下颌线滑落，她看着许知薇那张精致却扭曲的脸，突然觉得无比可笑。

“悦悦！”叶知颜的嘶吼被暴雨吞噬。她看着陈悦颤抖着朝自己伸手，指甲缝里嵌满泥污，突然感觉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炸裂。许知薇的笑声、赵俊的叫骂、雨水的轰鸣，所有声音都在这一刻远去，只剩下心脏剧烈跳动的“我受够了！” 叶知颜的声音突然提高，压过了雨声，“真以为自己能做一辈子女主是吗？你是不是就会欺负别人，以此为乐？”她的眼神扫过许知薇身后的赵俊和那些女生，“你们觉得这样很有趣？看着别人痛苦，你们就开心了？”

许知薇被她的眼神吓到，下意识后退半步，但很快又恢复了嚣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又丑又穷的跟班，我动动手指就能让你在这学校待不下去！”

“是吗？”叶知颜突然笑了，笑容里带着让人心悸的寒意，“那你试试看。”

就在这时，赵俊走上前，恶狠狠地说：“许姐，跟她废话什么？让她在这淋一晚上，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等等！”叶知颜突然开口，眼神扫过许知薇，“你用陈悦威胁我，对吗？”

许知薇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得意的笑：“算你聪明。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考虑放过她。不然……”

叶知颜缓缓站起身，雨水冲刷着她脸上的狼狈，却冲不掉眼底燃烧的火焰。她望着许知薇惊恐后退的脚步，突然笑了——这笑容让围观的众人不寒而栗，仿佛有一头沉睡的猛兽正在苏醒。

“你今天怎么对她的我都会还给你”叶知颜冷笑道。

叶知颜冷漠的声音让许知薇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掌握不住，离自己而去了，那种恐慌感让她无比害怕，逃也似的离开了。

“老咸鱼，我受够了。” 叶知颜在心里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任由血水混着雨水流进下水道。她想起周野在雨中推车时倔强的背影，想起小雨蜷缩在厕所隔间里的抽泣，想起陈悦为了帮她熬夜改卷长出的黑眼圈，“这个世界不该是强者欺凌弱者的地狱，我要取代她，亲手撕碎这些狗屁剧情！”

“干得漂亮！” 咸鱼的声音充满兴奋，“需要调取原剧本数据库吗？我帮你分析许知薇的弱点！”

暴雨冲刷着操场，也冲刷着叶知颜心中最后的犹豫。她站在雨中，挺直脊背，眼神坚定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