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陆明远蹲在断魂崖边,旱烟杆在掌心转得飞快。咸鱼的提示音在脑海炸响:“距离沈清绝、叶惊鸿跳崖剧情还有三个月。”
这剧本怕不是喝了三斤二锅头!陆明远的旱烟杆差点戳到咸鱼的“电子脸”。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正巧盖住了沈清绝在崖边练剑的身影,他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喉咙发紧——以他的武功要接住两个武功高强的人,可不是件容易事。
“宿主,别激动。”咸鱼的声音带着机械的安抚,“您不是擅长‘魔改’剧情吗?这次用充气床垫接住他们,不就保住两条命了?”
“充气床垫?”陆明远对着空气咬牙切齿,“咸鱼,你当这是在现代超市买野餐垫?”
“系统出品,必属精品!” 咸鱼的电子音带着机械的亢奋,“采用天外陨铁拉丝工艺,搭配南海鲛人胶涂层,别说接人,接住陨石都……”
话没说完,陆明远就被凭空出现的巨大牛皮气囊砸了个正着。呛人的橡胶味混着崖边的湿气,他扒开皱巴巴的气囊,发现上面歪歪扭扭印着“玄霄牌高空缓冲神器”,还附赠一张泛黄的传单:“买一赠三!购气囊送蟑螂药、老鼠夹、掌门同款戒尺!”
“这他妈也叫精品?”陆明远踹了脚漏气的气囊,看着天边初升的太阳,咬咬牙卷起袖子。接下来半个月,他化身“悬崖独行侠”,趁着月黑风高扛着气囊摸下崖底。树皮划破手掌,碎石扎进鞋底,他却像只倔强的老黄牛,用从膳堂顺来的粗麻绳将气囊固定在岩壁上。夜晚的崖底寂静得可怕,只有偶尔传来的夜枭啼叫和他粗重的喘息声。陆明远举着油灯,在坑洼不平的地面上艰难地拖拽着气囊,每走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好几次,他脚下一滑,整个人摔倒在地,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头上,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但他只是咬着牙爬起来,继续干活,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咸鱼。
最要命的是充气环节。陆明远对着简陋的手动气泵吭哧吭哧忙活整夜,刚把气囊鼓捣得圆滚滚,天亮时就发现它又蔫成了霜打的茄子。他举着油灯在裂缝处找来找去,活像只被蜘蛛网困住的飞蛾。裂缝有的细如发丝,隐藏在气囊的褶皱里,找起来十分费劲;有的则宽得能塞进一根手指,边缘还参差不齐。陆明远不得不趴在地上,一寸一寸地检查,眼睛被油灯熏得通红,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
山风卷着枯叶扑在他脸上,他咬着麻绳骂道:“咸鱼!你这黑心商家!说什么‘坚不可破’,结果比豆腐还容易破!”
“系统商品概不退换!”咸鱼立刻回呛,“要不是您非要加‘粉色爱心花纹’,质量能这么差?”
陆明远手一抖,针扎进了拇指:“那不是为了符合‘殉情’氛围吗!再说谁让你发货时夹带‘买一送蟑螂药’的传单?”
这场跨维度的争吵持续到公鸡打鸣,直到陆明远发现气囊又漏了三个洞。他望着满天星斗,突然抄起旱烟杆指向天空:“等任务结束,我非得给你写一万字差评!”
“咸鱼!这破玩意儿比铁蹄子的脾气还倔!” 陆明远再一次抹了把脸上的烟灰,对着虚空咆哮,“你说的‘陨铁拉丝’,怕不是用掌门的白头发编的!”
“温馨提示:商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 咸鱼的声音带着欠揍的欢快,“建议宿主使用‘掌门的威严’牌胶水,第二件半价哦!”
当陆明远第17次修补失败时,意外发生了。他蹲在气囊上穿针引线,突然听见崖顶传来熟悉的剑鸣——沈清绝正在练剑。慌乱中他脚底打滑,整个人顺着气囊滚进石缝,怀里的针线包撒了一地,银针不偏不倚又扎出三个窟窿。陆明远躺在石缝里,望着头顶狭窄的天空,欲哭无泪。他的衣服被尖锐的石头划破,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鲜血渗了出来,染红了布料。而此时,崖顶的剑鸣声还在不断传来,仿佛在嘲笑他的狼狈。
“再这样下去,这破垫子得改成渔网!” 陆明远对着漏气的气囊破口大骂,突然灵光乍现。第二日清晨,他顶着黑眼圈召集外门弟子,手里举着张画满骷髅头的图纸:“师侄们!我发现断魂崖暗藏凶险!”
他故意压低声音,用旱烟杆敲了敲图纸:“昨夜子时,我看见有黑影从崖顶坠落,摔得比膳堂的煎饼还扁!” 小弟子阿福吓得脸色煞白,躲在师兄身后直发抖。其他弟子们也纷纷露出惊恐的表情,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所以,我决定在此铺设‘护生网’!” 陆明远指向崖底,义正言辞道,“日后你们练剑若不慎失足,这网就能保你们周全!” 看着弟子们崇拜的眼神,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毕竟这牛皮吹得比漏气的气囊还膨胀。
接下来的修补工程堪称大型社死现场。陆明远带着弟子们伪装成猎户,白天在崖边“打猎”,实则偷偷补气。有次气泵突然爆炸,喷出的气浪把阿福的帽子吹到了幽冥教的地盘。
陆明远手忙脚乱地捂住漏气口,却被飞溅的橡胶碎片弹中脑门。他揉着发红的额头,瞥见沈清绝立在崖顶皱眉眺望,连忙扯着嗓子喊:“沈师兄放心!这是给您新做的练剑隔音罩!” 沈清绝闻言,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而陆明远则尴尬地站在原地,周围的弟子们强忍着笑意,憋得满脸通红。
更绝的是夜间作业。陆明远举着油灯修补高处的破洞,结果梯子突然打滑。他抱着气囊在空中转体三周半,最后挂在树枝上晃悠,活像个被晾起来的腊肉。巡逻的幽冥教弟子路过,吓得拔出弯刀:“什么人?”
“我、我是采灵芝的!” 陆明远倒挂着,看着自己补丁摞补丁的裤子,急中生智,“你们教主托我找‘绝情草’,说是治相思病!” 话音刚落,整个崖底陷入诡异的寂静,连蟋蟀都停止了鸣叫。幽冥教弟子们面面相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最后嘀咕着离开了。而陆明远则松了一口气,费了好大的劲才从树枝上下来,继续他的修补工作。
最离谱的是,他刚补好的洞总会莫名其妙裂开,气得他在崖底贴满告示:“禁止放屁!禁止蹦迪!禁止给气囊讲冷笑话!”
随着跳崖日期逼近,气囊的状况愈发堪忧。陆明远在补丁上又缝了三层麻布,用掌门的戒尺当支撑骨架,最后还在边缘插满了带刺的藤蔓——美其名曰“防侧翻装置”。弟子们看着这堆四不像的玩意儿,眼神从崇拜变成了敬畏:“师叔这智慧,怕是诸葛孔明再世!”
“过奖过奖。” 陆明远擦着冷汗,偷偷给咸鱼发“求救信号”,却只换来一句:“建议宿主开发‘悬崖蹦极’业务,商机无限哦!”
三个月后的清晨,陆明远顶着黑眼圈最后检查工程。气囊表面补丁摞补丁,活像件百家衣;麻绳缠得像个巨大的粽子;最绝的是,害怕弟子们不小心又戳破掉,他在边缘插满了会叮人的马蜂窝——美其名曰“防摔二次缓冲”。
“宿主,您确定这不是杀人陷阱?”咸鱼的声音带着颤抖。
终于,跳崖前夜来临。陆明远站在崖底,头顶的气囊摇摇欲坠。
“师叔!沈师叔和叶姑娘打起来了!” 阿福的喊声划破夜空。陆明远猛地抬头,只见崖顶剑光与鞭影交织,两个身影正朝着悬崖边缘逼近。他攥紧旱烟杆,看着自己三个月的心血,突然破口大骂:“咸鱼!要是这次搞砸了,我就把你腌成鱼干挂在旗杆上!”
“温馨提示:建议宿主先检查气囊承重。” 咸鱼的声音带着少见的严肃。陆明远这才想起,自己忙得焦头烂额,竟然忘了测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