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大雨过后,夜晚蝉鸣声像煮沸的开水般在树梢翻涌,林大军蹲在田埂边修补水田,突然听见咸鱼在脑海里炸响:警报!程雨薇触发高烧剧情!原剧本要求陆文轩彻夜照顾,感情线将大幅推进!
\"搞啥子!\"林大军猛地站起来,腰间的搪瓷缸\"哐当\"撞在膝盖上。他想起今早程雨薇披着湿漉漉的头发来上工,嘴唇发白还硬撑着要插秧,心里顿时一紧。顾不上把补丁摞补丁的汗衫扣好,拔腿就往知青点跑,路上去了李婶家跟她交代了一些事情,没多久就到了知青点。
知青点西屋传来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林大军踹开半掩的木门,看见陆文轩正用帕子给程雨薇擦汗,煤油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起来!\"他一把揪住陆文轩的后衣领,\"女娃娃生病哪能缺人照应?你是男娃,回你的东头知青点!\"
\"支书,我......\"陆文轩还想争辩,被林大军瞪了回去。这时李婶端着姜汤快步走进来,围裙上还沾着灶灰:\"快让开,我给雨薇喂药。你们这些城里娃,连个伤风都不会照料!\"
林大军站在门口,看着李婶熟练地扶起程雨薇,一勺勺喂着姜汤。屋内弥漫着姜片的辛辣气息,混着程雨薇微弱的咳嗽声。屋外,几个知青围在窗下窃窃私语。
\"你们听说没?隔壁向阳村的知青,天天天不亮就被逼着下田。\"小翠声音发颤,\"生病的人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村长还克扣口粮......\"
\"咱们村真好啊,\"另一个知青叹气道,\"支书不仅给咱们减工时,生病还找人照顾。\"
\"可不是嘛,\"另外几个知青附和。
林大军的喉咙突然发紧,装作没听见似的转身往屋檐下走。咸鱼在脑海里幽幽道:被夸了还不好意思,你这嘴硬心软的毛病......
\"少废话!\"林大军掏出旱烟袋,发现烟丝早被汗水浸湿,气得把烟杆往墙上敲,\"这些娃娃离家千里,不照应好咋行?\"
月光透过糊着报纸的窗户洒进来,林大军躺在硬板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蛙鸣。床板每动一下都发出\"吱呀\"声,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但他的心里却莫名踏实——至少程雨薇没按照剧本发展和陆文轩产生不该有的情愫,至少这些知青都平平安安。
第二天日头刚冒头,打谷场已聚满人影。林大军戴着破草帽,看陆文轩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领口磨得起了毛边,清秀的面容被晒得通红;程雨薇虽然大病初愈,仍坚持要出工,被林大军眼疾手快地拦住,安排她在树荫下记录农事。
\"今儿个割稻子!\"林大军把搪瓷缸往地上一磕,惊飞几只在草垛里打盹的麻雀,\"看好咯,镰刀要斜着下,就跟切腊肉一样讲究!\"他弯腰示范,后腰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眼前的稻穗在烈日下晃得人头晕。
知青们握着镰刀的手却显得笨拙。小翠割稻时总是深浅不一,好几株稻穗被连根拔起;几个男知青捆稻草时手忙脚乱,绳子缠得乱七八糟。一个村民看着满地狼藉,忍不住抱怨:\"这些城里娃,连割稻都不会,这秋收可咋整哟!\"
\"王大叔,莫急!\"林大军直起腰,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扯开嗓子喊道,\"娃娃们才来多久?哪能一下子就会?当年我学插秧,还把秧苗插进了牛粪堆里咧!\"
村民们被逗得哈哈大笑,王大叔也忍不住咧开嘴:\"你个砍脑壳的,就会贫嘴!\"
\"大家都听好!\"林大军提高声音,\"这些知青娃娃,都是有学问的人。他们教会咱们用科学方法种地,改良品种。虽然现在干活不熟练,但只要咱们耐心教,迟早能行!再说了,咱们黄土坳村,啥时候怕过困难?\"
几个老汉扛起锄头走上前:\"支书说得对!来,娃们,我教你们咋个使镰刀!\"平花奶奶手把手地教小翠如何控制镰刀的角度,布满老茧的大手包裹着小翠纤细的手;张大娘则站在一旁,嘴里念叨着\"手腕要稳\",帮着调整男知青们握草绳的姿势。
田埂上,陆文轩一直默默观察着林大军。他注意到支书擦汗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握着镰刀的手在微微发抖,古铜色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当林大军再次弯腰示范时,身子晃了晃,差点栽进稻田。
\"支书,您歇着,我来。\"陆文轩立刻放下镰刀跑过去,修长的手指接过林大军手中的镰刀。阳光下,他单薄的肩膀绷得笔直,蓝布衫很快被汗水浸透,贴在脊背上勾勒出清瘦的轮廓。握镰刀的手青筋暴起,却依然保持着利落的动作,稻杆在刀刃下齐刷刷倒下。他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随着动作轻轻晃动,镜片后的目光专注而认真,鼻尖滴落的汗珠砸在泥土里,转眼就被晒干。
林大军刚想拒绝,却对上陆文轩执着的眼神。年轻人割稻的动作算不上娴熟,却带着股认真劲儿,每一次弯腰起身都带着破釜沉舟的架势。陆文轩一边割稻,一边还不忘回头提醒身后的知青:\"注意间距,太密了不好捆!\"
远处,小翠在平花奶奶的指导下,终于成功割下整齐的一排稻穗,兴奋地跳起来;几个男知青在张大娘的帮助下,也学会了如何用草绳把稻束捆得结结实实。程雨薇坐在树荫下,认真地记录着每个人的进步,时不时抬头望向田间,眼神中满是关切。
\"支书,您看!\"程雨薇突然从树荫下跑来,手里拿着张纸,\"我把改良堆肥的方法又细化了些,秋收后就能试试......\"她说话时胸脯微微起伏,苍白的脸颊泛起红晕,眼里却闪着兴奋的光。
林大军靠在老槐树上,搪瓷缸里的凉茶早已喝尽。山风掠过金黄的稻浪,带着成熟的香气,混着田间此起彼伏的吆喝声。
王婶这时端着一筐煮红薯来到田边:\"都歇会儿,吃点东西!\"她把红薯分给大家,嘴里还念叨着:\"娃娃们慢慢学,咱们不着急。\" 林大军接过红薯,咬了一口,香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