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 离别与新的开始

“表姐不是你想的那样。” 赵东来立马抽出自己的手臂后解释道。

于欢也立马放开赵东来的胳膊，神情很是尴尬。刚才自己有些太激动，这才没有把握好分寸。不过这也是于欢和赵东来接触最近的一次了。

“舅舅，表姐，你们怎么来了？” 赵东来问道。

苏建天说道：“我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今天正好路过你这里，顺便告诉你一声，后天来家里吃顿饭。”

“哦！行，我后天肯定去。” 赵东来说道。

苏建天说道：“走，我们去院子里说点事。”

于是赵东来就跟着舅舅来到院子里，苏建天说道：“我走了以后，希望你多去家里，你表哥和我都不在。家里就她们母女俩，我不放心。”

“我抽空去就会去看看的，您放心吧！” 赵东来说道。

“我更不放心的是你，知道吗？” 苏建天看着赵东来说道。

“我？为啥？” 赵东来问道。

“你这孩子胆大包天，我怕我不在的时候，你能把天捅破了。” 苏建天说道。

赵东来自然知道舅舅指的是自己冒充专员，拿假介绍信去接济他们的事。

“舅舅，您放心吧！您不在的时候，我肯定会老老实实的。” 赵东来笑道。

与此同时，屋里面。苏琳琳看着于欢，赵冬雨觉得她们眼里要是能射出激光，肯定会把对方射穿。她不想掺和，找个借口进屋照顾安宁了。

苏琳琳见赵冬雨离开，她说道：“于欢，你要是走了，最好就别再回来。”

于欢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你和东来好！” 苏琳琳说道。

“我们以前是朋友，我要是和东来好了。我们就成为亲戚了，难道不好吗？” 于欢看着苏琳琳的眼睛问道。

苏琳琳自然不会说自己和东来有过亲密关系，更不想和她共同拥有过一个男人。赵东来的妻子是谁都可以，但是于欢绝对不行。

“亲戚？我最落魄的时候，你在哪里？” 苏琳琳说道。

“我爸妈不让我和你来往，我也没办法。” 于欢无力的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赵东来那时和我不熟悉，他却每年都来看我。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你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冒吗？你知道我看见那些信，我多希望那真是你写给我的吗？” 苏琳琳说道。这话说的就有点道德绑架的意思了，但是也说出苏琳琳真实的心声。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不愿意我和东来在一起？” 于欢问道。

“对，就因为这个。我怕哪天东来有事的时候，你也会因为其他的原因放弃他。” 苏琳琳说道。

赵冬雨在屋里听见两人的对话，她第一次赞同这个表姐的话。看来表姐对大哥那是真爱，真可惜，当初自己怎么还反对来着。赵冬雨此时是真没立场！

苏建天和赵东来回到屋里，两个女人也不再说话。

苏建天对女儿苏琳琳说道：“走吧！”

于是父女俩就这样离开，而于欢也要走。赵东来拦住她问道：“你要去哪里？”

“我去火车站。” 于欢说道。

“什么时候的火车？” 赵东来问道。

“明天上午八点。” 于欢说道。

“你打算在火车站凑合一夜？” 赵东来问道。

于欢只是点点头，她今天就是来告别的。

赵东来说道：“留下来吧！你和冬雨凑合挤一宿，明天我送你走。”

于欢犹豫了，赵冬雨这时出来对于欢说道：“欢姐，这大晚上的去车站凑合一夜也不安全。跟我挤挤吧！”

于欢点头，赵东来吃完饭，早早的就睡了。于欢和冬雨一起洗了洗澡，也都睡下了。

但是于欢睡不着，今天以后她就要离开这里了。以前有父母的安排，她没有办法挣扎。现在爸妈不在了，她又被命运安排。她真的有些不甘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想哭，但不敢出声，她怕打扰到赵冬雨。

赵冬雨早就睡的死死的，她被赵东来保护得太好了。没心没肺的，属于倒头就睡的那种人。

第二天，赵东来早早起床。洗漱完毕，骑车带着于欢去了京城火车站。

来到车站，赵东来帮着把行李拿到车上，他对于欢说道：“到了青岛，给我来个信。这是 300 块钱，拿好了。”

赵东来递给于欢一个信封，于欢说道：“东来，这钱我不能拿。”

“出门在外，手里没点钱傍身，总是不方便的。” 赵东来说道。

“上面还是给我留了一些的，都够用。那边姥爷也会接济我的。” 于欢说道。

见她坚决不收，火车也要开车了。赵东来没有再坚持，收好信封下了车。

火车慢慢的驶离车站，赵东来一直都在站台看着于欢的那节车厢。她身边的一个大姐问道：“姑娘，那小伙儿是你对象？”

于欢摇摇头说道：“不是，就是一起插队的知青。”

大姐看了看说道：“我看不像呀！不是对象他能一直都在那里站着？”

于欢不敢再看窗外，把头缩了回来。

秦玲大姐也吃了一个月的药了。今天是检查结果出炉的时候了。

所有人都在等着结果呢！

王德志和小钱大夫都盼着坏的结果，陈主任和许老太太，自然是希望赵东来的办法有效。

陈主任打电话给药房问道：“赵东来还没上班吗？”

方大姐说道：“没有，也没请假。可能是家里有急事吧！”

“一会儿他来了，让他马上来我这里开会。” 陈主任说道。

“知道了。” 方大姐说道。

赵东来刚到药房，方大姐说道：“赶紧去陈主任办公室，她说找你开会。”

“哦！” 赵东来立马上楼来到陈主任的办公室。

一进门，屋里坐着六个人。陈主任，王德志、小钱大夫，秦大姐，许老太太以及刘副院长。

刘副院长很少见到，听说经常去海子里给大领导看病。医术水平相当高，没想到今天能见到这位真神。

“刘院长，陈主任，我家里有点急事来晚了，不好意思呀！” 赵东来主动认错。

刘院长笑眯眯的说道：“没关系，来，坐！”

一看刘院长如此态度，赵东来就知道秦大姐的病有好转了。

赵东来乖乖的坐下，王德志和小钱大夫的脸色就跟吃苍蝇一样。

刘院长笑道：“小赵，你跟我说说，你这药方都含些什么？从哪里得的这个药方？”

赵东来说道：“院长，这个药方是我在东北行医的时候从一个接生婆那里得的。她的母亲，姥姥都是干这个的。自然对治疗妇科病有些手段，那个时候她家出现点困难，我就出手帮了点忙，她为了感谢我就给我一本医书，都是她们一家三代人总结的东西。”

“那医书呢？” 陈主任问道。

“搬家的时候不知道丢哪里了，不过我脑子都记得。” 赵东来信口胡诌道。

“原来如此，检查的结果非常好。说明你这个药方非常有效，可以考虑推广一下嘛！” 刘院长说道。

赵东来说道：“这个我答应过人家，这个药方不外传的。可以给人治，但是不能公开。做人呢要讲诚信的。”

其实这些都是他瞎编的，倒是认识一个接生婆，可是在他回城前她就去世了，他们就是找人去问，那也是死无对证。

刘院长点点头，别看革命了这么多年。老一辈人讲究留一手，好多好东西那是不外传的。

“好，我同意你给许主任的变更治疗方案。不过，要按时给许主任检查身体。不能马虎。” 刘院长说道。

许老太太笑道：“小赵这孩子很用心的，我很喜欢。”

“许奶奶，我没别的意思。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就想把人给治好。看着别人生病不能治好，我心里就别扭。” 赵东来说道。

“好好好，你明天就去保健组报到吧！” 刘院长说道。

“不了，刘院长，我就喜欢药房的工作。治好许奶奶后，我还是要回我的药房的。” 赵东来说道。

刘院长完全没想到他会如此说，他问道：“以你的才华，待在药房有点屈才了。你考虑一下做我的徒弟怎么样？”

这话一说，王德志和小钱大夫都用羡慕嫉妒恨的眼神看着赵东来。

而赵东来说道：“多谢刘院长您的看重，不过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家里还有孩子要照顾…… 所以……”

“没事，人各有志。不过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行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刘院长起身离开，屋里的人除了许老太太。其他人都站起来目送刘院长离开。

又送走秦大姐和许老太太，陈主任说道：“小赵，能成为刘院长的徒弟很多人求之不得。刚才你回答的有点莽撞了。”

王德志和小钱大夫也用同样的目光看着赵东来，要是他们能成为刘院长的徒弟那该多好呀！

赵东来说道：“陈主任，我来这里也有几个月。我什么德行，您也知道的差不多了。真要是当刘院长的徒弟，他肯定对我严格要求。我三天两头的想出去玩，到时候他老人家肯定不高兴，我也玩不成，两边都不高兴。”

“你呀！都多大了，孩子都有了。还天天想着玩？” 陈主任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说道。

青岛车站，于欢背着包走出车站。姥爷李学武带着大儿子李占林过来接她，李学武冲着外孙女招手，“欢欢！”

“姥爷！大舅！” 于欢背着包冲着二人跑去。

于欢扑进姥爷的怀里，放声大哭。大舅李占林在一旁看着。

李学武说道：“丫头，没事了没事了！走，咱们回家吧！”

于欢擦擦眼泪，跟着姥爷和大舅坐车回到家里。大舅二舅一家都在啤酒厂工作，姥爷退休前也在啤酒厂上班。他们的家离天主教大教堂很近，但是很挤。他们一家五口人，挤在三十平米的三个卧室。没有客厅，厕所是公用的。

她一个女孩子要跟姥爷挤在一起。

姥姥在三年前过世了，大舅和二舅都是刚结婚不久。要是再有个孩子，家里就更挤了。

晚上，姥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大舅大舅妈，二舅二舅妈频频给于欢夹菜。

姥爷说道：“我跟厂里说了，有个临时工你愿不愿意去呀？”

于欢说道：“我愿意！有工作就行。”

“那就好，休息两天就让你二舅带你去报到。” 姥爷说道。

二舅妈说道：“小欢，你之前有过对象吗？”

于欢摇摇头，二舅妈笑道：“我有个表侄，比你小两岁，人长的可精神了。跟电影里的游击队队长差不多，我给你俩介绍认识一下。要是你俩成了，以后住的可比现在要好的多。”

“二舅妈，我还小，先不考虑结婚的事。我还是先把工作做好吧！” 于欢说道。

“女孩子工作不重要，嫁对人才是……” 二舅妈还要说，一旁的姥爷咳嗽一声，她这才停止继续说下去。

晚上，姥爷在屋里做了一个窗帘。拉上后，姥爷早早就睡了。于欢开始收拾，打开自己的小包，发现里面突然多了一个信封。她看着有些眼熟，这不是赵东来给自己的那个信封嘛！

她立马把信封拆开，拿出里面的东西。里面有 600 块钱和一封信，信是赵东来写的。

“于欢同学，很高兴能认识你。也很高兴和你成为朋友，也感谢你让我和舅舅一家团聚。600 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全当以后你结婚生孩子的份子钱。或许人生总有一些坎坷，但是风雨总会过去，愿你往后余生一切顺利。” 赵东来亲笔。

于欢拿着这封信，眼泪不停的滴在信纸上。字迹都被泪水弄的模糊了。她赶紧把信收起来，又把钱藏好。

晚上，于欢似乎听见隔壁二舅和舅妈在说话。二舅妈说道：“她还以为她是军区大院里高干子弟呀！给她介绍对象怎么了？赶紧嫁人省的留在这里和咱们挤在一起。”

二舅说道：“我姐以前可没少接济咱们。养她几年怎么了？”

二舅妈说道：“说的轻巧，女人能有几年的青春可以浪费？再养几年可就嫁不出去了，回头砸你们老李家手里。”

于欢听着这些话，心里一阵难受。但她也明白，自己如今寄人篱下，很多事都由不得自己。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努力工作，尽快让自己独立起来，不再给姥爷一家添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