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婉宁来到姐姐的新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抬手敲门。门开了,略显微胖的张婉婷出现在眼前,身后是略显木讷的陆晨道。张婉宁看着这个脑子有毛病的新姐夫,心中一阵复杂,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张婉婷热情地把妹妹拉进屋里,又是倒水又是拿点心,极力劝说妹妹不要多想,做好回城的准备。她苦口婆心地说:“婉宁,你做好准备,爸妈正忙着给你运作回城的事,你姐夫家里也会帮忙的,只有这里才是咱们的家。”
张婉宁看着姐姐,犹豫了一下,问道:“那孩子怎么办?安宁还那么小。”张婉婷听到这话,默默流下眼泪,她低下头,一言不发。张婉宁见状,心中一痛,坚定地说:“我要当孩子的妈妈,我打算嫁给赵东来。”
张婉婷听到妹妹如此“胡闹”,瞬间急了,她上前一步,“啪”的一声给了妹妹一个大嘴巴子。这一巴掌打得张婉宁愣住了,她捂着脸,眼中满是委屈和不解。陆晨道赶紧上前拉住张婉婷,着急地说:“你别生气,万一动了胎气就不好了。”就在这时,陆晨道突然发病,又陷入了静止状态。
张婉宁听到姐姐又怀孕了,心中对姐姐的鄙视油然而生。她冷笑地说:“这才离婚几个月呀?这么快就怀上了,你真行!”说完,她转身摔门而去,留下张婉婷在屋里默默流泪。
张婉婷知道妹妹的脾气,她心急如焚,等陆晨道回过神来,立刻坐公交回到母亲家里。张母对她这个二婚还怀着孕的女儿没个好脸色,可当张婉婷说出妹妹为了安宁打算嫁给赵东来的时候,张母脸色一变,说道:“她疯了吗?你们姐妹俩要是都嫁给过一个男人,你让你爸的脸往哪里放!”
说完,她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去东北,她要去阻止女儿这荒唐的决定。
而此时的蘑菇屯,赵东来正在村委会旁边的医务室里忙碌着。今天是他固定的妇科义诊日,十里八村的妇女们早早地就赶来了,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在这个年代,妇科病一直是个被忽视的问题。国家资源有限,优先研究解决危及生命的病症,对妇科小毛病的研究和经费投入较少。再加上女人们对自己的病症难以启齿,很多人只能默默忍受。自从赵东来担任蘑菇屯的赤脚医生后,专门开设了妇科,还挂起了牌子。没结婚的姑娘们大多不好意思前来,可结过婚的妇女们,尤其是四五十岁的老娘们儿,她们可没那么多顾忌,有啥说啥,就盼着赵东来能治好她们的病。
赵东来凭借从现代时空带来的药物,效果显着,药到病除。一传十,十传百,“妇科圣手”的名号就这么传开了,就连县城和林场的妇女都慕名而来。
“大姐,这是我研制的药膏。每天晚上睡觉之前洗洗,然后再抹点这个药,有十天就好了。顺便跟你男人说一声,想办事的时候,让他洗洗那里。你们夫妻生活要节制一点。”赵东来耐心地对一位大姐说道。大姐红着脸接过药膏,连连道谢后走了出去。
外面等待的妇女中有个认识她的,打趣道:“让你男人节制点,别回头他扶着墙走路,成了软脚虾。哈哈哈哈。”
那女人脸更红了,反驳道:“你也别得意,我今天就不走,倒要听听小赵大夫怎么给你看。”
赵东来顾不上外面的笑闹,继续喊道:“下一位。”
这回进来的是于欢,赵东来抬头问道:“欢姐,你这是哪里不舒服呀?”
于欢一听就不乐意了,嗔怪道:“我就比你大三天,回回叫我欢姐,都把我叫老了。叫我小名小芳,或者叫我于欢。”
赵东来连忙点头:“行行行,于欢同志,哪里不舒服呀?”于欢红着脸,贴近赵东来的耳朵把病情小声说了一遍。赵东来听后,把小妹赵冬雨叫来,让她带着于欢进里屋脱衣服检查。毕竟这年头大家都很保守,赵东来让妹妹帮忙查看具体情况,自己再根据情况给药。
赵冬雨抱着安宁进去检查完,出来把看到的情况跟赵东来一说。赵东来思索片刻,说道:“没啥大问题,就是火太大了。吃点去火药就行。”说着,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纸袋,从瓶子里倒出二十粒药,仔细包好,递给于欢。这年头,无论是医院还是乡村的赤脚大夫,都不会整瓶给药,都是用纸包着,上面写着用量。
于欢接过药,小声说道:“谢谢你,下周日我过生日,你有空吗?”说完,她的脸更红了。
赵东来笑着说:“过生日?当然有空,这回都有谁去?”
于欢说道:“我的闺蜜,还有徐建东。”
赵东来点头道:行!回头我给你带点好吃的。算了,你们还是来我这里吧!我这宽敞,都坐得下。不行咱们吃火锅,我去县城整点羊肉回来,我也想解解馋。”
于欢连忙摆手:“那怎么好意思?回头我让人从公社就能带,你去趟县城多麻烦。”
赵东来笑着说:“没事,我正好坐雪橇去。带着狗子们飞奔,多好玩呀!”
于欢忍不住笑道:“我怎么觉得你都当爹了,还跟个孩子一样。”
赵东来一本正经地说:“没听过男人至死是少年这句话嘛!”
两人正说着,后面的大姐不耐烦地喊道:“姑娘,好了就快点。后面还有很多人呢!想谈情说爱,改天吧!”话音刚落,后面一群妇女哈哈大笑。
赵东来结束了一天的义诊,张婉宁也正好回来了。他让张婉宁在家看孩子,自己准备借村子里猎人的土狗去县城。别人借狗,猎人都要收钱或者拿东西换,可赵东来去借,猎人们都免费出借,足见他在村里的人缘。
第二天,赵东来给狗狗们套好缰绳,刚准备挥鞭出发,李默匆匆跑过来,一屁股坐上车。赵东来疑惑地问:“你坐上来干啥呀?”
李默一本正经地说:“老村长说了,你要出远门,必须让我们抽个人跟着。”
赵东来翻了个白眼:“我又不进山采药,你跟着什么劲儿呀?”
李默坚持道:“你说啥不管用,走吧!”
赵东来无奈,只好无所谓地挥起鞭子,狗狗们撒开腿,一路直奔县城而去。到了县城,赵东来先去买了羊肉,又驾着雪橇来到邮局门口。刚把雪橇停好,他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李默见赵东来突然一动不动的看着前面,奇怪地问:“怎么了?不是去寄东西吗?怎么不走了?”
李默这一句话声音很大,那女人听到后回头,正好看见赵东来坐在雪橇上,身穿一件绿色军大衣,头上戴着雷锋帽,手里拿着鞭子,前面一群土狗被套着,趴在雪橇前面,活脱脱一副东北边境猎人的模样。
“赵东来,好久不见呀!”女人双手插腰,一脸傲慢地说道。
李默好奇地问:“这人谁呀?”赵东来嘴角微微抽搐,挤出几个字:“我前任丈母娘。”
前任丈母娘上下打量着赵东来,眼中满是嫌弃,仿佛在看一个土包子。她怎么也没想到,曾经那个还算体面的赵东来,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赵东来看着她,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和张婉婷的过往也涌上心头。
“您老怎么来了?”赵东来问道。
“哼!我再不来,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小女儿也娶回家去呀?”张母质问道。
赵东来故意说道:“我可没这心思!我可不想晚上抱着张婉宁,想起你那个无情无义的大女儿。这样我容易睡不着觉的!”
“赵东来!婉婷离婚是我主意!赶紧带我去蘑菇屯,我要见婉宁。”张母一副命令的口气说道。
“阿姨,我现在不是您女婿了。你指挥不动我,自己坐车去。”赵东来说完也不去邮局了,直接挥鞭,狗狗们带着赵东来他们扬长而去。
留下张母在那里气的跳脚大骂:“你个小赤佬!”
路上,李默问道:“东来,把你前任丈母娘扔那里合适吗?”
赵东来说道:“你换位思考一下,你丈母娘逼她闺女跟你离婚,你能忍她?”
李默嘿嘿的傻笑道:“我们几个知青,就你长的帅,结婚早。照你说的,我们都是单身狗,体会不到你们结婚人的感受。”
“我靠,用我的话堵我,晚上你别过来了吃火锅了。”赵东来说道。
“别呀!东来,我好久没吃涮羊肉了。”李默说道。
回到蘑菇屯,赵东来把羊肉给赵冬雨拿去收拾。李默也跟着一起帮忙,做羊肉卷可是个力气活儿。
赵东来对着隔壁喊道:“婉宁,你过来一下。”
张婉宁听到赵东来叫自己,把安宁放进小车里,推着孩子过来问道:“什么事呀东来哥?”
“我去县城,碰见你母亲了。”赵东来看着她说道。
张婉宁听到这里眼神有些躲闪,问道:“那她跟你说什么了吗?”
“她说要阻止你嫁给我,我没理她,也没拉她就回来了。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赵东来说道。
“东来哥,我只想有个家,有一个你和我的家,也给安宁一个完整的家。”张婉宁说道。
“别傻了,我不会娶你的!我倒是无所谓,最多被人说自己是找了一对姐妹花。人家还得夸我风流。你可不一样,你妈能撺掇你姐跟我离婚,你要是嫁给我,你妈还能再干一回这事。”赵东来说道。
“我不会的,我不是我姐那样的人。东来哥,你相信我,信我一回吧!”张婉宁哭着抱住了赵东来。
赵东来冷声说道:“张婉宁,明着跟你说了吧!我早晚要回京城去。既然你姐和我离了婚,我就没想过和你们张家再有什么瓜葛。要不是安宁还小,这几个月我都不需要你帮忙照顾孩子。”
张婉宁听到这些话不可思议看着赵东来,说道:“你是不是早就打算离开这里,离开我,永远不再出现?”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东来,在吗?”
张婉宁赶紧松开赵东来,擦干眼角的泪水进了屋里。
“哎!欢姐,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