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金屋藏娇(上)
京城,赵东来站在韩志星家门口,犹豫再三,还是转身朝自己那个酒鬼父亲的住处走去。
他心里想着,虽然韩志星人脉广,但是他的工作单位男的太多。食品厂女的多,可食品厂的事儿,还得找父亲赵子善帮忙。
毕竟那食品厂百分之九十都是女工,他可不想自己的女人身处男人堆里,平白无故受人骚扰。要是真有那糟心事,干脆就让白艳艳辞职在家,自己偷偷养个寡妇,以他的家底,也不算啥负担。
另一边,白艳艳自从和赵东来有了那档子事儿,心里就像压了块大石头,沉甸甸的。她坐在床边,望着窗外发呆,时不时就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嘴里嘟囔着:“我怎么就干出这么糊涂的事儿,走了这步臭棋!”
躺在床上的女儿罗莹被这动静惊醒,一睁眼就看见母亲打自己,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小身子骨扑过去抱住白艳艳,哭喊道:“妈,你怎么了?你别打自己!是莹莹不乖吗?我以后保证什么都听妈妈的话。”
白艳艳看着女儿,泪水止不住地流,心里又是心疼又是懊悔,可这事儿,可又怎么能跟一个孩子说清楚呢。
赵东来回到父亲的住处,一进门,就闻到那股熟悉的酒气。赵子善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眼睛半眯着,手里还握着个酒瓶子。赵东来皱了皱眉头,走上前说道:“爸,我找你有点事儿。”
赵子善眼皮都没抬,哼了一声:“又有啥事儿?别耽误我喝酒。”
赵东来耐着性子,把想让他打听有没有人退休卖工作的事儿说了一遍。赵子善一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种事儿,我可管不了。”
赵东来早料到这个酒鬼父亲会是这副态度,不慌不忙地从兜里掏出一瓶二锅头,在赵子善眼前晃了晃,说道:“爸,这是人家的见面礼!要是事儿成了,人家答应给你一箱,16瓶呢!”
这话就像一道光,瞬间点亮了赵子善那浑浊的眼睛。他一把夺过二锅头,打开瓶盖闻了闻,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行,你小子,还算有点孝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没几天,赵子善就找到了他们厂马上退休的马大姐。他喜滋滋地把赵东来拉到马大姐家,一进门就嚷嚷道:“老马,我把人带来了,你们聊吧!”说完,就麻溜地出门给他们把风去了。
马大姐是个精瘦的老太太,眼神里透着精明。她上下打量了赵东来一番,说道:“本来我打算让我侄女接我的班的,可是她找了一个当兵的结婚了,还是个营级干部,随军去了广西。我没儿没女的,就这么一个侄女。既然没有人接我的班,我就打算把这个接班的指标卖了,攒点钱养老。”
赵东来也不废话,直接问道:“多少钱?您说个数。”
马大姐伸出五根手指头,说道:“500块!工业券、自行车票我都不要,只要再加一张收音机票就行。”
赵东来心里一盘算,这价钱不算贵,现在买个工作平均都得 500多,还得搭进去不少票。就是收音机票不好弄,不过这难不倒他,从现代时空弄一台电子管收音机,又便宜又省事。于是他爽快地说道:“行,我替我姐答应您了,明天带她来。”
第二天,赵东来连哄带拽,把还一脸懵的白艳艳拉到了马大姐家里。当着两人的面,赵东来麻溜地拿出 500块钱,又从包里拿出一台崭新的电子管收音机。马大姐眼睛都看直了,一把抓过钱,又把收音机翻来覆去调试了好几遍,确认没问题后,才心满意足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张表格。
白艳艳站在一旁,整个人都还在云里雾里。在赵东来的轻声指导下,她才机械地把表填好。从马大姐家出来,白艳艳一路上都没说话,直到回到家里,她又拿出那张入厂申请表,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才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看着赵东来,嘴唇动了动,憋出两个字:“谢了。”
赵东来看着她,伸手轻轻捋了捋她耳边的头发,说道:“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可能让你受罪的。每年 10月份左右我都会回来住两个月的。另外,我也帮你找了一套房子,租金我都交了。这两天我找人装修了一下,等完事了,我帮你搬家。”白艳艳听着这些话,心里五味杂陈,有感激,有愧疚,还有就是对赵东来的恨意。可这些又是她自找的,就算说出去她也不占理。
赵子善这几天开心极了,好酒好菜的过着。他天天下班回家后酒不离手,赵东来心说:早晚酒精中毒。
与此同时,在东北边境的农村,张涛可就没这么舒坦了。上次想强暴张婉宁,结果被打成了重伤。他这事儿干得太不地道,自己也知道理亏,只能打掉牙往肚子里咽,不敢声张。
张婉宁也是有苦难言,为了自己的名声,同样把这事儿烂在了肚子里。可经了这一遭,她哪还敢住宿舍,尤其是半夜,吓得连门都不敢出。
赵冬雨看着张婉宁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里一软,想着自己一个大姑娘带孩子也挺累的,干脆说道:“婉宁,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吧,也有个照应。”张婉宁一听,那是求之不得,立马就答应了。
这一搬进去,张婉宁可算是舒坦踏实了。上厕所不用出门,每周还能在屋里舒舒服服地洗澡,这日子,比她以前在上海的时候强太多了。
但让张婉宁惊讶的是,赵冬雨每天给安宁喂的那些婴儿食品。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几样,奶粉倒是见过,可那些五花八门的婴儿辅食,她还是头一回见。她忍不住问赵冬雨:“这些吃的都是哪里来的?”
赵冬雨一边给安宁擦嘴,一边说道:“我哥说都是他在京城的同学给他带的。听说他有个同学在做外交工作,有出国的机会。我跟我哥能不下地干活,能不管村里要粮食吃,多亏了他这位同学。我还见过好几封机关单位的大信封呢!柜子里面有不少的信,还有汇款单呢。”赵东来要是在旁边,非得被她这张嘴气死不可,家里这点秘密,全让她给抖落出来了。
当然,赵冬雨对赵东来的这些话深信不疑。可实际上,这一切都是赵东来精心安排的。
那些信封是他从京城寄到这个东北边境农村的,都是他自己伪造的。
他在现代时空就是个药房大夫,哪能干得了农活。刚来村子的第一天,就碰上老村长的小儿子林狗子高烧不退,送到县里的医院,大夫都直摇头,说没救了,让家里人准备后事。
就在大家都绝望的时候,赵东来凑过去看了看,对老村长说:“要不让我试试,我以前是个大夫。”
老村长看着赵东来,犹豫了一下,想着死马当活马医,就点头答应了。赵东来麻溜地从自己的包里拿出药,把药片碾碎了,小心翼翼地给林狗子喂了下去。
还真神了,现代时空的药就是见效快,没一会儿,林狗子的烧就退了。老村长一家子激动得不行,“扑通”一声就要给赵东来跪下。
赵东来赶紧扶住他们,说道:“您别谢我,我是新来的知青,我有事求您。”
老村长连忙说道:“你救了我儿子的命,有啥事儿你尽管说!”
赵东来说道:“我一个大夫,没力气下地干活。我妹妹也一样。我想免费给村里人看病,也不占村里的粮食定额,粮票我京城有亲戚给我寄,粮食我都自己买。”老村长一听,这要求简直太好满足了,只要不占村里的粮食,不干活就不干活呗,立马就答应了。
赵东来又不想跟其他知青挤在一块儿,他有的是钱,就出钱让村里出人出料,在村边上盖了个自己的小木屋。他和妹妹赵冬雨单独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自在。
不过,他们是知青,他们只要住在这个村子里,房子就是他们的。但是如果哪天走了,他们这个小木屋还是归村集体。赵东来自是答应。
从那以后,他和赵冬雨就成了村里独特的存在,别人下地干活,他们在家里看病、捣鼓那些从现代时空带来的新鲜玩意儿,村里的人对他们,是既羡慕又好奇。
京城里,赵东来又拿出几个信封,里面装着全国粮票,又去邮局给妹妹汇款。
他每年冬天回到京城,都用周润发的名字给自己寄粮票。又用自己的名字给妹妹汇款,这样明年的开销就有了,他们兄妹两人就不用下地干活了。他不在的时候,都是赵冬雨代替自己充当村里的赤脚医生,后来和张婉婷结婚了,他也教张婉婷学习一些医术。于是张婉婷和赵冬雨都不用下地干活了。
他们是过舒服了,可是别的知青看着眼红。你赵东来是又娶媳妇又不下地干活,其他知青都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你似乎是来度假的,他们心里能舒服吗?心里能平衡吗?
尤其是以张涛韩乐为首的几个京城知青,家里的条件比赵东来家里好多了。可是他们过的是什么日子?
赵东来骑车来到给白艳艳新租的房子,两个老师傅正忙着修整屋顶,一个人正在给屋里刮白,还有几个人正在打家具。
为首的金师傅见赵东来过来,立马过去打招呼道:“小赵,着急了?你放心,明天就完事。屋里再通通风,一个礼拜就能住人。不过家里有孩子,孩子最好过一个月再搬进去。”
“行嘞!这是剩余的工钱,您办事我放心。这几瓶酒也拿上,快过年了。”赵东来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五瓶二锅头来,把金师傅看的没开玩笑的。
第二天,赵东来带着白艳艳来到这里。白艳艳一看,虽然房子不大,但是看着很温馨。两间屋子,大人小孩分开睡。屋后是厨房,虽然和以前自己男人在的时候没法比,但是如今有了工作,又能有这么好地方住,她真的很满意。
“怎么样?满意吗?”赵东来问道。
白艳艳点头说道:“非常好了,以后我和莹莹算是有了一个栖身之地。”
“喜欢就好,房屋你别管。这是私房,我交了五年的房屋,这是字据。”赵东来说着拿出一张纸来。
白艳艳抬眼一看,每月十块的租金,五年一次性付清600块。这让白艳艳吓了一跳,没想到眼前的年轻人这么有钱。
赵东来把收据收好,说道:“今天就搬进来吧!师傅说了孩子最好过一个月再搬,对孩子的身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