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良冷笑一声:“哪里有那么多碰巧的事?”
“麦自立找过林汉后,林汉怎么就会拉着李成阳在那什么下面发誓呢?”
“什么样的案子能让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留下遗言?”
“我琢磨着,除非是公检法都有人参与的纸面服刑案,才有可能。”
“林汉是刑警大队长,他知道这事有多大,连自己徒弟都不敢告诉……”
“可惜,他没机会查清真相,就背着黑警的罪名走了。”
严良突然问:“头儿,咱们不把李成阳拉进专案组吗?”
林奇眼睛瞪得圆圆的:“这行吗?”
高明远在郑毅红的合众传媒公司,悠哉地泡着茶。
郑毅红却看出高明远有心事:“有什么烦心事吗?”
高明远对郑毅红从不隐瞒:“今天督导组来了,王政带着咱们绿藤市的一帮大佬去迎接骆山河。”
“祁处带着特殊案件调查处的骨干都去看守所了。”
郑毅红一愣:“看守所?马帅?”
高明远微微点头:“没错!”
郑毅红直摇头:“马帅这步棋走得真臭。”
“他堂堂新帅集团董事长,为了躲督导组,竟然把自己弄进了看守所……”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这不是自找的吗?”
“要是在外面,督导组想见他,还得费点劲。”
“可现在在看守所里,这不是给督导组送助攻吗?”
郑毅红真是不理解马帅的脑回路。
稍微有点理智的人,都不会干这种蠢事。
高明远笑着说:“这说明马帅怕了。”
“他有顾虑了。”
“在我看来,这是好事。”
“他怕,他有顾虑,就越能守住秘密。”
“那些无法无天的人,心里什么都不怕,反倒不好对付。”
“马帅,我放心!”
郑毅红吃惊地问:“你放心马帅?”
“你们之前……”
高明远坦然地说:“马帅以前跟我过一段时间。”
“麦自立那事,他也出过力。”
“林汉的事也是。”
“不过,他陷得不深。”
“我要真有个什么,他也得跟着倒霉。”
“他要是栽了,我还能隔岸观火呢。”
“你懂吧,他最怕的就是咱们。”
郑毅红没去细究那个“咱们”指的是谁,直接就问:“马帅不会把你给卖了吧?”
高明远只是笑了笑:“卖我?”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你想想,一听说督导组要来,就急着把自己关进看守所的人,哪有胆子背叛我?”
“绝对不可能!”
郑毅红有点懵了,“那你到底在怕什么?”
高明远轻轻苦笑:“特殊案件调查处!”
“祁处那名声,响当当的。”
郑毅红还是很镇定,“会不会是徒有虚名呢?”
高明远摇了摇头:“要是别的行业,我可能也会这么想。”
“但他可是警察!”
“警察这行,最不讲究背景,就看能力。”
“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不是领导说了算,而是真本事说了算……”
“再说,祁处才二十五岁,就已经是厅级干部了!”
“他要没两把刷子,早就被人喷得体无完肤了!”
高明远站起来,走来走去。
“王政是真糊涂了。”
“他只看到祁处在经济建设上的能耐,忘了人家可是警察出身。”
“特殊案件调查处,”
“光是这名字听着就让人心里发憷。”
“咱们不能掉以轻心,得小心行事。”
郑毅红果断地说:“要不把红楼先关了?”
高明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行!”
郑毅红奇怪了:“为什么不行?”
“红楼在伊河新村呢。”
“伊河村就是当年麦自立消失的地方。”
“祁处要真是个角色,他肯定会去伊河村查的。”
“红楼要是还开着,很容易被曝光,风险太大了。”
高明远虽然心里也犯嘀咕,但还是坚决反对,“不行!”
叹了口气,这才解释:“红楼现在就是咱们的招牌。”
“红楼在,那些靠咱们吃饭的商人、公务员才踏实。”
“红楼要是突然关门,就跟马帅自己跑去看守所一样,显得心里有鬼。”
“就算有风险,咱也得硬着头皮撑下去。”
郑毅红认真地问:“你确定吗?”
郑毅红是高明远的智囊,真正的得力助手。
一直都是高明远的大脑。
高明远要做什么决定,都是郑毅红先分析利弊,然后高明远拍板。
分析利弊,给建议是郑毅红的活儿。
听不听,那就是高明远的事了!
高明远还是摇头:“就这么定了。”
郑毅红于是说:“我花了整整七天,又把咱们的人脉网和生意仔细琢磨了一遍。”
“哪里都挺顺畅,就有一个地方不对劲。”
高明远皱起了眉头:“你是说孙兴那家伙吧?”
郑毅红轻轻点了点头:“孙兴这家伙野心勃勃,惹出的事可不少!”
“我稍微打听了一下,他还是老样子,死性不改。”
“吸毒、放高利贷、逼良为娼、酒水垄断……”
“当初就不该救他一把!”
高明远摆了摆手:“谁让他是王家的种呢!”
高明远紧锁眉头:“这样,你找机会好好收拾收拾他。”
“把他那些乌七八糟的生意都给停了。”
“这三个月……不,这一年里,给我藏得严严实实的。”
郑毅红气不打一处来:“当初稍微管管他也不至于这样!”
高明远笑了笑:“他越不成气候,对咱们越有利,干嘛费那劲替他爸妈教育他?”
“他爸妈也教育不了他。”
郑毅红调侃道:“他亲爹都不敢认他。”
“亲妈恨不得没生过他。”
“再加上你的纵容……”
“孙兴变成这样,也不奇怪了!”
高明远有点尴尬:“都是生意上的事嘛!”
郑毅红冷哼一声,还是说:“先看看督导组那边什么动静。”
“要是他们暂时没盯上咱们,我就去那里探探风!”
高明远点了点头:“辛苦了!”
郑毅红有点不乐意:“你怎么跟我这么客气。”
高明远无奈地说:“好好好,我错了,我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两人正聊着,电话响了。
办公室的电话铃声响起,郑毅红接起电话,嗯嗯了几句就挂了,“看守所的朋友来消息了,”
“祁处带着人去找马帅了。”
“马帅想掰断手指装病逃跑,被祁处识破了。”
“祁处问了几句就回去了。”
“一切风平浪静。”
高明远微笑着说:“马帅想掰断的是左手小拇指吧?”
郑毅红对高明远知道这事一点也不惊讶,“对!”
高明远这下放心了,“马帅那边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