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命案真难搞!(1 / 1)

祁同伟问:“这些都是朱慧茹说的?”

林奇点了点头:“我跟她把利害关系一讲,朱慧茹立马就招了。”

“但有一点挺奇怪,”

“朱慧茹说张兵那帮人不在乎黄毛死了,却一个劲地打听当天谁见过黄毛。”

祁同伟皱起了眉头:“这里面有猫腻!”

祁同伟指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老火这帮人干的都不是正经买卖,黄毛还是他手下得力干将的头马。”

“这些人能混大,全靠非法的催收团队撑着。”

“黄毛的事处理不好,他们的威信就没了。”

“这种流氓团伙,都是用暴力来吓人的,威信一没,还怎么做生意?”

祁同伟继续分析道,“现在,这明显不对劲。”

“黄毛是道上的人,是火哥团伙里的核心,他负责收钱。”

“这么重要的人被杀了……”

“他们居然不慌?”

林奇解释说:“也不是不慌,他们也在打听黄毛最近跟谁接触过。”

祁同伟摆了摆手:“这跟我说的重点不是一码事。”

“我说的是黄毛的仇人,他们找的是跟黄毛接触过的人。”

赵铁民有点跟不上祁同伟的思路,“这和林奇说的有什么不一样吗?”

祁同伟明确指出了差别。

“黄毛是道上的人,张兵应该最清楚他的仇人是谁。”

“黄毛一出事,张兵理应去找黄毛的仇家。”

“这样才算是个有担当的大哥嘛。”

“林队刚才讲了,张兵并没去找黄毛的仇家。”

“他倒是带着人满城找黄毛最后见的那个人。”

“显然……”

“他不是带着人去给黄毛报仇。”

“他是在找黄毛落下的东西。”

赵铁民一听,愣住了。

严良拍了拍手说:“我就说刚才感觉不对劲呢。”

“祁处说得没错。”

“咱们仔细琢磨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说黄毛平时没仇家,我可不信。”

“干催债这行当的,能没仇家吗?”

“那怎么可能!”

“现在黄毛的大哥张兵,在黄毛出事后不去找仇家,反倒去找跟黄毛最近接触过的人,这说明什么?”

严良给出了和祁同伟差不多的看法:“黄毛身上带了样让张兵特别上心的东西。”

“这东西太重要了,甚至比黄毛的命还重要。”

“以至于他们压根没想给黄毛报仇,也得把那东西找回来。”

赵铁民一想,也是这个理!

他纳闷地问:“张兵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呢?”

祁同伟笑了笑说:“我大概猜到他们要找什么了。”

大家齐刷刷地看着祁同伟。

赵铁民用看神仙一样的眼神看着他:“祁处,您知道了?”

祁同伟笑着说:“大概知道了。”

他摸了摸下巴,继续说道:“如果张兵的行动是老火在背后指使的,那我就敢肯定了。”

林奇连忙说:“我听朱慧茹说了,张兵他们做事粗鲁直接,就算没有火哥的指使,估计也差不了多少。”

祁同伟掏出烟,给大家散了一圈。

“这么说来,我已经知道黄毛丢什么东西了。”

“黄毛是老火放贷集团催债的。”

“林队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们还记得吗?”

“她说,火哥很狡猾,让借款人用自己的身份证和银行卡还债。”

“而不是用火哥的名义。”

“这样一来,经侦就注意不到火哥头上了。”

“这主意简直太绝了。”

“但问题又来了,火哥怎么记得住那么多账呢?”

三人一听,浑身一震,赵铁民、严良、林奇异口同声地说:“账本!”

祁同伟打了个响指,“没错,账本!”

“黄毛是催债的,他去催债,肯定得带着账本。”

“可以这么说,那账本就是火哥的命。”

“一旦账本出错,火哥的钱可就都打水漂了。”

“他总不能一个个找借款人,让他们重签协议吧?”

“那还不乱套了!”

林奇立刻提出了疑问:“奇怪,我们仔细搜查了现场,账本却无踪无影。”

严良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案件中,“案发时,只有三个人在现场。”

“处理现场的骆闻。”

“主动向林头坦白的朱慧茹,还有一个郭羽。”

“骆闻心心念念的是找回老婆孩子,对钱财根本不感兴趣。”

“如果他拿了账本,他必然知道那是什么。”

“他会立刻告诉我们。”

“但他连提都没提,这说明账本不在他手里。”

林奇也说:“朱慧茹也不可能拿。”

“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正吓得六神无主呢。”

“要是她拿的,她应该清楚张兵那帮人正在找什么,应该会更加慌张才对。”

祁同伟拍了拍手,“这么说,就只剩郭羽了!”

“郭羽!”

严良双臂抱胸说:“我怎么感觉郭羽就像个扫把星一样?”

“你们看。”

“朱慧茹原本是想去律师事务所寻求法律援助的。”

“结果郭羽给她介绍了个道上混的黄毛。”

“骆闻帮他们解决了现场的麻烦,郭羽却又顺手牵羊,把黄毛的收账本给偷了。”

“要不是祁处打算把哈市的混混们一锅端,”

“这事咱们还真可能就给忽略了!”

大家纷纷点头。

那肯定的呀。

严良又说:“张兵他们要是找到了郭羽,他乖乖交出来还好说,不交呢?”

“我估摸着八成又得惹出麻烦来。”

林奇冷哼一声:“看看郭羽给朱慧茹介绍黄毛这事,就知道他心里憋着坏呢。”

“账本在郭羽手里,想让他交出来可就难了。”

赵铁民怒气冲冲地说:“这么大的一个犯罪团伙,竟然一直在咱们眼皮子底下藏着,这是咱们的失职。”

“我要求你们,用最快的速度把火哥、张兵团伙给我彻底铲除。”

“还有那个黄毛的案子,”

“朱慧茹和郭羽,也得抓捕归案!”

“郭羽到底干没干,很好证明,让他坐在审讯室里自己说!”

严良和林奇都表示赞同。

赵铁民看向严良,“你给我盯紧李丰田,一定要找到他的指纹。”

祁同伟不解地问:“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李丰田不是一直上夜班吗?”

“直接带回来配合调查不就好了吗?”

赵铁民好一会儿都没说话。

严良也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铁民吼道:“严良,你还不快去?!”

赵铁民都快被气炸了。

是!

李丰田的事有那么难办吗?

他不就是在火化场值夜班嘛!

直接到他家里去给他按手印就好啦。

要是怕他溜走,就直接带着人上门逮他。

严良一拍脑门,急急忙忙地带人走了。

林奇也坐不住了,带着手下人也去找朱慧茹和郭羽了。

赵铁民气得直哼哼!

挺不好意思地看着祁同伟说:“这帮小子,眼看领导给的任务马上就要搞定了,居然松懈了。”

“让您见笑了!”

祁同伟摆摆手:“我倒觉得他们绷得太紧了。”

“不过,要是进展顺利,咱俩的任务都能完成了。”

“赶紧把这案子结了,早点撤。”

赵铁民一愣:“说得也是,这么棘手的任务,居然马上就要收尾了?”

命案真难搞!

搞不好能拖个十几年,变成无解之谜。

就像之前的雪人案,硬生生拖了四年。

要不是骆闻又出来作案,那案子就真的石沉大海了。

命案,赵铁民也不知道破了多少。

限时侦破的命案,一碰上就头疼。

赵铁民感叹道:“祁处,幸亏您来了,不然我们这案子不知何时才能破呢。”

祁同伟微笑着说:“刚好,把这事解决了,咱们都松快松快。”

“我还能回去过个元宵节呢。”

赵铁民摇摇头:“咱们当警察的,哪有节假日。”

祁同伟笑着点点头:“等这事处理完了,估计能休息一阵子了。”

赵铁民拍手道:“借您吉言,明天我就跟领导汇报去。”

祁同伟笑着说:“肯定没问题的。”

赵铁民更加兴奋了:“那咱们今晚加个班,把这案子结了吧。”

“希望骆闻老婆孩子的凶手今晚也能落网。”

在犯罪嫌疑人归案前,谁也不敢断定这案子一定是李丰田干的。

哪怕赵铁民对祁同伟再有信心,也不敢轻易下结论。

破案嘛,终究得讲证据。

很快,严良带着人把李丰田给带回来了。

让祁同伟和赵铁民吃惊的是,严良和李丰田脸上都是血。

赵铁民皱着眉问:“这是怎么回事?”

严良嘿嘿冷笑:“我带着人进了殡葬厂,找到了李丰田这家伙,给他看了证件。”

“告诉他有点事需要他配合。”

“结果呢……”

“这家伙压根不问什么事,抄起铁锹就打我们。”

“我和他干了一仗,他没占便宜,我也没吃亏,就是见了点血!”

祁同伟上前仔细打量了李丰田一番,微微点头:“那就没错了!”

“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是吧?”

李丰田咧嘴一笑:“知道了,你们是查到我害了骆闻的老婆孩子,对吧?”

严良实在忍不住发了火:“你为什么要对骆闻的家人下手?”

李丰田直直地看着严良,脸上突然露出一副明白过来的样子,“我记起你了!”

“你是严良警官。”

“刚才真对不起,没认出你来。要是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动手了。”

“你是个好人!”

祁同伟掏出烟,给周围的人都散了,连李丰田也没落下。

李丰田道了谢,接过烟,却把带过滤嘴的那头朝外放着。

周围的警察们都看傻了眼,只见他拿起打火机,点燃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

火苗一下子蹿了起来。

等过滤嘴烧没了,他才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祁同伟就由他抽着。

李丰田跟严良道歉:“严警官,刚才我真没认出你来。”

“谢谢你帮我说话,让我儿子少受点罪。”

“可惜,他还是坐了牢。”

严良听得汗毛都竖了起来,“那天,你真的坐在那辆收尸车上了?”

李丰田点了点头:“没错!”

“我就在车上。”

“我听到了你和那个法医的争吵。”

“我欠你个人情。”

“我儿子本来不用坐牢的。”

“我前妻自己认了罪。”

“要不是那个法医骆闻,她们也不会落得这么惨。”

“我这个人没文化,别的事我不懂,但别人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回报别人。”

“骆闻毁了我儿子,那我就让他尝尝失去家人的滋味,也毁了他的老婆孩子。”

祁同伟叹了口气:“来人,给他取指纹,带去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