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丧气地说:“祁哥的人品,那是公认的。”
“当年汉大的老师梁璐——梁群峰的女儿,追祁同伟追得紧,”
“只要祁同伟点头,成了梁家的女婿,他就能少奋斗十年。”
“可祁同伟那脾气多硬,愣是一口回绝了。”…
“宁愿去干那危险的缉毐活儿,也不答应梁璐。”
赵瑞龙摇摇头,“祁同伟的想法,我真是搞不懂。”
“梁璐虽说年纪大点,但也是个大美女。”
“再说了,只要地位上去了,外头养几个又算什么。”
高小琴插话道,“祁哥那样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老弟,你这话可别让嫂子听见。”
“要不然,她会找上门来算账的。”
赵瑞龙吐槽说,“我除非疯了,才会跑到嫂子那里说这种话,那不是找死吗?”
赵公子叹了口气,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他感到奇怪,“这茶,还挺香的。”
高小琴忍不住笑了。
赵公子再次抱怨:“以前我装模作样地品茶,愣是品不出什么味儿。”
“现在不想刻意品了,反倒尝出了所谓的茶韵。”
高小琴憋着笑,快憋不住了。
赵瑞龙无奈地看着高小琴,“就像你,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这么能耐呢?”
高小琴笑着说:“人都是会变的嘛!”
赵公子没表态,又喝了一杯茶。
“我跟祁哥在老爷子面前对峙,”
“哪怕我是他亲儿子,他也会信祁哥,不信我!”
“知子莫若父!”
高小琴憋不住了,赵瑞龙这话不是在说自己不行吗!
赵瑞龙苦笑着说:“我都这么倒霉了,你还笑我……咱俩好歹是合作伙伴!”高小琴特别认真地说,“公子,现在也没什么别的办法了。”
“如果你能尽快找到杜伯仲,这事或许还有转机。”
“不过我觉得,你直接跟老爷子说清楚更好。”
“祁哥是警察,嫂子是纪检的。”
“他们俩就算拿到视频,要么是交给徐老,要么是交给老爷子。”
“你想想……”
“这结果,对你来说有什么区别呢?”
“相反,要是你主动回家坦白……”
赵公子又开始吐槽:“我要是回家坦白,不就是自首了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吧?”
他不甘心,“难道我真的只剩逃跑这一条路了吗?”
“我刚赚了一个亿,还没好好享受享受生活呢。”
“你竟然让我自首?!”
高小琴一点没动摇,反问道:“你要是不自首,难道要带着这一亿逃跑?”
赵瑞龙粗气直喘。
“干嘛要带着干净钱逃跑?!”
他双手紧握成拳,“我要光明正大地享受我的美好生活!”
“自首就自首!”
“我这就回去!”
赵公子拿起电话,打给了刘新建,“新建哥,兄弟这边出事了,要回家自首了。”
“你,自己保重吧!”
赵瑞龙老老实实回到家里,规规矩矩地走到赵立春书房门口,磨磨蹭蹭的不敢进去。
赵立春冷哼一声:“你闯祸啦?”
赵瑞龙老老实实回答:“是!”
赵立春一愣,狐疑地看着自己儿子。
知子莫若父!
赵立春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这小子打小就机灵得很,做事虽不能说滴水不漏,但想找他的茬儿还真不容易。
现在这是唱的哪一出?
赵立春把手头的事一放,淡淡地说了声:“进来!”
赵瑞龙连忙答应:“好嘞!”
赵立春心里微微一怔,这小子进门时竟然还知道把门关上,这事恐怕不小!
他问道:“说吧,什么事?”
赵公子磨磨唧唧的,就是不敢说。他怕一说出来,老爹能把他打个半死,再扔进大牢里。
他老爹赵立春,可是真能干出这事来!
赵立春心里顿时警觉起来。
这小子从小就机灵,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赵瑞龙服过软。
现在赵瑞龙都成年了,更不可能在他面前示弱了。
有问题,肯定有问题!
赵立春冷着脸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再拖也没用,事就在那里摆着。解决不了,倒霉的可不是我!”
赵瑞龙一咬牙,说了出来:“爹,我闯祸了。我和杜伯仲开了个山水庄园‘七三零’……”
“说是高档娱乐场所,其实就是我用来请人吃饭办事的地方……”
赵公子在老爹面前,终究没敢把“腐蚀官员”这事明说出来。
赵立春冷笑一声:“说这么好听干嘛?什么请人吃饭?不就是个搞权色交易的地儿嘛!”
赵瑞龙大吃一惊,瞪着老爹:“爹,您……您知道?”
赵立春不屑地说:“这是京州,省府就在这儿。你又是我的儿子,我知道你的事很奇怪吗?”
他戏谑地看着赵瑞龙,“你以为就我知道?徐老、梁群峰、李达康他们都不知道?”
赵瑞龙张大了嘴。
他心里很不服气:“既然都知道,你们怎么不收拾他们?”
赵立春冷笑道:“你懂什么!你以为我们没收拾吗?那些去山水庄园搞权色交易的家伙,哪个档案没被我们重点关注?现在汉东省的重点是大风厂的改制!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事来,改制什么时候能完成?等大风厂的事办完了,那些上了档案的家伙,一个都跑不了!贪了的都得加倍吐出来!”
赵瑞龙战战兢兢地问:“那我呢?”
赵立春淡淡地说:“你犯了错,自然得受罚。”
赵公子高声叫道:“爸,我可是您亲儿子,我现在这算是自己坦白了吧……”
赵立春轻蔑地哼了一声,“现在才知道害怕啦?”
赵瑞龙苦笑回应,“我哪能不怕呢?”
“祁同伟在山水庄园里撞见了监控摄像头。”
“那些学外语的人的丑相全都被拍下来了。”
“杜伯仲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祁同伟给我下了死命令,得在最短时间里找到杜伯仲,把监控视频夺回来。”赵立春一听,脑袋嗡地一下,感觉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他猛地站了起来,汉东省里排名第二的大佬两步并作一步走到赵瑞龙面前,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你说什么?”
“监控视频?!”
赵瑞龙一脸茫然:“您不是早就知情了吗?”
啪!
赵立春抡起胳膊,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
“说!给我说清楚!这监控视频是怎么一回事?!”
赵瑞龙被打得晕头转向!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都这么大了,竟然第一次被老爸动手打。
赵立春平时工作太忙,没什么时间管教孩子。
小时候调皮捣蛋,赵瑞龙没少挨两个姐姐的打。
这是赵立春默许的。
姐姐打弟弟,那可是毫不留情的。
一直到现在,赵瑞龙一听两位姐姐的训话,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害怕!
万万没想到,人到中年了,他竟然第一次挨了老爸的打!
赵瑞龙吓得呆住了:“爸,真不是那样的。”
“我真不知道!”
赵立春已经开始解皮带了。
“跪下!”
赵瑞龙吓得想跑。
但这里是赵家,屋里常年有警卫守着,他能跑到哪里去?
噗通!
赵瑞龙老老实实跪下了!
赵立春的眼神冷得吓人。
“你给我听好了。”
“我要用皮带抽你,让你长长记性。”
“一会儿,你要是敢发出一丁点儿声音,我就让他们给我准备盐水!”
赵瑞龙吓得魂飞魄散!
老爸打儿子,还要用盐水浸皮带?
要不要这么狠?
赵公子心里明白,老爸这次是来真的。
这事完全符合他的作风!
做事雷厉风行,从不藏着掖着。
赵公子的性格向来洒脱,说到底也是受了老爸的影响。
啪!
皮带结结实实地抽到了他身上。
赵瑞龙疼得紧咬牙关,愣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敢出。
他知道,一旦出声,那皮带浸盐水可就真的来了——那可得疼死人!
老爸真能做得出这事来。
啪!
啪!
啪!
凶狠的皮带无情地抽打着赵瑞龙。
赵瑞龙的汗水把衣服都湿透了,衣服都被抽裂了。
汗水浸到新鲜的伤口上,疼得他直哆嗦!
打人这事,挺费体力的。
赵立春年纪大了,抽了几下鞭子就累了。
他把那条眼看就要断掉的皮鞭一甩。
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说道:“别以为我抽了你几下,这事就这么算了。”
“那是父亲教育儿子,该有的惩罚。”
“现在,赶紧给我爬起来泡茶。”
“还有,把所有事情都给我老实交代!”
赵瑞龙差点没直接晕过去。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快被抽断的皮带,想哭都哭不出来,“这皮带都快断了,居然还不是最后的惩罚?”
“这也太狠了吧?!”
赵立春奇怪地看着赵瑞龙,“你还会泡茶?”
“以后多修身养性,少惹事。”
赵瑞龙忍着疼,小心翼翼地回答:“祁哥和嫂子爱喝茶,这几天他们都在喝茶,只有兴致来了,才会喝点酒……”
“我就跟着学了点皮毛。”
赵立春无语地看着赵瑞龙,还以为这小子长进了呢,结果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赵立春教训道:“多向祁同伟和钟小艾学习学习。”
“少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赵瑞龙连忙点头:“我以后一定多和祁哥、嫂子亲近。”
祁哥和嫂子?
他俩哪个年纪不比你小个七八岁?
赵立春真想再抽这个不争气的家伙几下。
但他知道儿子为什么这么称呼他们。
他这儿子从小就没什么大志向。
可能是小时候被两个姐姐欺负得太狠了,赵瑞龙对当公务员一点兴趣都没有,对赚钱却有着超乎寻常的热情。
祁同伟刚带着他儿子赚了一个亿。
赵瑞龙哪里见过这么多正当的钱?
他能不把祁同伟供着吗?
赵立春懒得理他。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