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蜢城。
一袭青衫道袍的凌霄子伫立在上空。
这里死伤近半,到处残垣断壁。
在他四周,无数尸体堆砌,空气中弥漫着刺鼻腥味。
“凌前辈,多谢救命之恩!”
活下来的铁头、叶帆等人持礼微微躬身,当今盛名在传的元婴修士也就只有天衍宗的凌霄子了。
凌霄子轻咳了一声,说道:“可否见到一柄剑,还有真大夫?”
“剑往西南方向飞去了!”
铁头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出来。
他现在有点担心的是森罗渊的人为何突然撤走。
第一个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凌霄子到来,因为他看得出来元婴修士也没能秒掉尸傀花。
能秒掉,但是需要时间,且还不能被干扰。
在战场上,一下子拼尽全力的人,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同时法力有限,磕药也难以瞬间恢复,除非是品级很高的丹药。
第二个原因,很有可能他们也在找真大夫,撤退的方向与剑飞的方向都在西南方。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班师回朝,因为森罗渊就在西南区。
“告辞!”
凌霄子也没客气,当即向西南方向追了下去。
“师父,我们回宗门吧!”
书德棋望着消失不见的人影,此刻他想变得更强。
院长此番离去,肯定是有预见性的。
早先把青铜剑送走,然后它带着一元婴修士来解救他们。
最后又亲自抽身吸引敌军大部队~
若不是他们实力不足,想来院长也不会如此。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我们负重前行!
李长青重重点头,跟铁头等人持礼告辞,“诸位,我师徒二人要回宗门了。”
铁头交付了一些消食丹给李长青,“有缘再见!”
“副院长,院长曾说过‘心之所向,行之所往,所指之地,皆为所至!’”
书德棋右手取捷径迅速抬起,五指并拢自然伸直,手心向下。
他手停顿几个呼吸后,放下右手向前伸出,“院长现在在路上,我们也不能落下,期待下一次见面!”
叶帆正对着书德棋,有模有样的学了一手礼,而后握着书德棋的手说:“这一天不会太久!”
“那自然!”
...
森罗渊。
山谷深处的一座大殿内。
台阶之上,有一座精致的乌黑宝椅,上面坐着的正是森罗渊之主,柯荆!
他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底下的众人大屁不敢放一个。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蔡荫名,尸傀花的培养还需要多久?”
“回渊主,下一批还要三日!”
蔡荫名一五一十的禀报,如今蒋径夫死去,这活只能他一个人处理了。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似乎是被一名拿着剑的邪修杀死的!
可雾灵紫州内并没有金丹后期的剑邪修啊,奇怪~
莫非是传闻中真大夫的那柄吸血剑?
不太可能吧?
“凌霄子欺人太甚,不过左包安倒是大义,舍命将那柄邪剑给断掉了。”
“所有人听令,全力配合蔡荫名培养尸傀花!”
“为他们的牺牲复仇!”
柯荆站起身来,百来个不够,那就千个,万个,迟早弄死他丫的天衍宗。
“恭送渊主!”
...
西南区域。
某处景色宜人的山野间。
“我的床呢?”
甄巅挣扎着站起身来,他扫望四周,完全不见床的踪影。
且四周不是什么黄泥道,倒是草包一堆堆的并排着。
寒风吹来,凉爽加倍。
甄巅不由自主的抖了抖,向前一步走,好似踩到什么,他低头一看,“双胞胎的弟弟,断剑?”
“算了,将就着用吧!”
不远处,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淌。
河里还有不少鱼儿在河底摇曳,甄巅拿着断剑伸向河底,不一会儿,一条鱼就烤好吃了。
甄巅沿着小溪一路前行,穿过了山林,山势逐渐升高,隐约可见有几座建筑。
当他来到建筑群前,只见一座村子矗立在半山腰。
村庄不大,大概三十来户。
整个村子只有一层的建筑布局,低矮而错落有致。
正面迎阳,迎风,一条水渠蜿蜒贯穿村庄。
“这位仙师,不知从何而来?”
一位衣着朴素的老翁走来,他额头上的皱纹清晰可见。
村里不少双眼睛正从窗棂处悄悄探出来,满是好奇与探寻。
“我从东土大唐而来,欲前往南边极乐净土!”
甄巅望着眼前的老翁,只觉有开席之兆,他又说道:“其实我是个云游四海的大夫,只为寻找有痣之士。”
“有志之士?”
老翁打量一下甄巅,明明就是一个乞丐修士,装什么大尾巴大夫。
他思量了一会,又说道:“远道而来是客,不妨看看我诗人村,是否有仙师中意之人?”
“死人村?”
“那我就恭敬不如聪明了!”
甄巅越过老翁,真就躬着身子,径直走了上去。
踏过台阶,走在街道上,冷冷清清的。
村子里的人躲在屋子里不肯出来,似是畏惧这个强大的仙师。
老翁跟上了上来,眼底带着一缕疑惑,这个仙师怕不是脑子不好使?
“开门啊,我是你们的队长阿威啊!”
甄巅来到一木屋面前,用力拍打着木门,嘭嘭响。
似是感到门后有人在用东西挡住,他停了下来,疑惑的望着老翁,“为什么不开门,是在害怕我吗?”
“医仙师,他们只是畏惧生人。”
老翁几步上前解释道,而后转移话题说道:“我叫穆庆,是这里的村长,您一路舟车劳顿的,天色也不晚了,不妨入我屋休息片刻,然后吃个晚宴?”
“可以!”
甄巅跟着穆庆来到了最高处的木屋,一开门户,就闻到一大股药味。
只见屋内挂满了各种干药草,还有不少的腊肉干。
地板黝黑,床榻旁边就是灶台。
“条件简陋,医仙师还望见谅。”
“条件确实简陋,我出去砍个床回来吧。”
不由得老翁拦截,甄巅御剑倒飞去了远处的山林。
一个面色白净的青年见人走了,隔着窗棂喊道:“族长,他不错哎!”
“滚!”
青年识趣的不说话了,因为甄巅带着床回来了。
穆庆望着那个长方体的床,他被干了个沉默。
地为床,天为被。
这辈子什么床没睡过?
今日算是开了眼,原来他没睡过棺材样的床...
咚的一声。
棺材床砸在地面上,激起一层灰。
甄巅说道:“天苍苍,野茫茫,牛羊等会耍流氓,饭做好了吗?”
穆庆回神望着天际的落日,说:“等会宰。”
“放心,不会拿你一针一线的。”
“那你拿什么?”
“你竟然懂?”
“懂什么?”
“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