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不才凌晨4点吗？你喊我干嘛？”
天都还没亮，叶秋就被叫醒，困得眼睛都睁不开。
黎清瑶却是格外精神，俏脸满是兴奋。
“小道掐指演算，今日卯时初刻乃‘青龙吸水’吉时，此时开业，必能吸纳东方财气！”
“这也太早了吧，街上估计都没人，要不咱再睡一会？”
叶秋实在是困得不行。
昨晚把原料拉回来已经是半夜了，整理又用了半天，他都没睡几个小时。
黎清瑶表情严肃地看着他。
“若要挣钱，岂能怕苦？古人有云，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小道……有饼卖！”
叶秋脸色一苦，但也没法反驳。
他叹了口气，乖乖起床，冷水洗了把脸，这才精神了些。
他们一块把原料都搬到车上，便赶紧出发。
凌晨四点的风带着潮气，三轮车碾过坑洼路面时，铁架发出吱呀声，路灯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黎清瑶盯着手机的指南针感叹：“此法器果然神奇，竟能充当罗盘！”
她话音刚落，手机直接熄屏，再打不开。
黎清瑶满脸紧张，连忙向叶秋求助。
“可是小道笨手笨脚，将它弄坏了？”
叶秋停下车，接过手机仔细研究一番。
“好像没电了……你没充电吗？”
“充电？”
黎清瑶小脸茫然。
“就是给它输入法力……”
叶秋突然一顿，想起昨天的事，自己要这么解释，估计又得被她说迷信。
思索良久，他灵机一动，道：“就是它饿了！你没给它吃饭，它昏过去了！”
“昏过去了……”
黎清瑶双眼瞪大，满脸惊恐。
“罪过罪过！小道无知，险些饿死法器……小道这就给它做饼吃！”
她说着就要下车，被叶秋赶紧拦下。
“别别别，它……不爱吃饼！”
“那它爱吃何物？”
“爱吃电！”
叶秋也不知道怎么跟这个没经历过9年义务教育的民国人解释了。
“它就是没电了，等晚上回家把电充上就好！”
“要到晚上？它如今已经饿昏，到晚上岂不饿死了？”
“没事，死不了~”
……
叶秋费了不少口舌，才终于让她勉强放心。
来到目的地，黎清瑶又是好一番算，最后把摆摊的地方定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边上。
到这会天边刚泛鱼肚白，空气带着几分凉意，路灯不知何时已然关上，街道上也只有几个穿着橘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人在扫大街。
他们佝偻着身子，一下一下地挥动着扫帚，将地上的落叶和垃圾清扫干净。
“他们这是作甚？莫非此处是哪位员外的居所，他们作为下人前来打扫？”
黎清瑶好奇道。
“不是，这马路大家共用的……他们就是干这个的，每天打扫马路！”
“红尘之人，竟能为素不相识者早起劳作……”
黎清瑶望着环卫工人的背影，眼中满是尊敬。
“也不知如此清晨，他们腹中可饥……”
“他们其实也是拿工资……”
叶秋原本还想解释一下，想想还是算了。
“要不咱们给他们送个饼吃？”
黎清瑶惊讶地看向他，“如此你岂不是亏了？”
叶秋笑了笑，“就当做好事嘛，一两个饼而已，有什么亏不亏的！”
这些环卫工都是他爷爷奶奶那般年纪，这么大岁数还在奔波辛劳都不容易，两个饼又值不了多少钱，他也想尽量帮一把。
黎清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心性纯良，小道看得出来，你定会有好报的！”
“是吗，谢了～”
叶秋笑了笑，把摊子支上，点燃炭炉。
黎清瑶也来帮忙，很快做好了两个饼。
黎清瑶捧着饼上前，挨个送给两位老人。
他们刚开始还吓了一跳，连忙摆手说没钱不要。
后面听说不要钱，再加上黎清瑶看着乖巧也不像坏人，这才接过，感激地朝他们二人连连道谢。
“恁俩都是好娃呀！心肠嫩好嘞，这饼香得嘞~”
“是哦，看着也般配，奶奶祝恁俩有情人终成眷属！”
黎清瑶闻言脸都红了，连忙摆手解释自己和叶秋不是那种关系。
叶秋默默地别过头，咳嗽一声，假装没有听见。
目送着二老离去，黎清瑶掐指演算，一脸自信地道：“我等清晨就行善，祖师爷肯定看在眼里！小道若没算错，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定有贵客上门！”
叶秋一听也来了精神，连忙做好了准备。
转眼，大半个小时过去了。
“那个……你说的一炷香，是多大的香啊？”
叶秋小心翼翼地问。
从他们来到现在，路过的行人虽多，却要么晨跑要么形色匆忙，都没有要买的意思。
反倒是不远处的早餐摊大爷生意越来越好，客人都要排起队来了。
黎清瑶疑惑地直挠头，“诶？莫非小道测算有误？不能啊……且再等等！”
接下来的时间，黎清瑶每隔三分钟就看一次黑屏的手机，仿佛那是失效的罗盘。
她反复调整三轮车角度，口中念念有词，怀疑是不是冲撞了方位。
然而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他们还是没开张！
对比起那个早餐摊收钱都收得眉开眼笑的大爷，他们这显得格外凄凉！
黎清瑶再没了刚才的自信，蹲坐在小板凳上，手捧着脸，一脸的失落。
“不该呀，怎会如此……”
一旁的叶秋假装在刷抖音，实则悄咪咪在网上问该怎么安慰没算准的道士。
【实在不行让她找个班上！】
【没事，喝瓶百草枯就不难过了~】
……
网友们的回复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他只得硬着头皮道：“那个……应该是我起晚了错过了吉时，要不咱换个地方摆试试看？”
黎清瑶摇了摇头，情绪低落。
“与你无关，是小道的疏忽，是小道没算准，小道真是百无一用……”
叶秋正要安慰，就听不远处的大爷高声道：“什么？要20个包子？能吃得了吗……得嘞！”
“……”
黎清瑶更加自闭了，整个人都快成黑白色了，恨不得现在就挖个坑把自己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