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的阳光穿过醉仙楼的雕花窗棂,在林小溪挽起的袖口上投下金丝般的纹路。她正专注地将最后一只龙井虾仁摆入青瓷盘,忽闻楼下传来李富贵的惊呼声:\"什么?聚贤楼今日推出'七星鲈鱼'?\"
竹筷\"当啷\"落在案板上。林小溪解下围裙,跟着李掌柜冲到二楼雅间,只见对面聚贤楼的幌子上赫然写着\"御厨亲制,限量供应\"八个大字,堂内食客云集,比往日多出三成。
\"这鲈鱼...竟用七种香料入味?\"李富贵举着望远镜,声音里带着震颤,\"刘大厨可是给太后做过菜的...\"
林小溪按住掌柜的颤抖的手,目光落在对面跑堂端出的菜品上。乳白的汤汁里,鲈鱼被片成薄如蝉翼的生片,周围点缀着红、黄、绿三色时蔬,宛如北斗七星散落玉盘。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提示:【检测到稀有菜谱\"七星鲈鱼\",相似度87%】
\"掌柜的,\"她转身走向后厨,指尖摩挲着围裙口袋里的系统面板,\"备活鱼,要三斤以上的松江鲈。\"
酉时三刻,醉仙楼后厨热气蒸腾。林小溪盯着水盆里活蹦乱跳的鲈鱼,系统新解锁的\"八宝酿鱼\"食谱在眼前泛着微光。她忽然想起今早王大牛送来的野蜂蜜,唇角微扬——那金黄透亮的蜜浆,或许能解这道菜的油腻。
\"姐姐,这鱼眼睛好亮!\"小宝趴在灶台边,手里攥着刚摘的枸杞,\"像大牛哥看你的眼神!\"
菜刀在案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林小溪将枸杞塞进鱼腹,顺便敲了下弟弟的脑袋:\"去把爹编的竹蒸笼拿来,要三层的。\"
林大山抱着蒸笼进来时,粗布衣裳上还沾着田间的泥土。这个从前见了陌生人就会结巴的男人,此刻却直视着女儿的眼睛:\"小溪,爹去市集打听过了,那刘大厨在京城时...专给权臣做菜。\"
蒸笼盖\"砰\"地合上,蒸汽瞬间模糊了林小溪的睫毛。她想起昨夜收到的第三封匿名信,信末那个渐渐淡去的云纹,与聚贤楼门楣上的雕刻分毫不差。系统的警示音在耳畔响起,【检测到竞争对手与云纹势力关联度上升】
戌时初,醉仙楼推出新品\"八宝酿鲈鱼\"。林小溪亲自端着托盘走向大堂,青瓷盘里的鲈鱼被蒸得通体透白,鱼嘴微张,露出里边塞满的红枣、莲子、核桃等八种食材,汤汁呈琥珀色,散发着蜂蜜的甜香与黄酒的醇厚。
\"各位客官,\"她揭开竹制笼屉,热气中跳出一只用胡萝卜雕成的小松鼠,\"此菜用松江鲈鱼去骨,内酿八宝,外淋蜜酒酱汁,名为'八宝献瑞'。\"
最先动筷的是位身着青衫的书生,他夹起一片鱼肉,入口瞬间瞪大了眼睛:\"妙!鱼肉鲜嫩如豆腐,却又有坚果的脆爽,这酱汁...竟有荔枝的清甜?\"
\"回公子的话,\"林小溪擦了擦手,系统面板上的好评度正在飞速攀升,\"用了岭南进贡的荔枝蜜,混着三年陈的花雕酒。\"
雅间里忽然传来冷笑:\"雕虫小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聚贤楼刘大厨正倚在门框上,锦缎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腰间玉佩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林姑娘可敢与刘某比一比?\"
大堂里顿时鸦雀无声。林小溪看着对方袖口的云纹,想起昨夜母亲在灯下缝补的蓝布衫——那针脚细密的边缘,竟与这云纹的走势惊人相似。系统在视网膜上投出红色警告,【检测到关键人物出现,是否启动\"味觉回溯\"技能?】
\"比就比。\"她解下围裙,露出里边绣着小雏菊的内衬——那是李翠花熬夜赶制的,说是\"见贵客时体面些\"。
刘大厨甩袖走向后厨,路过她身边时忽然压低声音:\"林姑娘最好识相些,有些秘密...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
灶台前的火舌突然蹿高,林小溪攥紧了手中的厨刀。系统界面上,\"云纹线索\"任务进度条跳动着升至25%,而更让她心悸的,是刘大厨转身时,露出的后颈处那块暗红色胎记——与她梦境中持剑黑衣人颈间的印记,一模一样。
亥时三刻,当最后一道菜端出,林小溪在后厨发现了半块掉落的玉佩。她拾起时,系统突然传来尖锐的警报:【警告!检测到皇室禁忌纹样】。月光透过窗棂,在玉佩表面投出若隐若现的龙纹——那是只有皇族才能使用的图腾。
\"姐姐,\"小宝抱着空碗进来,\"刘大厨的鲈鱼真的有七颗星星耶!\"
\"傻孩子,\"林小溪将玉佩塞进陶罐,用腌菜压住,\"那是用七种香料摆的盘。\"她摸了摸弟弟的头,触到他发间沾着的草屑——那是王大牛今早教他编草蚂蚱时留下的。
李富贵抱着账本进来,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姑娘,聚贤楼今日流水...比咱们多五百文。\"
\"无妨。\"林小溪揭开另一个蒸笼,里边卧着十二只栩栩如生的面塑锦鲤,\"明日推出'年年有余'套餐,凡点八宝酿鲈鱼者,送面塑金鱼。\"她望着窗外聚贤楼灯火通明的二楼,想起刘大厨切鱼时的手势——那是宫廷御膳房独有的\"飞花切\",与她系统里的\"柳叶刀\"技法竟有七分相似。
子时的风带着凉意,她摸出藏在面缸里的铜哨,轻轻一吹。远处传来熟悉的狼嚎——那是王大牛在山林里回应的信号。系统界面突然弹出新任务:【调查刘大厨与林氏灭门案关联度】,进度条下方隐约浮现出半幅宫廷膳食房的布局图。
\"系统,\"她对着月光喃喃自语,\"解锁'宫廷菜系'初级权限。\"
蓝光如流水般漫过眼底,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掌心已多了本泛黄的《御膳秘录》。书页翻动间,一张泛黄的名单飘落——上面赫然写着\"刘景安\"三个字,旁边用朱砂批注:咸平六年入御膳房,掌勺于端妃娘娘膳食局。
更夫敲梆子的声响从街尾传来,已是丑时。林小溪将秘录塞进灶台暗格,忽闻窗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她抄起案上的擀面杖冲出去,却只看见墙根处半朵枯萎的槐花——那是神秘老者每次出现时,必会留下的信物。
回到厨房,她发现李翠花正对着她的面塑金鱼发呆,粗糙的手指轻轻抚过鱼眼处的红点:\"死丫头...这手艺倒像你外婆...\"
\"娘?\"林小溪转身时,看见母亲慌忙将手藏在背后,围裙口袋里露出一角金黄的布料——与刘大厨袖口的云纹锦缎,材质一模一样。
晨雾漫进后厨时,林小溪将最后一剂香料撒进汤里。锅里的八宝酿鲈鱼正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香气中混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艾草味——那是她今早偷偷加进去的,据说能驱邪避凶。
系统面板在眼前闪烁,【解锁隐藏技能\"鉴味识人\",可通过菜品分析厨师背景】。她望着聚贤楼方向,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刘大厨,或者该叫他刘景安,既然你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拿你的厨艺,来当我揭开身世之谜的钥匙了。
东方既白,醉仙楼的灯笼再次亮起。林小溪摸了摸耳垂上的银饰,那是王大牛用第一笔猎资给她打的,此刻在晨光中泛着温暖的光。她想起昨夜父亲偷偷塞给她的字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当铺掌柜的说,云纹玉佩...是端妃娘娘的陪嫁。\"
案板上的鲈鱼突然蹦跳起来,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衣襟。林小溪抓起菜刀,刀刃落下时干净利落,鱼腹里的八宝食材滚落出来,在晨光中闪烁着诱人的光泽。新的一天开始了,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