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三刻,县城中心的擂台高悬气死风灯,将“厨艺大赛复赛结果”的黄榜照得透亮。林小溪攥着苏小小的手,指尖沁出的冷汗洇湿了对方衣袖——榜单首位“林小溪”三个字墨迹未干,旁边朱笔圈着“膳祖遗风”四个批注,在夜风里微微发颤。
“姑娘大喜!”悦来栈的店小二举着灯笼跑来,“方才知味斋柳东家差人送了贺礼,还有......”
“先去后台。”林小溪按住狂跳的心脏,系统界面弹出提示:【晋级奖励:解锁《山家清供》全卷】。视网膜上闪过泛黄书页,最后一页赫然画着朵完整的木槿花,旁注“双生合璧”。她摸向围裙口袋里的铜片,触到凹凸纹路与令牌背面的饕餮纹吻合。
复赛现场残留着松烟与血腥气,宋明远的案板已被清理干净,唯有墙角遗落半片金箔,在月光下泛着青黑——那是被铅粉污染的痕迹。林小溪蹲身拾起,系统界面突然展开特殊检测功能:【检测到食魂阁标记,危险等级:中级】
“别看了!”任瑶从梁上跃下,珊瑚手串扫过她肩头,“本姑娘饿了,快去给我做蜜渍木槿花!”小郡主今日换了身鹅黄襦裙,腕间刺青若隐若现,与林小溪耳垂后的疤痕形成奇异呼应。
后厨第三根石柱下,柳明轩正等着她们,手中托着个紫檀木盘,里面摆着三朵朝开暮落的木槿花:“按照规矩,晋级选手需用此花完成指定菜式。”他目光落在林小溪腰间令牌,“传闻膳祖曾用木槿花酿化解百毒,姑娘可听说过?”
系统界面应声弹出任务:【限时任务:用木槿花完成三道指定菜品,难度评级:★★★★】
林小溪指尖抚过花瓣,触感柔软如前世米其林餐厅的分子料理泡沫。任瑶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柳明轩是食魂阁安插在评审团的眼线,这木槿花......有毒。”珊瑚手串轻轻撞上令牌,发出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轻响。
“郡主说笑了。”柳明轩恍若未闻,“此花产自镇北王府后山,纯净无垢。”他袖中滑出半幅图纸,边缘绣着的木槿花与林小溪系统空间里的菜谱扉页一致,“戌时三刻,醉仙居三楼。”
更夫敲过梆子,林小溪揣着木槿花穿过灯笼街。夜市的喧嚣渐远,醉仙居的飞檐在月光下如展翅雄鹰,三楼窗棂映出任瑶的剪影,正对着她晃了晃手里的琉璃盏。
“他们果然来了。”任瑶推开窗,抛出条绳索,“柳明轩那老狐狸,竟想借你的手打开膳祖密室。”她拽着林小溪翻进窗台,桌上摆着两碗羊汤,蒸腾的热气里混着若有若无的药香,“喝了,能避过‘牵机散’的嗅觉追踪。”
木槿花在琉璃盏中轻轻舒展,林小溪注意到花瓣脉络与系统菜谱上的雕花完全重合。任瑶忽然揭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的朱砂胎记——半朵木槿花,与林小溪右颊青斑的形状分毫不差。
“出生时我们被分开,你带着令牌流落民间,我被父亲接入王府。”任瑶指尖划过桌面,画出完整的木槿花形状,“食魂阁的人一直在找双生花传人,他们以为......”
“以为我是孤女,好控制。”林小溪接过话头,系统界面自动标注出任瑶腕间珊瑚串的机关——每颗珠子对应膳祖密室的一道暗格。楼下传来马蹄声,十二盏孔明灯突然升空,在夜空中拼出饕餮纹样。
“他们来了。”任瑶将珊瑚串塞进她掌心,“按逆时针顺序转动珠子,第三颗里藏着母亲的遗物。”她推开通往密道的暗门,忽然回头,“柳明轩腰间的玉佩,能打开城西当铺的暗格。”
密道内弥漫着陈年木香,林小溪摸着石壁上的饕餮纹浮雕前行,系统界面突然亮起金色指引线。尽头是扇青铜门,令牌与珊瑚串同时发烫,在门扉上投出双生花的光影。
“姐姐?”任瑶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小心机关。”
话音未落,脚下石板突然下陷。林小溪本能地抓住珊瑚串,却见珠子里弹出细小的钥匙——正是昨夜神秘人给的铜钥匙。系统界面弹出提示:【双生信物共鸣,解锁膳祖传承】
青铜门缓缓开启,内室中央摆着石桌,上面刻着“金缕玉衣”的失传做法,旁边放着本焦黑的菜谱——正是林小溪穿越时激活系统的那本《膳祖食谱》。她指尖触到书脊,视网膜上突然闪过前世画面:米其林餐厅大火中,神秘食客将菜谱塞进她怀里,自己却消失在火海里。
“那是父亲。”任瑶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他用禁术送你穿越,自己被食魂阁追杀至今。”她指向石桌下的暗格,“母亲临终前留了东西给你。”
暗格里躺着枚银镯,绞丝纹接口处刻着木槿花,与宝珠的银镯一模一样。林小溪忽然想起桃花村的李翠花——她总在深夜抚摸箱底的旧帕子,帕角绣着的正是这朵花。系统界面疯狂闪烁,泛黄书页上的“林氏”二字焕发出金光,旁边浮现新的批注:【血祭双生,身世大白】
“该回去了。”任瑶拽拽她袖子,“柳明轩还在等我们上钩。”
回到后厨时,卯时的梆子声刚好响起。柳明轩负手而立,案上摆着三朵 wilted 的木槿花,花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黑:“林姑娘既是膳祖传人,当知‘三息火’的奥秘。”
系统界面弹出警告:【食材已被下毒,接触即死】
林小溪按住令牌,指尖在围裙上快速敲击摩斯密码——这是前世父亲教她的紧急信号。任瑶晃着糖人进来,故意撞翻柳明轩的调料罐,辣椒粉扬起的瞬间,林小溪看见对方耳后露出的刺青——那不是木槿花,而是食魂阁的曼陀罗标记。
“宋明远的牵机散,味道如何?”她忽然开口,刀刃在案上劈出火星,“食魂阁的人,总爱用香料掩盖血腥气。”
柳明轩瞳孔骤缩,袖中银针已破空而来。林小溪侧身避开,任瑶的珊瑚串突然散开,每颗珠子里都射出细如牛毛的解毒剂,正中对方穴位。系统界面适时弹出:【检测到宿主面临生命危险,紧急解锁“庖丁解牛”刀法】
刀刃在月光下划出银弧,林小溪本能地施展从未学过的技法——手腕轻抖如蝴蝶振翅,竟与宋明远当日的刀工如出一辙。柳明轩的银针落地,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袖箭被切成三十二片,每片都薄如蝉翼。
“你竟领悟了膳祖秘传!”他踉跄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木槿花水。林小溪这才注意到,那些看似普通的花瓣上,竟用朱砂写着食魂阁的咒文——正是这些咒文污染了食材。
“任瑶,把花扔进油锅。”她擦着汗笑,“食魂阁的邪术,最怕人间烟火气。”
珊瑚手串重新戴回任瑶腕间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林小溪望着案上焦黑的木槿花,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晋级决赛,获得特殊奖励:味觉回溯】。她摸向耳垂,那里的疤痕不知何时变成了木槿花形状,与任瑶耳坠上的红宝石交相辉映。
“决赛题目是‘龙凤呈祥’。”任瑶晃着空糖人棍,“柳明轩被捕前说,食魂阁在食材里下了毒。”她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姐姐,还记得母亲的味道吗?我在醉仙居的蜜渍木槿花里,尝到了她的胭脂香。”
林小溪愣住,系统界面自动翻开记忆碎片——穿越当晚,柴房里若有若无的甜香,竟与任瑶描述的一模一样。她摸向银镯,突然想起李翠花总在灶间哼的童谣,每句结尾都有“槿”字押韵。
“该回桃花村了。”她攥紧令牌,系统界面显示剩余的木槿花任务进度:【2\/3】。任瑶挑眉,珊瑚手串在晨光中划出金线:“本姑娘早备好了马车,不过......”她忽然掏出面小镜子,“先看看你的胎记。”
镜面映出右颊,青斑不知何时化作半朵木槿花,左颊泪痣旁竟浮出淡金纹路,形如饕餮。林小溪想起系统最初的提示,终于明白“团宠”的深意——她不仅是家人的珍宝,更是膳祖一脉传承的关键。
“决赛那天,我会站在你身边。”任瑶晃着珊瑚串,每颗珠子里都映出熹微的晨光,“双生花合璧,才能破解食魂阁的终极诅咒。”
后厨外传来更夫报晓的声音,林小溪望着天边渐亮的启明星,忽然想起父亲临走前塞给她的纸条:【木槿朝开暮落,却能年年复始。双生花的命运,从来不是凋谢,而是绽放】
系统界面弹出决赛倒计时,她摸向银镯,触到内侧刻着的小字:【溪月任瑶,双生同辉】。原来母亲给她们取名时,便已将命运刻进血脉——林小溪,任瑶,月溪任瑶,本就是一体双生。
“走吧,去拿属于我们的荣耀。”任瑶拽着她往晨光里跑,珊瑚串与令牌碰撞出清脆的响,惊起檐下燕子。林小溪望着怀中 wilted 的木槿花,忽然明白,有些花看似凋谢,实则是为了来年开得更加绚烂。而她的重生,从来不是偶然,而是跨越时空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