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皇上遇刺(1 / 1)

如懿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留起来的指甲被一寸寸的剪断,而一旁为她剪指甲的嬷嬷也是个讲究人,居然还拿一块干净的帕子垫着,将剪下来脏污的指甲通通包了起来。

而这位嬷嬷的想法也很简单,她们做完了这码子事儿,总得回去复命。到时候叫贵妃娘娘瞧瞧这指甲,也能知道她们是不打折扣的完成了任务。

反观如懿,心如死灰。她的体面没有了,还不如让她去死。本以为能靠语言的力量置葳蕤于死地,没成想她竟然公开用刑,丝毫不给她反应的机会。

可葳蕤也只是一个嫔妃呀!难道就只手遮天到了这等地步?她现在就只求着恪贵人能快快为她搬来救兵,如今她的指甲已经没了,再慢一步就要喝泔水了。

只可惜,她放在心中的祈祷并没有灵验。该来的躲不过,该喝的泔水是一桶也不少,等这边刑罚结束,紫月才用帕子掩着鼻再次靠近给她接回去了下巴。

“乌常在,你可长点儿心吧!再有下次,可不是这么好说的了。”

如懿如今畏惧葳蕤,也畏惧紫月。都说奴婢像主子,紫月看人时那淡薄无光的眼神与葳蕤是如出一辙,都要给她留下心理阴影了。

时间很快来到午后,皇上一马当先,皇家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士兵们身着戎装,手持弓箭,整装待发。骏马在马厩中嘶鸣,蹄声踢踏,仿佛能感受到它们即将驰骋沙场的激动心情。猎犬们在草地上奔跑,训练有素,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很快狩猎开始,号角声在山谷间回荡,士兵们骑着马,沿着既定的路线,开始了对猎物的追逐。箭矢破空,猎犬狂吠,整个猎场充满了紧张而刺激的气氛。然而,在这激烈的狩猎中,也不乏皇家狩猎的优雅与风度,猎人们在追逐中展现出高超的技艺和对自然的敬畏。

很快众妃嫔开始看着远去的背影议论起来,纯妃最是沉不住气,先开了口:

“看永珹跑的最快,这时常有玉氏山参进补就是不一样,等一下怕是老虎也能打死。”

“姐姐说的哪里话?姐姐的孩子年长,要露脸肯定也是他呀!”

也就在这个时候,紫月从远处而来,站立到葳蕤身后。

“娘娘,凌云彻不见了,说是去替恪贵人遛马。”

“知道了。”

葳蕤沉思,不知这次故事线会如何发展?这次金玉妍可没有派人去提前布置弓弩机关,也不知皇上还会不会受伤?会不会因此加重疑心?

加上多年来,她与金玉妍对永珹都爱护有加,永珹便更没了以身犯险用行刺来换救驾之功的必要。

且近日来,金玉妍时时与她在一处,从未有要对皇上下手的意思,更没有时间。

如若这样,皇上都躲不过被射伤的命运,那也只能说是天意。

葳蕤端起茶杯饮了一口,又往口中含了一块果脯。皇上的生死与她无关,她只管保住自己在意的人不受牵扯就好。

而另一边皇上手持金弓,腰悬玉箭,率领着一队精挑细选的侍卫和猎手,沿着猎场的边界缓缓前行。猎犬们在前引导,它们训练有素,嗅觉敏锐,能够迅速捕捉到猎物的踪迹。

永珹第一个射中一头鹿,得了头一彩。皇上毫不吝啬的大加赞扬,而他自己胸腔内的胜负欲也被全然调动了起来。

阳光透过稀疏的树林,斑驳地投射在地面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皇上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他的目光锐利,如同猎鹰一般,搜寻着猎物的踪迹。随着猎犬的一声吠叫,皇上迅速拉弓搭箭,一箭射出,准确无误地命中了一只奔跑的鹿。

他的风采可谓是不减当年,他依稀记得第一次跟随自己的皇阿玛狩猎时便是猎到了一头黑熊才受到了赏识。所以对他而言,他是马背上的王者。

狩猎继续进行,皇上在侍卫的簇拥下,穿梭于林间,每一次射箭都准确无误,每一次追逐都充满了力量与速度。

他享受这种感觉,可下一秒视线内就闯入一只野马,它的身躯线条流畅,肌肉在阳光的照耀下闪耀着健康的光泽。它的鬃毛如金色的瀑布般垂落,随风轻轻飘动,散发出一种不羁的野性之美。

当它奔跑起来,四蹄翻飞,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它的汗水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仿佛是珍珠般洒落,它的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深沉而有力,显示出它非凡的耐力。

皇上很快就认出了这马乃良驹,他眼下正在兴头上,也起了驯服的心思。一路疾驰,将所有人都甩在了后头,唯有永珹和永琪追了上去。

野马很快跑入林子,它的速度极快,与后面追赶的人拉开了好大的距离,等皇上朝着方向追来时,它早已不见了踪迹。

本想着继续追踪,可怎料坐下马匹却踌躇原地,不听命令。就在马身调转之时,马儿突的踩到了某根绳索,箭矢射来的同时,皇上也被马儿颠下身来。

一支箭不偏不倚,直中皇上的小腿,紧接着第二支箭矢袭来,皇上本以为避无可避的时候,凌云彻不知道从哪儿冲了出来,一把抱住皇上就替他受了这一箭。

这一幕发生的意外惊险,众人都还来不及反应,便见远处的野马突兀的折返回来,那模样像是受了惊的,它的马蹄踏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若是一脚踏在了人的身上,定然会深受重伤。

凌云彻这个时候已经慌了,但他还是死死抱着皇上,成败在此一举,这可是他的登天梯。也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永琪用身体挡在了皇上前方,永珹则是弯弓搭箭,直直射中了野马的要害。

“皇阿玛,你怎么样?儿臣救驾来迟。”

“没事,扶朕起来。”

永琪和永珹合力将皇上扶起,一旁的凌云彻也赶忙跪地磕头,将身子埋得极低,尽显恭顺。

“奴才凌云彻救驾来迟,还请皇上恕罪。”

“你?朕记得你,乌常在身边的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奴才奉命为恪贵人遛马,恰好看到皇上马惊,便赶来救驾。”

“那就起来吧。”

皇上眼下惊疑未定,即便是心中有所怀疑,眼下也没有心情去盘问,再说这些是自有底下的人替他效劳,他如今最想做的就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永琪和永珹扶着他一步步离开,他也只冷冷的问着:

“永琪,你刚刚挡在朕的面前,为何不拿箭射杀野马?”

“以儿臣方才的距离,再拔剑已经来不及。而且儿臣听师父讲过,禽兽伤人,往往得一而止。那野马若是伤了儿臣,想必就不会再伤皇阿玛。”

皇上开开心心的去狩猎,回来时却带了一身伤,底下负责此事的官员一个都逃不掉,有些已经被架起来打的皮开肉绽。

众妃嫔也得到消息前去看望,金玉妍搀着葳蕤的胳膊,两人虽不见得心里多伤心,但演的都是不错的,至少在别人看来情深意切,心痛不已。

“这事儿不是你做的吧?”

葳蕤不放心还是又问了一遍,金玉妍听完努努嘴:

“娘娘,真不是我做的,我若动手肯定会与您通气的。再说,我又不是活够了,害皇上做什么?”

“那就行,待会儿进去了随机应变。想来皇上眼下正是多疑的时候,咱们少开口,以防说多错多。”

“是。”

果真一见到皇上,便见了满屋跪地的人,皇上脸色阴郁,显然已经不爽到了极点。索性这次伤的不重,经太医查看过后,也只是皮外伤,按时换药便可痊愈。

但他如今不想见任何人,更听不进去任何话,只吩咐傅恒进谏。葳蕤也懒得看他那死鱼脸,毫无留恋的退了下去。

很快傅恒到此,屋中更是除了皇上空无一人,就连进忠都赶了出去,俨然是已经不相信任何人了。

“皇上,奴才先押了戍卫不力的围场官员,也在抓紧彻查此事。现已经吩咐底下的人在围场内外广泛搜捕,只是暂时还没有寻到刺客的踪迹。”

“有何线索?”

“按奴才初步所查,可以确定刺客以野马引诱皇上入林,暗中释放冷箭,应该是有两人配合,一人不中,另一人再射。”

“野马桀骜难驯,怎么会如此凑巧?”

“皇上有所不知,那片林子偏僻,一路上都被涂上了母马的体液,野马这才会被一路引过去。”

皇上兀自饮了口酒水,辛辣入喉,他想到了恪贵人。

“凌云彻替恪贵人遛马,恪贵人的马也是母马,可与此事有关?”

“这个微臣倒是打听过,不过凌云彻的确是奉命遛马,至于为何如此巧合在那遛,凌云彻也只说是误打误撞遛到了那。”

皇上脸色阴鸷,酒杯被他重重一放,将君王之怒展现的淋漓尽致。傅恒见状,也只得先叩首:

“皇上息怒,容微臣再彻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