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百口莫辩,她哪里知道这字迹为何会和自己的那么像。再说那方胜和手钏,她就更不知情了,那安吉大师生的俊朗不差,可她看得见摸不着,人家安吉大师也不是那么好拿下的呀!
她都一直还在摸索阶段,和安吉大师并没有实质性的进展呢!就有人将事做到这般地步,就这么见不得她好。
“皇上,反正嫔妾从未做过背弃您的事。”
“当晚闹刺客时,你正在做什么?”
“嫔妾梳妆打扮,准备安寝,有婢女为证,从未见过外男。”
皇上不理她那茬,进忠早已查过,在那个时间段里,安吉大师曾以静修为由,将自己锁在安华殿二楼,不许人进入,更不许人打扰。
虽听上去毫无破绽,可凭借大师的功力,从二楼跃下并非难事。所以如懿的说法,并不足以证明她的清白。
恰恰如懿当时要安寝,刺客穿着与安吉大师极为相似的衣袍出现,更有这方胜和手钏作为物证,皇上已经不想再深究下去,就怕后宫中真出了这破格的丑事,那他这个皇上在史书上可就真的没了颜面。
“皇上,嫔妾去安华殿祈福,一是为了大清,二是为了孩子,除此以外别无他意。还请皇上明鉴啊!嫔妾绝非轻狂悖论之人,无论如何也做不下丑事,定是又有人栽赃陷害嫔妾。”
“此事朕会查清楚,你回自己宫中好好待着,水落石出前不许再走动。”
语罢,如懿倒是还想再辩驳两句,可以她的口才,颠来倒去也就是那些,故而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出了养心殿。
如懿走后,皇上思虑不止,问向一旁的进忠。
“进忠,你觉得此事该从何处查起?”
“回皇上,奴才愚钝,不敢妄言啊!不过奴才倒是担心另一件事。”
“什么?”
“奴才斗胆,近些日子以来,奴才看着皇上为了战事发愁,日日吃不好,睡不好。这才请了大师进宫祈求祥瑞,若这个大师真是道貌岸然之辈,那这种心术不正的人祈福,战事岂会顺遂?”
话音落,皇上果然更加不满起来。是啊!最重要的还是战事,虽说他的愁绪有一半是演出来的,可只要是打仗就不可能没有伤亡。
其实这一次,他主要是计划清除掉太后一党,首当其冲拿讷亲开刀。他不擅领兵作战,只要出了差错,便有了惩治他的理由。
至于战事,他自然有其他准备。
先进的火铳和弹药也该派上用场,试试它们最大的威力了。
他知道这次一定会胜,但能少死一些兵士也是很重要的,故而更加诚心祝祷。倘若这个安吉大师,真是个与宫妃私通的败类,他一定会杀了他祭天。
不过这安吉大师到底是南域圣地来的,不能轻举妄动,加之宫中也有不少宫女同样仰慕大师,所以不排除大师是想与宫女私会意外闯了储秀宫的可能。故而他立马下旨,彻查各宫的动静和安华殿人员的出入。
借此肃清后宫,瞧瞧是不是真有什么不安分的宫女太监,直接打发出宫也好。
不多时,后宫中动了起来。如今是葳蕤和高曦月替皇后做这些琐事,皇命下达,又事涉后宫,本来太后是做这件事的最佳人选,可她卧病不起,便只能葳蕤和高曦月接手。
搜查过程中十分顺利,很快就抓到了一个叫艾儿的宫女,是专门往金玉妍宫殿送冰的。葳蕤知道她,也是个脑袋有毛病的,平日里做事笨手笨脚,偏偏生了一副忧愁善感的性子,觉得自己是全天底下最委屈的人。
这事很快报给了皇上,葳蕤还亲自到了养心殿。且那个艾儿又是个胆小的,被盘问几句就全招了。
“皇上,她那串佛珠是向安吉大师的弟子安多求的,说是为了祈福,日夜戴在身上。”
“这男子的佛珠被她贴身戴着,实在是不懂分寸,不检点。还有那个安多,居然也能将贴身之物轻易许人,还是大师的弟子,怎的这般轻率?不过......会不会是这安多夜闯的储秀宫?”
“臣妾查过,那晚安多在安华殿守灯,好多人都瞧见了,好多人都可以作证,这个做不了假。”
如此一来,事情又回到了原点。可以确定当晚闹的刺客与宫女无关,接下来便要继续查证那刺客是不是安吉大师?与如懿又是否有私情?
皇上烦不胜烦,即刻下令将那叫艾儿的宫女鞭笞一百,令各宫上下旁观,以儆效尤。
葳蕤也借机再添一把火,那个艾儿,要死也得死的有点儿用才行。
隔日行刑,宫中所有下人皆到场。一百鞭的刑罚下去,能不能活还是两说,所以死人最不怕的就是孤注一掷。
艾儿对安多有着执念,认为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可如今却被自己连累,她除了懊恼不已,便是想着利用自己最后的生命为他在做些什么。
“我只是拿了一串佛珠祈福,又有何错处?比起乌常在与安吉大师夜晚私会,互送定情信物好多了。”
她叫喊的声音极大,确保这段话能入每一个下人的耳朵。而下人们听后也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他们这些底层奴才只不过是想多祈求一些福气,连这么一点小小的事情都能触怒主子,那为什么乌常在偷情幽会的事都出了,却还能毫发无损,好端端的继续做常在?
他们不服,流言迅速席卷,合宫上下是无人不知。
皇上听了雷霆大怒,倒不是有多么顾及着如懿,而是他先前本就为了自己的颜面一直压着那方胜和闹刺客的事儿,如今被留言这么一闹,倒是必须得明着查了。
如此才能镇住传言,有个交代。
不然他就真要变成一个头顶绿油油的窝囊皇上了。
此事,葳蕤任由皇上决断。遥想剧中,是惢心为如懿立正清白,去了慎刑司,如今她再想找出这么一个忠心的婢女是不能了。
期间金玉妍来了葳蕤这里,两人是一个心思,静待皇上接下来的决断,再考虑要不要再加火。
毕竟那方胜和手钏还是出自丽心之手,只是这一次如懿再想用偷天换日一计,那是万万不能了。
“娘娘,咱们这次配合无间,不怕那个如懿不倒。”
“本宫了解你,你虽喜欢胡闹,但如懿现如今对咱们并无威胁,你又是为何一定要对她下手?”
“还不是她触碰了臣妾的底线,她曾挑拨臣妾与娘娘争贵妃之位,臣妾若留着她,才是罪过。”
葳蕤一笑而过,对于金玉妍想不想真的登上贵妃之位,一点都不在乎。贵妃之位,她既然坐着,就不是旁人能拉的下去的。
不过金玉妍这表忠心的做法,倒是叫她心中熨帖,总算没白疼她。
皇上那边倒是没叫人等太久,亲自下旨将人送入慎刑司,没给如懿半点辩驳和求饶的机会,他如今只想要一个结果。
真相如何已经并不重要。
如懿若是扛住了慎刑司的刑罚,皇室清白便可以保住。
倘若她若没有扛住,便同那个安吉一起被处死,以此下策保全皇室颜面。
而去传旨的也并不是旁人,正是进忠。
“乌常在,皇上下旨命您去慎刑司走一趟,您得跟奴才走。”
“为何?”
“冰室的宫女艾儿私藏安吉大师徒弟安多的佛珠,受刑的时候说出了您与安吉大师有奸情,这事儿闹开了,事关皇家颜面,只好请您走一趟慎刑司了,也是查问储秀宫闹刺客一事。”
“本宫又不认识这个艾儿,凭什么任她一顿胡乱攀扯,便叫本宫入慎刑司?”
“当夜巡职的侍卫都被查问过了,您身边的奴婢也问过,您自己自然也不能回避,这是皇上的旨意,您别叫我们为难。”
见与如懿说不通,进忠也不再与她多言,指使着身后的精奇嬷嬷来拖。可如懿哪里就乖乖依了,慎刑司那种地方,进去了就出不来,进冷宫前她去了一日,就已经成了她的梦魇,如今她好不容易翻身,成功生下阿哥,怎还能再去那种地方。
阿哥!对,都怪那个晦气孩子,生下来也不中用,不仅没给她挣到位份,还使她更不受待见了,早知如此,就应该早早流掉他。
如此想着,她心火极速上涌,以旁人都没反应的速度冲到了偏殿。
襁褓中安放着的正是小阿哥,如今连个赐名都没有,排序也没有,皇上俨然已经将这个孩子给忘了,或者是将他当成了一种耻辱,再不想见到。
她举起孩子,“砰”的一声就甩了出去,朝着的正是进忠与精奇嬷嬷的方向。
“让他去!本宫才不去,他是本宫的孩子,有替母受苦的责任。况且本宫是生下他才失宠的,他个晦气东西,他才是最该进慎刑司的。”
孩子像个炮弹一样被扔出来,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接,毕竟是皇子,若是摔死,皇上那儿也不好交代。
不过进忠倒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只装模作样的躲闪了两下,最后任由阿哥落地,与地面碰撞发出“咚”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