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宫中再次传来消息,皇上有意东巡。说起来这还是皇上登基十三年以来第一次东巡,而这次也主要是去齐鲁之地登泰山祭孔庙,皇上尤为重视甚至叫了钦天监来算日子。
最后定了二月初四,上上大吉日。但这次皇后并没有执意跟随,一来是她怀着双胎,本就胎像不稳,需要保胎。二来便是葳蕤从手底下人那里得到的消息,皇后为了皇上重新宠幸如懿一事生了好大的气,显然将疥疮之时修复的旧好给耗没了。
其实让葳蕤说,她都觉得皇上像是被鬼附身了一样可怕,明明先前已经彻底厌弃了如懿,那便该一直那样下去,怎么这心意还说变就变呢?
也难怪皇后在动了胎气后,又气的更狠了。其实皇后也是极为重视此次东巡的,她作为一国之母,自是想陪在皇上身边彰显一下她皇后的身份。
可就是有了如懿这事,直接叫皇后生出厌恶之心,什么东巡,老娘不伺候了!
如此一来也好,皇后在原剧中本就是死于这次东巡。如今不去,没准儿就能把这一劫给避过去了。
时间很快来到二月初四这一日,朝阳初升,金光洒满紫禁城的琉璃瓦,皇宫内外一片繁忙。
宫中侍卫、太监、宫女们早已忙碌起来,准备着随行的仪仗和行装。御花园中,晨露晶莹,花卉竞相开放,散发出阵阵清香,似乎也在为皇上的东巡添彩。
皇上更是身着龙袍,头戴金冠,威严而庄重。他步出寝宫,沿着长长的走廊,走向宫门外。沿途,文武百官早已列队等候,身着朝服,手持笏板,肃穆而恭敬。皇上的目光扫过众人,微微颔首,众人随即跪拜,山呼万岁。
宫门外,仪仗队伍已经整装待发。龙旗飘扬,金鼓齐鸣,声势浩大。皇上登上御辇,御辇由八匹骏马牵引,马匹毛色光亮,步伐稳健。随行的还有御林军、侍卫、文官、太监等,他们或骑马或步行,护卫在御辇周围。
因为他们这一行人实在太过浩浩荡荡,在路上花去的时间就难以估量,约末行了半个多月的时间,跋山涉水才终于在一处好好停下来歇歇。
说起来这次来的人倒也算齐全,除了有孕的皇后和纯妃没来,几乎人都到齐了。可奇就奇在这,如懿也来了,挺着一个将生未生的肚子,每日趾高气昂的,更是渐渐恢复了她乌拉那拉氏的风采,颇有些不将众人放在眼中的意思。
“从京城出来,也已经有大半个月了。大家都是舟车劳顿的,尤其是如懿,还挺着这么大个肚子,真是难为你了。”
“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东巡,嫔妾自要相随。且自从嫔妾和皇上一同登泰山,拜祭碧霞元君祠后,嫔妾就一直做梦梦到碧霞元君在睡梦中点播嫔妾。嫔妾不敢欺瞒皇上,若梦境没有错的话,凭借此次怀的应也是双胎。”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以高曦月为先,最是不屑。她如懿算个什么东西?想生双胎!做她个青天白日梦去。
这年头儿那双胎是那么好生好怀的吗?
“乌常在确定不是睡觉睡傻了吗?你怀的若是双胎,太医能诊断不出来吗?别是本宫有福诞育下双胎后,你眼红嫉妒,日日想日日盼都疯魔了吧!”
“贵妃这是何意!同样都是皇上的孩子,同样都是皇上的嫔妃。你能怀双胎,嫔妾为何不能?”
语罢,大家都听出来了如懿话中的挑衅。其实她也就这点儿道行,只要尝到一些甜头,便压根儿压不住自己的性子,小人得志的那张嘴脸很快就会原形毕露。
其实就连葳蕤也很想知道如懿为何能如此笃定,莫不是她真的在梦中得到了什么指引?亦或是偏心的天道又帮她了?
不过这怀孩子的事儿是实打实的,单凭猜测无用。眼下就备着太医,想要知道是不是双胎,一把脉就能知道。
“乌常在何必如此疾言厉色,想知道肚中是不是双胎直接问太医不就好了。说起来,你这一胎是在冷宫中怀的,出来以后呢又没有配备下人伺候,平常更没有太医去请平安脉,所以你到现在为止不知男女,不知是否是双胎也情有可原。”
葳蕤此话说的暗藏讥讽,压根儿没管皇上在不在,反正她想给如懿一些别扭便这么说了,皇上即便不满还不能发作。
“那就传太医,曦月诞育下龙凤胎已经是祥瑞之喜,皇后也被诊断为是双胎,如果再添如懿这一桩好事,那可谓是三喜临门。”
就在众人的期盼中,齐汝应传唤前来。他把脉良久,思绪万千,若按照常理来说乌常在此胎的确比旁人的大上许多,可.......脉象上是一个孩子啊!哪来的双胎?
“回禀皇上,微臣恐怕学艺不精,微臣并没有摸出双胎之喜。”
“这怎么可能?齐太医你是不是摸错了?你快点儿再给本宫好好看看,本宫可是夜夜做梦,都梦到我那托梦的两个孩儿。这说是两个就是两个,你怎么就摸不出呢?”
如懿急得跳脚,齐汝也无法,只道他才疏学浅,不若将其他太医一并叫来一同诊断。最后还真的乌泱泱劳动了很多人,就连江与彬也在其中,他们一个个为如懿把脉后皆是面色凝重。
如此一来人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将如懿直接当成个笑话嘲笑罢了,且在场之中亦有璟瑟,她是嫡出公主,这次皇后没来,但她是想瞧瞧大好河山的,皇上皇后便都依着她。
她自知这如懿在潜邸时便与自己皇额娘不睦,处处都想着皇后之位,心比天高。如今自己皇额娘被诊断出是双胎,这老女人就坐不住了,也想爆出个双胎来争一争恩宠,这丑恶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乌常在,难怪是个常在,常在这里惹人笑话吧!说到底你自己都胖成猪了,肚子看着大不也是肥肉赘的吗?拿肉膘当双胎做梦,可真是有你的。”
话音落,如懿已经高挑细眉,想要给璟瑟一点教训了。虽说她不是皇后,不是她的皇额娘。但她也是皇上正正经经的嫔妃,依照规矩,她是庶母,有管教子女之权。
“璟瑟,本宫是你的庶母,你的长辈,你的礼仪规矩体统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如此顶撞本宫,当真是没将宫规学透。”
葳蕤冷笑,一个常在当众指责嫡公主没有教养,她也真是开了眼了,头一回见。这要是记入史册,流传千古,得引起多大的讨论啊!
只见她端茶的手停滞在半空,并没有去喝那杯茶,反而是手腕一抖泼了如懿满脸。她如今怀着孩子,不能结结实实挨打,那就用这茶水给她这癫了的脑子洗洗澡吧!
“乌常在可睡醒了?若没醒,满座的茶水都可以让你醒醒神。璟瑟公主乃是中宫嫡出,皇后娘娘自小悉心教导,你在这儿讽刺挖苦公主的教养不利,你是觉得肚中有了孩子就能当成你的免死金牌不成!”
璟瑟自小长起时,印象中都有葳蕤的身影。这也归咎于葳蕤爱玩,有一阵子无聊的紧,就想逗别人的孩子玩一玩,还真就叫她当了孩子王。
且她的小厨房有不少现代时的小吃,公主阿哥们与她都热络,时时去翊坤宫要吃要喝,也都是常客。
璟瑟虽不能经常过去,可对葳蕤的印象是极好的。
如今葳蕤又帮她出气,她打心底里感激。
“狗屁常在,你可真是好大的脸,你那张脸怕是容得下千山万水吧。你只是个贱妾!还敢在本公主面前耀武扬威的,你那肠子是直接连着嘴吗?张口就拉。”
“好了!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皇上开口了,争吵声自然戛然而止,可大家的气却没有消停下来。高曦月自是忍不下这口气去,不管皇上已经铁青的脸色,继续数落起如懿的不是。
也怪这公主和葳蕤嘴皮子太溜,把她想说的话都说完了。而且等她这边想好措辞,打算大战三百回合时,人家那边儿都已经打完一轮儿了,这事闹的,叫她这词语匮乏的人怎么办?
很快有了高曦月带头,皇上刚刚的气急高呼声好像也就没那么重要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将心中想骂的话都骂了出来。
压根不惯着!
一副随便吧!将大不了禁足我啊,大不了撤我绿头牌啊,大不了别宠幸我啊的模样直接挂在脸上。
“乌常在,正好太医在这儿,你好好瞧瞧你的脑子,别原本自己有病,还上赶着给别人开药方。”
“就是,连豆腐都有脑,你却没有。”
“本宫说话脏,就只用一句话来形容你吧,人面不知何处去........”
“眉毛底下挂俩蛋,只会眨眼不会看。人不好,嘴不甜,长得磕碜还没钱。做了人类想成仙,坐在地上你还想上天。”
“实在不行自己跳到油锅里,看看是油溅还是你贱。”
“某些人的脸皮啊比城墙拐角还厚呢。智商跟那地瓜也挺像,都是土生土长的。”
画风诡异的一致,中间愣是没人卡壳,一句接一句直接骂的如懿无从开口,看的皇上目瞪口呆。
怎么他的嫔妃们嘴都这么毒吗?
以前怎么不知道?
说到底还是葳蕤时不时蹦出来两句,叫她们记住了,一来二去就运用到了实践当中。
当然这还是大家第一次当众火力全开去喷一个人,那架势势不可挡,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如懿嘟着嘴巴,眼神空洞无神,撇了撇厚厚的唇,只觉分外委屈。
一句臣妾百口莫辩,就这样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