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如懿专宠一段时间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惹怒皇上,被降了位份,这满宫上下是真没人再将她放在眼中了。
尤其是各宫妃嫔,没人将她当个人物!
只心道乌拉那拉氏怎么会养出这么蠢的孩子,且想来乌拉那拉氏的尊容就要断在这一代了!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也是时也命也!
机会给了她,她也不中用啊!
与此同时,魏嬿婉自打来到翊坤宫,先是休养了两日,最后实在是待不下去了便开始做活。
她穿上宫女的服装,料子细腻顺滑,与往日在四执库和花草房所穿的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且照看花草的活计并不累人,她常常是浇完水便不知做什么,去帮旁人做力所能及的还常被婉拒。
待了一段时间,吃的好睡的好,脸都养胖了一些,只觉承受的那些苦都值得!
就像老天跟她开了个玩笑,告诉她:
要想遇到现在的好主子,就要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愿意吗?
魏嬿婉愿意!
恰在此时,紫月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嬿婉,你去内务府领一下这个月的份例吧!我这有些走不开。”
“好的紫月姐姐!”
嬿婉高高兴兴的应下,也顿感终于有事做了,屁颠屁颠的便去了。
如今宫中高位娘娘不多,只高曦月一位贵妃,除此之外便是葳蕤这个穆妃。
身为翊坤宫的人,走出去那都是昂着头的!到哪都受礼遇,宫中其他下人见到他们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嬿婉没一会到了内务府,非常顺利的取了份例。
她想,眼下的荣光都是穆妃娘娘给的啊!真没想到她有一天也能活的如此昂首挺胸!
以前她都低着头,生怕别人瞧见她再欺负她。眼下脱胎换骨,头高高抬起,步子迈的也尤为规矩,生怕一举一动给翊坤宫丢了人。
走着走着,长街上迎面走来一队侍卫模样打扮的人,她定睛瞧去,队伍的最末尾果真有凌云彻的影子。
凌云彻看到她如今大变样,心中也觉惊讶。
“嬿婉,你如今真是不一样了。”
“是啊云彻哥哥,穆妃娘娘人极好,我们做下人的也轻松。等我在娘娘面前得了脸,就求娘娘也调你去个好地方当差。”
凌云彻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心情,瞧见自己心爱之人过的好本该开心,可他竟生出了一丝隐秘的自卑感。
看看自己一直都是个最底层的侍卫,挣得俸禄除了喝酒,也剩不下什么。
恐怕不久自己心爱之人就要拉她一大截了。
至于还要靠女人提拔这事,他更是本能抗拒。
“我就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哪好啊?云彻哥哥,你难不成想一辈子只做个侍卫啊?”
“侍卫怎么了?”
凌云彻只觉得自己被瞧不起了,更没想到嬿婉是这样的人,刚攀了高枝转头就来讥讽他!
故而说话也不似以往温柔。
“嬿婉,你之前在四执库做活,虽辛苦一些但到底安稳,再说宫女哪有不被打骂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你非要调去穆妃娘娘那边,我听说这些娘娘们平日总尔虞我诈,你小心一个不注意小命不保。”
魏嬿婉皱了皱眉头,听着这话甚是不舒服。
哪有咒别人小命不保的!
更何况穆妃是她的救命恩人!她不允许旁人说穆妃娘娘一句不好,就算是云彻哥哥也不行!
“穆妃娘娘救我出苦海,她菩萨一般的心肠,若非要说尔虞我诈,那定也是别人欺负我家娘娘!”
凌云彻见自己跟她说不通,面上早有不耐,冷嘲热讽一句:
“你爱听不听吧!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些娘娘心眼子八百个还多,到时候别被卖了还帮别人数钱!”
语罢,他快速跟上队伍,一个头也不回的向前走。
恰好这时,紫月的声音传来。她是生怕嬿婉这么久还不回恐冲撞了哪位贵人,急忙出来寻一寻,哪料老远就瞧见她与一个侍卫说话。
这皇宫大内,侍卫与宫女,成何体统!
虽这种事也不少,但最起码大家都是在私底下。
嬿婉如今是翊坤宫的人,若被有心人瞧了去加以利用,损害的可是她们娘娘的利益。
如此一来,她不得不提点两句:
“嬿婉,你既入了翊坤宫,便是翊坤宫的人。咱家娘娘护短,也大方。势必不会叫你再受委屈,待年满二十五出宫兴许还能攒下一笔不菲的嫁妆。
有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咱们翊坤宫呢!你可别犯傻,刚刚那侍卫若是你相好也得私下背着人,断不能给咱家娘娘招惹什么祸事。”
嬿婉垂着脑袋点点头,刚刚她没想那么多,看到云彻哥哥便想同他分享自己的喜悦,压根忘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我知道了紫月姐姐,我以后会注意的。”
“行了,左右不是什么大事,我不过给你提个醒罢了!也是看你年纪小,怕你被外面的男人给骗了!”
嬿婉小鹿似的眸子望过来里面全是感激,她其实真的是一个很可爱很纯良,很知恩图报的女孩。
谁对她好,她都记得!
与原剧中杀伐果断,满肚子坏水一点都不一样。
其实话说回来,若有的选,谁不愿做良善之人呢!
可奈何命运弄人,形势逼人!
原剧中的魏嬿婉,没有那个幸运碰上葳蕤,没有人拉她出泥潭,她只能不择手段,只能利用一切为自己所用,不然便会被泥潭吞没!
一个不择手段救自己出苦海的女子,何错之有!
紫月也是同她甚有眼缘,两人一路走一路闲话,她就真的好像大姐姐一样关心她的终身大事。
“哎~你同我说说,那个男侍卫是你什么人?可是心上人?你们到哪一步了?”
嬿婉羞红了脸,支支吾吾的不知从何说起,可她眼下也确实有心事不知同谁诉说,一股脑将自己心中异样说了出来。
“紫月姐姐,我说了你可不能告诉旁人啊!其实我和他是同乡,自打入宫后他对我也很是照拂,可我娘不同意我们的婚事。
本想着在宫中这几年,他能多攒些功绩再不济多攒些银钱,兴许待出了宫,我娘能对他有所转变。
但他志向并不高远,我同他说起此事,他也只觉安稳度日便很好........”
紫月听罢,一时间有些哑然。
她也没经历过情爱,满心满眼只有自家主子。
在她心中,自家主子好,她便好!
她也从未想过离开自家主子,哪怕旁的宫女年满二十五都会出宫,她也不会走的。
不过她虽没有男女之情的经验,但凭这三言两语间的描述,也只觉这位男子不是个能担住事的。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胸无鸿鹄之志也不是错,但总得有些能力保全自己心爱之人吧!
先前嬿婉的处境,若非自家娘娘出手,怕是凶多吉少!
嬿婉这位心上人,难不成就那般看着,等待着奇迹的降临?
紫月心中有疑虑,怕是自己误会了人家,故而开口问道:
“对了嬿婉,你先前在四执库和花草房受苦,你那位心上人可曾知晓啊?”
嬿婉眼珠左看看,右瞧瞧,满脸心虚之色,贝齿轻咬下唇,像是鼓足了勇气才说出:
“知道一些,他说宫女没有不吃苦的,忍一忍就过去了!”
“荒谬!这刀子不落在自己身上自是不知道疼的。你啊你!就是傻蛋一个,这种事你自己想清楚吧!
娘娘能护你一时,也护不了你一世,若真如你所说,出宫后要嫁给他,到时谁都救不了你。”
紫月在前头大跨步的走着,独留嬿婉心绪复杂的亦步亦趋紧跟着。
这等插曲自是瞒不过葳蕤,她知晓了也没多言,随她去!
不论是窝囊的凌云彻,还是吸血的额娘兄弟,这都是魏嬿婉自己需要历的劫!
不真切的叫她尝到教训,经历过一番大彻大悟,她是不会回头的。
像这种升米恩斗米仇的事,葳蕤可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哪怕她好心帮了嬿婉,没准还会落得个反目成仇的下场,她何必呢!
果不其然如葳蕤所料,没几天,嬿婉的额娘就托人带信进宫,说银钱花完了,叫她再寄一些银钱出宫。
彼时嬿婉虽过的不错,可手中的钱的确都寄出去了,哪里还有别的呢!
她愁眉不展的,又是一晃几日过去,她额娘那边见还没有银钱寄出来,便谎称自己重病垂危,急需银钱治病!
魏嬿婉一下子慌了,对于亲人的担忧盖过了此事拙劣的谎言,她跪求到了葳蕤跟前,想着提前预支一部分月俸给额娘救命。
葳蕤瞧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知道这事有假但该走的流程不能少,故而开口道:
“既是重病,想来光有银钱也是不够的,本宫书信一封,外头自有我赫舍里氏一族的人替你额娘请上好郎中诊治,如何?”
“多谢娘娘,从今往后嬿婉这条命便是娘娘的,娘娘叫奴才做什么都行,哪怕是拼命,奴才也势必不眨一下眼。”
葳蕤叫了起,也的确同情她有这样拉胯的亲人。
但她也不是圣母,只帮这一次!
若这次过后,嬿婉还是看不清执迷不悟,那往后不论吉凶便都是她自找的了。
她的任务虽是叫大家都有个好的结局,但俗话说,天只助自助者,佛只渡自渡者,若久不开窍,那即便吃苦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