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娴嫔,你也听到了此乃皇上金口玉言,你这下该信了吧!总不能说穆妃也是假传圣旨吧!你下去吧!”
富察琅嬅不欲多说,也不想瞧如懿这副看不出情绪的样子,挥了挥手便叫众人都散了。
如懿走在众人前头,她步伐极快,好似生怕听到众人的奚落之语。
可她想多了,众人对望一眼,皆是复杂难言,今日没一个人看她的笑话。
俗话说,
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无人不冤,有情皆孽!
没有如懿在的后宫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皇上在前朝忙正事只嫌少来后宫。
对待各宫妃嫔倒也真的做到了雨露均沾,每个人那都去坐坐。
在此期间阿箬终于养好了身子开始侍寝,许是她性情有了转变的缘故,一副温顺和缓的性子在皇上那留下了不错印象,在后宫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葳蕤倒是乐见其成,原剧中阿箬的结局并不好,虽有她本身尖酸刻薄的原因在,但如懿就无辜吗?
阿箬是多年如一日的做如懿唇舌,说出不合时宜的话时,如懿也从未阻止过。只瞧着真的惹到了人,才不紧不慢的假意训斥两句!
阴谋论一些想,她其实是希望阿箬刻薄的!
替她刻薄!
值得一提的倒是她叫家中寻找的郎中终于进了京,向皇上皇后层层报备后为高曦月看了诊。
因为是自家选出的人,倒是不必担忧有二心什么的,毕竟把控一个郎中的手段太多了。
就这样,从系统手中兑换的先进药品经了郎中的手进了高曦月的嘴,一日日过去,高曦月情况渐渐转好。
以前她畏寒,只要出屋便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套着,如今再这般便会频频出汗,身体已经逐渐向正常人看齐。
要想彻底好,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高曦月自是喜出望外,大手一挥直接赏了郎中两千两银锭,且她也不会忘记这其中最大的功臣,拉着葳蕤的手,感激之情都要溢出来了。
“妹妹,幸好有你不辞辛苦为我寻觅良医,这范郎中出手果真不同凡响,我受寒症折磨多年,本也没抱什么希望,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好!”
“姐姐这话就说的见外了,在这深宫中你我情同姐妹,能帮扶到的地方,妹妹自当尽力啊!”
两人后又拉着手好好说了一番体己话,如今高曦月身子大好,葳蕤心中一块大石也就此落下,就连脚下迈的步子都是轻盈的。
一转眼冬去春来,时间也过的尤其快,每每行走在宫道上时,都会恍惚觉得遇到如懿这个人怕不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不宫中又出了个新消息,慎常在有喜了!
满宫上下羡慕的不胜枚举!
可谁让人家有个争气的肚子呢!
葳蕤这时也才恍然,原是阿箬代替了白蕊姬成了这第一个有孕之人。
想当初白蕊姬做局用白花丹搅动后宫风云,那时皇上刚被觉醒,头脑清明,稍微一查便有了结果,顺藤摸瓜知道她是太后的人,便势必不会叫太后得逞。
自那以后太后称病不出,白蕊姬也形同虚设。
与原剧虽不同了,但到底是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原剧中的皇上就是太过荒唐了,窝囊的不成样子,整个后宫他都做不了主。
一天天的不是忌惮李玉背后的宦官势力,就是害怕得罪阿箬阿玛的治水势力,高曦月背后的高斌势力,金玉妍背后的玉氏势力,田姥姥背后的包衣势力,颖嫔背后的蒙古四十九部势力,江与彬背后的太医院势力,太后的话也不敢不听,贴身太监和侍卫还都是大如的心腹.........
如此瞻前顾后,怕这怕那,还怎么有脸说自己是一国君王!
啧啧啧,还是清醒的皇上好!
幸亏觉醒的早!
不然如懿真的敢原地登基!
脑补了一通后,葳蕤也吩咐紫月备上贺礼给阿箬送了过去。如今她隔岸观火,就冷眼瞧着朱砂局还会不会到来!
有孕乃喜事,没多少功夫便满宫皆知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延禧宫。
“有喜了?她倒是运气好,刚伺候皇上没多久便能怀上。”
如懿这话说的酸溜溜的,说起来她陪伴皇上时间也不短,可肚子就是没动静!
皇上虽嘴上不说,但她知道皇上定也是想和她有个孩子的。
那才是大清嫡子!
他们爱情的结晶!
而一旁的惢心自是替阿箬开心的,在这宫中有了孩子就有了依靠,想来阿箬日后也能过的不错吧!
她如此想着,脸上的表情便也没收好。彼时她正在替如懿梳妆,笑脸映在铜镜上直叫如懿心中气急。
只听她冠冕堂皇的再次开口道:
“阿箬这个人本宫是再清楚不过的,当初她攀附隆恩,魅惑皇上也算是出尽了风头。且还有穆妃助纣为虐,不知在皇上面前说了些什么,致使本宫与皇上之间生了误会。
偏偏她这个时候怀孕了,你日后出去行走可千万躲着些,以阿箬的毒蛇心肠看,必志得意满,不会放过咱们延禧宫的任何一个人。”
惢心不觉得阿箬姐姐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前两日她还有幸见了一面,阿箬如今当了主子,甚是体面,可没半点瞧不起她的模样。
但一边是朝夕相处过的姐妹,一边是自己的主子,她无法偏袒任意一方,只得默不作声。
可不表态放在如懿眼中就是另一番意思了,她只心道悲凉!
自己身边之人一个个都背叛了她!
阿箬抢走了皇上!
海兰不再唯她马首是瞻!
现在就连惢心都敢对她阳奉阴违了!
她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啊!
到底什么时候来救她出苦海?
她不耐的屏退了惢心,重新回到桌边,双手贪婪无比的捧起那本书页微卷的《墙头马上》。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不行,皇上如今被一群心机深重的女子包围着,想来脱身也困难!本宫既是皇上的妻子,那就更应该排除万难去温暖他,拯救他!”
下定决心后,她又重新将惢心叫了进来。亲手写了封书信,附带着桌上的《墙头马上》那本书一起递了过去。
“惢心,你走一趟,叫李玉公公势必亲自交到皇上手中。”
惢心颇有些难为,她不是看不出李玉对她的情意,可她是个传统女子,只想年满二十五岁出宫后嫁人生子,平淡一生。
她想要的,李玉给不了!
况且她与江与彬情投意合,这事主儿也是知道的。总差遣她去与李玉往来,她是真的有些抵触。
“怎么了惢心?”
如懿目光如炬的盯着她,眼神犀利,愣是叫惢心将所有不愿通通咽回肚子里。
“是,主儿放心,奴婢这就去办。”
如懿这才重新挂上笑脸,目送惢心背影走远,心下琢磨着提拔两个新人上来。
她的身边,有一个阿箬就够了!
断不能再出一个背主的奴婢!
如今惢心靠不住!
也该培养两个心腹了!
且她冷眼瞧着李玉公公那般好,还在皇上跟前做事,也体面!
就这样好的人,惢心既然不愿意!
如懿摇摇头,辜负真心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殊不知她在有此想法时,早已忘了人家惢心也是为她出生入死过的!
她说旁人辜负真心,那她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另一边惢心带着书信紧赶慢赶到了养心殿,也的确是麻烦了李玉一番才将书信送了进去。
她心下不得劲,也没等着看看情况便因受不住李玉炽热的眼神急忙走了。
而皇上在看到书信时,先是死死盯了李玉半晌,直到他意识到不对,额间渗出汗珠,才听皇上悠悠传来一句:
“李玉,你到底是谁的奴才?”
李玉“扑通”一声跪地,骇人的真龙之气压迫的他喘不上气来,急忙辩解着:
“皇上恕罪,奴才自是皇上的奴才,也只能是皇上的奴才。奴才绝无旁的心思,只是怕娴嫔娘娘有急事,这才接了信。”
“起来吧!”
皇上平淡话语传来宛若天籁,李玉庆幸自己逃过一劫,转而更加殷勤的伺候起来。
而皇上也因着好奇心的驱使看起信来,信纸打开是如懿特有的簪花小楷,字并不多,只两句也是皇上听的不胜其烦的两句: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皇上捏了捏眉心,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才好。
很想叫如懿将整首诗都抄上个百八十遍,不要只日日念着这一句不放了。
人家原诗中提到的:
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
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
是也都看看啊!
睁着那两个大眼就光会瞪他!
可想是这般想,他到底没再如此下如懿面子。且他不知什么情况,这几日总是多梦,梦到年少时与如懿在一起的那段时光。
梦里的如懿并不是现在这个模样,她是美好的,恬静的,有高曦月的活泼可爱,有皇后的贤良淑德,有金玉妍的如花面容,有葳蕤的小意温柔。
他时常深陷其中,不愿醒来!
醒来面对与梦境中无一处相同的如懿,他竟有一种还不如留在梦中的想法,那一刻他不想要江山,只想要美人!
这种感觉很怪异,叫他不得不多想两分。
蹙着眉头想了很久,终是摆驾去了延禧宫。
许久不来,延禧宫布置如初,只是缺了丝人气,整体看上去都有些死气沉沉的。
如懿见皇上果真来了!
便知自己所想一切都是对的!
皇上先前就是有苦衷,被蒙蔽,所以才会冷落她并同她演了那出戏!
宠幸阿箬估计也是顾虑其阿玛的治水本事,这些她都懂!
毕竟,若桂铎不高兴,不给皇上治水了怎么办!
眼瞧着皇上一步步走近自己,她心中柔软的一块立马陷了进去,柔情蜜意最是满足不过,娇声嗲气的唤了一句: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