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貌寒暄后，男人却没松开手。
凌绵绵小心翼翼看着他，“黎总？”
“我扶你上来。”黎宴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平时经常做这种顺手贴心的小事。
“谢谢。”凌绵绵轻声道谢，随后在他的借力下上车，心里的印象分蹭蹭往上涨。
不仅长得帅，还很绅士。
身后的小何，则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谁不知道盛世的黎总，是只典型的笑面虎。
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很好说话，实际上冷漠无情、心狠手辣，谁的面子都不给。
别说是扶人上车了，就算有人摔在旁边，他也不会施舍任何眼神，骨子里的淡漠和高高在上，是阶级滋养出的傲慢。
这样矜傲的男人……
今天却反常地亲自来接一个女主播，还各种细致入微地关心，简直像是被鬼上身了。
后视镜里，少女巴掌大的脸秾美纯然，不施粉黛的素颜，比荧幕上的明星还抗打。
不知不觉，她陷入欣赏美貌的漩涡里。
蓦地，对上一双黑沉散漫的眸子。
萦着淡淡的警告。
小何猛的打了一个激灵，她火速把窥探的视线收回，却还是感到如芒在背。
她按动中控台上的按钮，挡板升起。
随着挡板升起，车内空间一分为二，后车座变得狭小，身旁男人的存在感却在放大。
安静的空间，只听得见清浅的呼吸声。
有司机和小何，凌绵绵还不觉得有什么，此刻他们被隔开，她后知后觉感到尴尬。
薄背，不自觉僵硬挺直。
察觉到女孩的小动作，黎宴桃花眼轻挑，乖乖坐在那里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逗上一逗。
“凌小姐，我长得很可怕吗？”
凌绵绵不知道男人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她老实摇头，“不可怕。”
“那为什么这么紧张？背都快挺成板砖了，我不吃人的。”黎宴轻笑，磁沉慵懒的声音自喉间溢出，萦着带笑的调侃。
凌绵绵被他说得脸颊一烫。
她慢慢将背靠在真皮座椅上，水灵灵的杏眸透着丝丝怯意，“很难有求职者，在面对hR时会不紧张吧？”
凌绵绵属于前者，黎宴是后者。
“原来是这样……”
男人蓦然低头凑近，那张妖孽的浓颜系俊脸，在视野中放大，如黑曜石般璀璨的瞳孔，此刻正倒映着她的脸。
那双潋滟的桃花眼，轻挑着，盛着的脉脉笑意，似绵绵的情意，汹涌袭来。
他们之间，已然超过正常的社交距离。
凌绵绵下意识往旁边挪，却被男人制止。
“别动。”
骨节分明的手指，朝她脑袋移动过来，最后停在侧边的头发上。
动作带动空气流转，也拂来他身上龙涎香木的味道，有名的渣男香之一。
凌绵绵身子绷紧，听话地没有动。
好在这一过程只有十几秒，黎宴将指尖捏着的绿色碎片展示给她看，“你头发上沾东西了。”
是碎掉的树叶，很小一块。
凌绵绵摸摸侧边的头发，应该是出机场的时候，风吹过来的杂物，“谢谢黎总。”
“放松一点。”
黎宴从旁边的小冰箱里，拿出一瓶柑橘味的汽水拧开递过去，“我不是你上司，不用这么紧张，我们之间是合作关系。”
凌绵绵刚大学毕业没有多久，骤然接触到这么大一个项目，难免保持着以前的员工惯性思维。
对上男人释放善意的眼眸。
她接过汽水，腼腆一笑，“我努力克服。”
“也别黎总黎总地叫，越这么喊越紧张，凌小姐叫可以叫我宴哥。”
“嗯，宴哥。”
没有隔着冰冷的电子器械，少女嗓音更为婉转真实，娇娇柔柔的嗓音，软得可以滴出水来。
难怪能吸引到霍执州那样的男人。
这么一通相处过后，凌绵绵显然自在了很多，她抬起下巴，喝了几口汽水。
修长的脖颈中央，随着吞咽上下鼓动，日光从外透进车内，清晰可见瓷白皮肤上的淡青色血管，和肩颈线条形成优美的一道风景。
粉色的唇瓣，经过水的润泽，饱满得如枝头刚成熟的水蜜桃，诱人采摘。
淡淡的橘子香味，弥散开来。
黎宴突然觉得有些渴，他从小冰箱里拿出一瓶同样的汽水，冰凉的液体从喉间滑过，气泡炸开，刺激又令人心旷神怡。
一小时后，盛世娱乐。
此刻正是饭点，大厦里的人来来往往，看见黎宴身后跟着一个漂亮女孩子，直接炸锅了，在他们离开后，纷纷交流情报。
“你们刚才看见黎总旁边的那个女孩子了吗？素颜居然这么抗打。”
“公司什么时候新签的这么一个漂亮女歌手，你们艺人部捂得可真严实。”
“我们最近都没有接洽过新人，这个女生，应该是黎总自己挖的人要带。”
“那她运气可真好，有黎总保驾护航，歌曲质量和资源根本不用愁。”
专属电梯，直达二十层的录音室。
“曲谱看得懂吗？”黎宴递过来谱子。
凌绵绵尴尬抿唇，“看不懂。”
女孩没系统学习过，不懂谱子也在黎宴的预料之中，“我给你放demo，你听完跟着唱。”
“好。”
小何和旁边的员工，都瞠目结舌。
辛言专辑的重要程度，不言而喻，拖这么久，也是为了等到一个完美的女声。
而黎宴竟然找了一个谱子都看不懂的女孩，他在音乐上一向严苛专业，这一波离奇操作，看下来属实令人费解。
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这是为什么了。
女孩只是听了一遍副歌的旋律，遍对着玻璃外的他们比了一个ok的手势。
工作多年的录音师，不禁怀疑，“凌小姐，您听一遍真的就可以了吗？”
凌绵绵点头，“可以。”
录音师半信半疑，“那您准备好，开始了。”
抒情苦涩的前奏响起，慢慢进入副歌，节点到来的那一瞬间，女孩踩中精准开唱。
带着气声的婉转嗓音，留出空间感，随着旋律层层递进，唱出歌词的落寞和释怀，抛开情绪，声音更是如天籁悠扬。
最重要的是，每一个节拍、每一个音调，她都完美还原了demo里听到的东西。
简直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