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昭昭抖了抖身上的恶寒。
陆砚还是适合面无表情,不太适合这种深情的模样。
再说人都走了他还深情个什么劲,难道演戏还有瘾的?
“陆太傅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
陆砚微微收起眼中的笑意,疑惑地看着头顶的太阳。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这叫做很晚了?
黎昭昭面色发烫,其实话一出口她也后悔了,这大白天的说很晚,赤裸裸的敷衍。
“咳咳,那个,你就当我吃鱼吃傻了。”
“黄家有消息了,你要不要听一听?”陆砚率先打破了尴尬,反正都是在家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
“听!”
比起在门前的尴尬,黎昭昭对这方面的事情显然更加的感兴趣。
更何况如今荣德帝更为喜爱傅玉书,这对她的复仇计划来说并不友好,若是能够找到先太子,那对傅玉书将会是很大的打击。
黎昭昭把陆砚带到了之前那个院子,府中的下人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留着一两个石桌用来接待客人。
“黄家说先太子曾经在岭南一带的坞城出现过,但很快就销声匿迹了。”
“并且现在有很多批人马在找先太子的踪迹,他们也不敢追查得太深,被对方发觉不论是他们还是先太子都会受到灭顶之灾。”
陆砚神色恢复到了之前的凝重,是他想的简单了。
原以为对手只有宁王一个,如今看来只要是对皇位有兴趣的皇子都插了手,没有消息反倒是成为了更好的消息。
黎昭昭拄着下巴,口中吃着鲜甜多汁的荔枝。
“黄家若是这么说那就是追查的人很有可能比他们更有来头,是他们根本就惹不起的人。”
榕城黄家那是最不怕死的存在,什么消息都敢打听。
这次她救了他们的家主,他们不可能不尽心,连黄家都没有办法打听出来的东西,看来皇家参与进去的人很多,并且这里面有更厉害的人。
“难不成是陛下派人去追查太子的下落了?”
她摸了摸下巴,一时间拿不准荣德帝的意思。
“你说的不错,那里面有陛下亲身暗卫,武功高强,黄家根本没有办法接近调查。”
陆砚的眼眸中划过一道赞赏。
闻人弦而知雅意,黎昭昭果真同他心意相通。
“陛下不是已经对先太子不满意了吗?为何还要派人去?”
帝王之心果真是无法猜忌。
“可能陛下是想要确定先太子的死活吧,又或者是他还是否有机会做这个太子。”
陆砚脸色冷了下来,言语讥讽。
他自小同先太子在荣德帝的身下长大,说对荣德帝的了解,他还有傅玉笙是最深的,他大概能想到这个正值壮年的帝王脑海中都在想些什么。
“真是讽刺,先太子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
黎昭昭也跟着讥笑了一声。
陆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黎昭昭会当着他的面怒斥荣德帝,清冷的眼眸中染上了笑意。
“你倒是不怕我把你这些话告诉陛下。”
“那有什么的,咱们两个现在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本事你就同陛下说,到时候保不齐陛下还会怀疑到你的身上。”
黎昭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陆砚顺手把荔枝剥了一颗给她放在盘子中:“你说得对,我可要细心再细心,否则一不小心我们两个就要玉石俱焚了。”
“你打算后面怎么做?”
黎昭昭从善如流地拿起荔枝放入口中,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重活一世,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尝试很多美食在口中爆开的感觉,那种整个味觉都被包裹的安全感令她身心愉悦。
“让我来猜猜,这次太傅的位置是你自己谋求的吧?当局者迷,倒不如把自己放在旁观者这个角度。”
“不错,夫人通透,只要夫人不嫌弃我权利降低了就好。”
陆砚眉眼含笑,狐狸眼泛着波澜,顾盼生姿。
虽然顾盼生姿这个词用在男子上并不合适,但黎昭昭的脑中浮现的就是这四个字。
“那不能够,咱们两个人总有一个人要掌权的,你看看我怎么样?”
黎昭昭微微一笑,明亮的眼眸中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陆砚心中一惊,随后就明白了黎昭昭的意思。
“夫人好计策,我居然没有想到,不过夫人要做好心理准备,一旦入朝为官,那就彻底进入到了宁王他们的眼中,你确定你能面对他们的陷害还有污蔑吗?”
“我身边有太傅不是吗?再者说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那些污蔑还有陷害算得上什么?”
黎昭昭似笑非笑,眼底闪烁着光华。
前世在泥泞之中她尚且能够苟且偷生,这一世她走上了更高的位置,没有什么是她害怕的。
过往之事铸成盔甲,刀枪不入。
“如此,那我便替你安排。”
陆砚看清楚了黎昭昭的决心,心底的滋味无法描述,但唯独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他的心意。
他相信待到黎昭昭扶摇直上的时候,便是他们所有人都震惊的时候。
“那就多写太傅了。”
李昭昭挑了挑眉,没有想到陆砚答应得如此干脆。
“我以为你会拒绝,毕竟女子为官是多么的惊世骇俗。”
“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全力支持,再说很多女子的智慧都不输男子,只是大多数她们生活在男子的打压下没有勇气罢了。”
陆砚嗓音清洌,语气和缓且真诚。
黎昭昭从他的表情还有言语中看不到一丝一毫的虚伪,满是真诚。
她突然就想到了前世在侯府的那一幕,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
“你前世不是喜欢李念娇的么?为何这一世会选择我?是想要报复她?”
陆砚诧异,狐狸眼微微瞪着:“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喜欢过李念娇?”
“那你为什么给李念娇说话?还说我嚣张跋扈,不饶人?”
黎昭昭蹙了蹙眉头,脑袋有点转不过来。
她曾经因为这一句话气愤了很久,明明已经那么艰难了,她就想报个仇都没有办法。
陆砚手上剥荔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