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团子喊娘(1 / 1)

“娘亲?”忽然一道软软的还有几分沙哑的声音拉回了纪窈卿的思绪。

她一低头,就看到了小小的团子从地上站起来跑到了自己的面前,伸手抱住了自己的大腿。

纪窈卿心里一片柔软。

“娘亲怎么现在才回来?”他的话里还带带着几分哭腔,配上那张小花猫似的小脸,看上去特别招人怜爱。

纪窈卿扶放下了手里的药箱和灯笼,扶着膝盖弯下腰看着小团子:“娘亲今天忽然有急事,以后绝对不会不辞而别了。”

纪窈卿保证到。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小孩子瞬间抬起了头,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好,阿存相信娘亲~”

可说完这句话,小团子和纪窈卿就都愣住了。

或许是小团子睡得迷迷糊糊,所以醒来的第一时间下意识的叫出了潜藏在他内心里对纪窈卿的成称呼。

而纪窈卿似乎也没有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居然十分自然的接上了小团子的话。

一股难以言喻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

看着纪窈卿怔怔的表情,小团子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是转瞬即逝的的流星,从一开始的充满希冀逐渐变得黯淡无光。

最后,那黯淡无光的眼眸里,还带着几分慌乱和无措。

“对不起姐姐,我,我不小心叫错称呼了。”小团子低着脑袋道歉,只是声音哽咽,看起来又吧嗒吧嗒开始掉起来了小珍珠。

纪窈卿心里柔软得要命,她软下声音问道:“你很想念你的娘亲吗?”

小团子慢慢点了点头。

“我的姑姑告诉我,我的娘亲说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很聪明,而且还会治病救人。”

“我的爹爹说,我的娘亲很美很美,就像夏日里盛开的芙蓉花。”

“奶奶说,我的娘亲有自己的傲骨,让她佩服。”

小团子失落的补了一句:“只有舅舅说娘亲像一只鹌鹑。”

纪窈卿听完,终于明白为什么小团子会忽然脱口而出喊她“娘亲”了。因为除去最后一条,这些人的形容本来就与她十分相似,小团子认错人属实不奇怪。

她笑着将小团子抱在怀里,道:“=你以后想叫我什么都可以。”

小团子眼睛一亮:“真的吗?”

纪窈卿笑着说道:“当然。”

其实纪窈卿心里想的是,多可怜的娃,小小年纪就没了娘,在没找到孩子父亲之前,纪窈卿觉得她可以暂时的当一回小团子的娘亲。

她一边这样想,一边拉过了小团子的手看了看,见他的手上果然全是擦伤,撩开袖子以后也是大大小小的伤痕,一时间直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给小团子多一点关注。

“你这些伤都是哪里来的?”纪窈卿不由阴谋论,莫不是小团子的爹不喜欢小团子,甚至还虐待了小团子?

小团子却脆生生响亮亮的说:“爹爹说了,男子汗大豆腐,就应该多受一点伤,将来才能保护自己的心爱之人!”

纪窈卿没忍住哈哈大笑。

第二日,纪窈卿便带着小团子继续疯玩疯闹,直直晚上交代完团子要好好休息,才再次拎着药箱去给萧庭风施针。

今天晚上与那天晚上的情况相似,纪窈卿施完针以后再次逃也似的离开了。

因为纪窈卿觉得施针的这个过程实在是太磋磨人,干脆将五天的时间压缩成了三天。

施针之所要施五天,是因为普通人恐怕难以忍受剧烈的逼出毒素的痛苦。

可萧庭风不是一般人,他对疼痛的承受程度是普通人的十几倍。

于是纪窈卿迎着头皮跟萧庭风商量了一番,萧庭风最终答应了。

可就在萧庭风答应后,纪窈卿却有一瞬间的愣神。

也就也说,今日就是最后一次为萧庭风施针了。

今日一过,他们便会桥归桥路归路,从此以后再无交集。

纪窈卿的心里,居然升起了几分说不出的怅然若失。

施完了针以后,萧庭风起身穿好了衣服,再次走出来的时候,他的神色似乎有了些许细微的变化,可若要说哪里变了,纪窈卿又说不上来。

萧庭风依然眉目含笑,看起来平易近人的紧:“其实人活在世,总是有行差踏错的时候,初大夫以为呢?”

听到这句话后,纪窈卿心里忽然就凉了半截。

面纱之下,纪窈卿的那张脸已经变得非常恐惧。

萧庭风从内室里拿出来了一坛酒,笑着说道:“初大夫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不知可否愿意坐下来共饮一杯?”

纪窈卿勉强一笑:“当然愿意。”

萧庭风微微一叹:“还以为初大夫就连喝酒都不愿赏光了。”

纪窈卿:“……”

她此时已经可以确定,萧庭风就是认出了她。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坛子酒上面,心里恐惧的想到:萧庭风不会是打算毒死她再毒死自己,然后同归于尽吧?

萧庭风似乎猜到了她在想什么,轻笑了一声说道:“初大夫放心,起初我确实有过这个念头,但现在已经打消了。”

萧庭风在桌子旁边坐下,酒坛里的酒倒出来一杯递给纪窈卿说:“放心喝,酒中无毒。”

纪窈卿不能放心。

她倒不是在意酒里有没有毒,就算是有毒她也可以辨认的出来,她不放心的是萧庭风现在的状态。

身份揭穿以后,萧庭风没有预想中的暴怒,甚至连一声冷言冷语都没有,虽然说话似乎有些阴阳怪气,但这比起她假死脱身来说,简直平静的有些过分。

而在后宫之中沉浮多年的纪窈卿简直不要太明白一个道,那就是:越平静,事越大。

想反,若是狂风骤雨,反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

思及此处,纪窈卿心里不由凄凄惨惨戚戚。

但她很快就想清楚了,既然被发现了,再这么躲下去也毫无意义,倒不如坦荡面对。

现在在想逃,已经没机会了。

于是纪窈卿深吸了一口气,端正坐在了桌子前,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萧庭风看她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心里一阵阵钝痛。

“初大夫有做过什么后悔的事情吗?”萧庭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