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有人落水了!”唐望晴惊呼一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她立刻站起身来,目光焦急地在波涛汹涌的河面上搜寻,仿佛要穿透那一层层翻滚的浪花。河面上,几道身影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时隐时现,仿佛随时都会被无情的河水吞噬。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乌云如同被黑暗吞噬的巨兽,迅速在头顶聚集,遮蔽了最后一丝阳光。狂风骤起,卷起河面上的水雾,形成一片片白色的水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笼罩在一片混沌之中。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打在河面上,溅起无数水花,也打在唐望晴的脸上,冰冷刺骨。
无名来不及多想,直接从岸边纵身一跃,跳入了湍急的河中。河水冰冷刺骨,夹杂着暴雨的冲击,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但他没有丝毫犹豫,拼命朝着落水的人群游去。他的动作迅速而有力,每一次划水都像是在与死神赛跑。然而,暴雨的加入让救援变得更加艰难,河水变得更加汹涌,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无名哥哥小心!”唐望晴站在岸边,双手紧紧抓着彩棚的栏杆,声音几乎被暴雨声淹没。她看到无名在水中艰难地挣扎,心中充满了担忧。就在这时,一道惊雷划破天际,巨大的闪电照亮了整个河面,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仿佛要将大地撕裂。无名的身体在水中微微一颤,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继续朝着落水者游去。
终于,无名抓住了第一个落水者,可就在他准备往回游时,一股暗流突然袭来,将两人冲得偏离方向。暗流如同无形的巨蟒缠住无名脚踝,第三次将他拽向河底时,他摸到了落水者冰凉的手腕。那人发疯似的抱住他脖颈,两人直直坠入旋涡。无名强忍着窒息感,膝盖猛顶对方腹部,借着挣脱的瞬间破水而出,剧烈咳嗽震得胸腔生疼。
“这边!” 容栩的嘶吼穿透雨幕。青漆龙舟的队员们结成锁链游向落水者,却被突然涌起的暗潮冲得七零八落。一名队员被卷进桥墩下的漩涡,容栩一头扎进漆黑的水下,十秒后才揪着那人染血的衣领浮出水面,自己额头也被撞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快,把绳子扔下来!” 容栩抓住龙舟边缘大喊。唐望晴颤抖着抛出救援绳,麻绳却在无名抓住的瞬间 “啪” 地断裂。落水者绝望的尖叫混着雷鸣,转眼被漩涡卷向布满礁石的下游。无名来不及思索,蹬开龙舟再次扎入水中,却突然眼前一黑——一直潜伏在他身上的奇毒,竟是发作了!
他的四肢像灌了铅,嘴唇泛起青紫。当指尖终于触到落水者的衣袖时,汹涌的暗流却将三人冲向锋利的礁石。千钧一发之际,容栩扑过来用后背挡住撞击,闷哼声混着水花炸开。
“发生了何事?”急促的马蹄声劈开雨幕。唐清渠率领监察司小旗策马而来,玄色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
唐望晴急忙道:“二哥有人落水了!”
唐清渠扫视河面,猛地抽出腰间软剑:“所有人听令!结人墙拦住下游暗流!” 话音未落,就见无名抱着落水者缓缓下沉,容栩死死拽着他的手臂,三人在浪涛中岌岌可危。
唐望晴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暴雨冲刷着河岸,远处传来堤坝不堪重负的 “咔咔” 声,而河中央,无名涣散的瞳孔里,最后一丝清明正被黑暗吞噬!
“无名哥哥!”
唐望晴的哭喊被淹没在震耳欲聋的雷鸣中。唐清渠瞳孔骤缩,扬手掷出软剑,剑柄上的绳索如灵蛇缠住容栩的手腕。监察司小旗们齐刷刷跃入水中,在暗流中筑成一道人肉屏障。
无名的意识正被黑暗蚕食,恍惚间听见容栩的怒吼:“抓住!” 他强撑着最后力气扣住对方手臂,却感觉喉间腥甜翻涌,毒素顺着经脉灼烧。浑浊河水中,落水者的挣扎逐渐微弱,三人被暗流推着撞向礁石。
“别睡!无名,你给我醒醒!”容栩的声音在无名耳边炸响,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却也充满了坚定。他拼命地摇晃着无名的身体,试图将他从黑暗的边缘拉回来。无名的眼皮微微颤动,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但眼前的一切却像是被浓雾笼罩,模糊不清。
“抓住绳子!”唐清渠的命令在河面上回荡,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监察司小旗们在水中艰难地将绳索抛向无名和容栩,绳索在狂风暴雨中飘荡,仿佛随时都会被河水卷走。但容栩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绳索缠在无名的腰间,然后紧紧抓住另一端,将自己的身体作为锚点,死死地拽住无名。
“快,往上拉!”唐清渠的声音在岸边响起,监察司小旗们齐心协力,将绳索一点点往上拉。无名的身体在河水中晃动,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但容栩却始终没有松手。他的手臂被绳索勒得生疼,鲜血顺着伤口流入河中,但他却毫不在意。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无名就这么沉下去!
“无名哥哥,你一定要挺住!”唐望晴在岸边哭喊着,她的眼中满是绝望和无助。她看到无名的身体在河水中漂浮,看到容栩拼尽全力地挣扎,她的心几乎被撕裂。她拼命地指挥着众人,准备急救用品,准备热水和毛巾,准备一切能用得上的东西。她知道,无名和容栩的命,就在这一刻,悬于一线。
终于,在监察司小旗们的努力下,无名和容栩被一点点拉出了水面。他们的身体被河水浸泡得发白,脸上满是淤青和血迹。无名的呼吸已经极其微弱,他的眼睛紧闭,身体软绵绵地靠在容栩的怀里。容栩也已经筋疲力尽,但他依然紧紧抱着无名,仿佛害怕他再次被河水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