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玉下山的动静不算小,毕竟好歹也是年纪轻轻就半归隐的冠绝榜之人,再加上天启城那面一向对她有所关注。
所以姒玉下山不足七日,消息就传遍了北离与南决。
南决。
叶鼎之看着手里的信,被惊的直接站了起来。
他狐疑的视线扫过站在不远处的玥卿,玥卿感觉到他的目光走了过来。
“怎么了?”玥卿没看叶鼎之手里那封信,他们还没熟到那个地步。
“你们天外天到底要做什么?师姐为了养心已经一年多没动过剑了,如今却提剑直上天外天。就算你们要复国,师姐也断然不会做出如此决定!”叶鼎之看着玥卿,这个女子从他回了南决就出现在他身边,想要引动他去天外天。
可若只是小事的话,师姐不会如此气愤以至于动手。师姐既然动手了,那就说明,在师姐看来,这件事会造成对他们很不利的影响。
叶鼎之直接让人帮忙收拾行李,准备去找师姐问问情况了。
而雪月城里,收到信的百里东君也很不解。姒玉姐让他去天启干什么?还说要是他不去天启就去天外天找姒玉。
难不成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而他百里东君还不知道?失策失策啊。
百里东君提着酒就去找师父问情况了。
“师父!姒玉姐让我去天外天找她,姒玉姐是不是又要动手了啊?”百里东君一边拍着城主府的大门一边喊。
“我怎么知道!想去就去!”改名南宫春水的李长生面都没露就把百里东君拍远了。
“真是的,那我去了?我真带着长风一起去了?”百里东君继续大声喊道。
“去去去,别打扰我和你师娘。”南宫春水不耐烦的说道。
百里东君耸了耸肩,去找司空长风一起上天外天寻姒玉去了。
天启城内,明德帝抱着他最喜欢的儿子萧楚河在翻奏折。
“真的去了啊?这把破军今日既能直插北阙,来日也能直插北离啊。”萧若瑾叹了一口气,芒剑仙这把至锋至锐的刀啊,捅到身上在想处理就难了,可是单就天外天那些人,哪能做到牵制一二呢。
可要是让萧若瑾真的对姒玉动手,他还不太敢。要知道这位和国师关系匪浅,去年的武榜更是艳压当代人,越过了李先生的几位弟子入了冠绝榜首甲,是明面上的天下第一了。
难办啊难办,南决那面好像已经在修供奉殿了,只等这位回南决就能住进去。
到时候这位要是为南决征战的话,北离真的拦得住吗?若风真的拦得住吗?萧若瑾不确定。
最终萧若瑾也没能做下决定,只能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另一边姒玉日行千里,短短数日就跨过了北离大半疆土。
而后姒玉被迫停在了宣城。
阴诡玄妙,是熟人啊。
“我记得那年天启,师弟他们参加大考,有一位姓诸葛的公子,精通奇门遁甲。后来被李长生斩于天启城外,没想到居然还能活着?”姒玉看着躲在一旁没有显露身形的人喃喃道。
周围空气依旧寂静无声。
“好吧,不理我。”姒玉手中剑在周身划过几次,剑尖在视线里虽没有碰到东西,但是姒玉每一剑砍出去都有切到了实物的感觉。
手感有点怪。姒玉剑刃立于眼前,洛神剑身上的红色好像变淡了。
唔,也是血气类的功法吗?周围还有阵法,真麻烦啊。姒玉剑一挑,轻飘飘一剑挥出,好像一缕风轻轻划过。
“我记得当时有人说你是天外天无作使,你们天外天的无法无天亦是亡于我手,看来这是上天注定你们天外天作为我前进路上的薪柴了。”姒玉闭上了眼睛,静静感受周围的变化,每一次风的流转,和叶的凋落。
还有阵法里不断移动的他人。刚才一剑绝对切中了。姒玉手腕抖动再出一剑,这一道剑气却追着一个无人的方向而去,剑气落到实处之后轰然炸开。
荡起血肉和灰尘纷纷扬扬。
“半步神游?不过尔尔。”姒玉收剑入鞘,径直走过了那摊血肉。
斩尘缘破气门、罩门、命门,标记他人都是一绝。姒玉一道剑气顺着斩尘缘进了那人的身体。
姒玉第二剑追着先前那道剑气而去,两道剑气一相遇便碰撞爆炸,内外夹击很轻易的杀了这人。
出了宣城继续北上,天气越发寒冷。姒玉随便找了家成衣店买了件狐裘。
黑色的狐裘裹在身上,姒玉继续北行进入极北之地。
万里冰原,极北之地。
“确实很冷。”姒玉把狐裘拉的更紧了些。
姒玉其实并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她从未来过这里。不过她想,引她来的人已经到了。
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坐在轮椅上的人,迎着风雪在等人。
“天外天无相使,我得来的消息都说你擅棋,运筹帷幄。所以你让人把天外天两位帝姬接近叶鼎之和百里东君的消息这会送过来,为的不就是引我入这冰原吗?你想复国,却招惹我这样的豺狼来。我确实不懂你的目的,不过今日天外天必然和当年的天启皇宫一样。”姒玉还不曾想对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动手。
“我想带着他们回到故土,可是天外天自己走不回去了。我想引强大的外力一搏不是很正常吗?”无相使的轮椅滚动,来到了姒玉附近。
“我带你去廊玥福地吧。”无相使自己推着轮椅自己在前面走着。
姒玉裹着狐裘跟在他身后,她没有杀他的意思,也没有上手帮忙的意思。
继续向北的雪原之上,出现了一处山洞,山洞被巨大的石门挡上,石门上书廊玥福地。
“冰原无际,这却是我们能到的极限。这处石门非虚念功无法打开,但是我想你应该能打开。你给无法无天的那一剑我研究过,先斩了他们的过去,继而断了他们的未来,使现在变得短暂。”无相使看着眼前的石门,娓娓道来了引姒玉来的原因。
“我老了,那两个天生武脉被人护的严严实实,我得不了手,不如向你低头。至少,还能让我看看是一线希望还是彻底进入绝境。”
姒玉完全不管这位老人的自我剖白,反正杀完里面那个,外面这个也是要杀的,一个都跑不了。
依旧是那轻飘飘的一剑,径直劈向了这扇门。
而后姒玉缓步上前,手轻轻按在了石门上,一抹红色从姒玉眼中一闪而过。这扇石门轻轻的化成了粉末碎了一地。
姒玉挥了挥手散去身前的灰尘,然后走进了这里。
廊玥福地不愧是福地,这里温暖如春,和外面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