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在情感这件事情上很迷糊，沈明澈很头疼。

不问不行，怕她受伤；问得太多也不行，怕她逆反。

问得委婉了，怕她听不明白；问得直白了，又怕吓着她。

何岳庭去市里不知道干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留给自己一个人。

沈明澈想了想，决定还是稍微直接一点：“你，许关，你俩，现在什么情况？”

何以安不解：“什么什么情况？”

“那妈妈换个问法，你们俩，现在，什么关系？”

何以安疑惑地看了老妈一眼：“就是朋友啊。从小到大，您不是一直鼓励让我多交朋友吗？

“现在我好不容易交了一个好朋友，你怎么就这样了？是不是我不能和许大哥交朋友？”

沈明澈扶额吐气，女儿是真的不懂还是装糊涂呢？

“妈妈是想鼓励你多跟人交际，多交朋友，可是至少这个朋友看上去要像个朋友，你明白什么意思吗？

“许关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你爸爸也很欣赏他，但是你们俩各方面差别还挺大的，尤其是年龄。

“忘年交确实存在，男女之间有没有友谊这种事情也很难说清楚，你不要怪妈妈狭隘，妈妈只是担心你。

“担心你和他之间会不会有一些其他的，你现在还不太能很好把握的情感，而不是纯粹的朋友情感，你——明白吗？”

“嗯？哦！”

何以安听明白了，老妈这是怀疑自己和许大哥在谈恋爱！？

何以安颇觉委屈，于是很认真地道：“妈，虽然我不太清楚怎么才算谈恋爱，但我确定，我肯定没有和许大哥谈恋爱。”

沈明澈有些无语：“你不知道什么是恋爱，你怎么确定没有谈？”

何以安被噎住了，对呀，怎么确定呢？

不对，这还用确定吗？许大哥和自己脾气相投，相互帮助，纯粹而简单。

再说了，朋友和恋爱是不同的，交朋友不需要表白，但是谈恋爱需要。

自己和许大哥都没有表白过，连这么想过都没有，怎么能算谈恋爱呢？

“妈，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有自己的判断能力，和做一些事情的自由。

“我确定现在和许大哥没有谈恋爱，我们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很好的朋友，我相信许大哥也是这么认为的。

“最后，即便我真的和许大哥谈恋爱了，应该也是可以的吧？我都已经21岁了，你们总不能这样管着我一辈子，不是吗？”

看着女儿一脸的认真，第一次听她说这么条理清晰的话，沈明澈听得有些惊讶。

也不得不承认，女儿确实是长大了，她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成熟一点，有自己的主张和观点，似乎不用再过度地保护和干预了？

那么，从她的话里来分析，女儿这是……到底谈还是没谈呢？莫须有，但她没承认。

沈明澈决定暂时放弃谈话，自己好像被女儿聊糊涂了，失去了足够的判断能力。

莫非这就是女儿的能力？把自己的判断能力和思维逻辑拉到她的舒适区，然后轻松地绕晕自己？

“那行吧，妈妈现在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暂停，让我们都沉淀沉淀再谈，好吧？”

“好的，妈妈，那我先去洗澡了。”

“去吧……对了，记得把头发吹干再睡啊，别偷懒，不然还让你头疼！”

“知道啦——”

女儿进了卫生间，沈明澈陷入了沉思，她对女儿谈恋爱不反对，也不是看上许关，对年龄的差距倒也没有太强烈的执念。

只是很长时间以来，觉得女儿都生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担心她自己处理不好这些事情，下意识地想要更多地掌握她的情况，以便及时应对可能出现的情况。

不过现在看来，女儿似乎不太需要这种面面俱到的保护了？她自己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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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关把何以安送回家，再返回自己房子的时候，已经9点半了。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观察了自己留下的小布置。

果然有人进来过，并且翻动过自己的仪器和实验工具。

虽然很小心地复位，但许关还是能察觉到那微不可察的移动距离。

但监控没有拍到人。

不过无所谓，确定有人闯进来了就行。

大概率就是佳禾公司呗，自己也没有其他的交恶对象。

在房间中到处查看了一下，确定对方没有留下什么监控、监听设备，大约只是过来探查一番，确认自己有没有什么秘密。

……

第二天，陵园。

许关一大早天没亮就来了，也没有惊动守陵的大爷。

他打算在佳禾公司和朱吉祥到来之前把伪装版嗜盐菌菌群洒下去，让他们无从判断自己的治疗方式。

伪装版嗜盐菌混入泥土后，以现有的技术手段，必不可能检测出来。

许关找了一个喷雾器，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把陵园范围内数千棵松柏都喷个了遍，连绿化带也没放过。

昨天夜里，许关经过一系列的试验，还发现这种嗜盐菌还有一个神奇的特性，许关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它们这种现象。

嗜盐菌在群体集聚时，尤其是在比较“熟悉”的环境里，会表现得很活跃，但同时它们又很“安分守己”，“扩张意识”不强。

就好像许家庄村北边田里的菌落，基本上不会主动往别的区域蔓延。

许关觉得嗜盐菌应该就属于一种罕见的“群居性惰性细菌”，只在相对熟悉和适合的环境里活跃。

脱离大部队和熟悉的环境就会快速失活，甚至很快因“孤独”而死亡。

这就会导致它们抱团的时候很活跃，但个体离开群体以及熟悉的群居环境，就会快速失活，从而导致这种细菌缺乏“开疆拓土”的能力。

就好像孙悟空给他们画了个圈，它们就只在圈里生活，绝不轻易越雷池一步。

惰性细菌多有耐酸碱、耐盐的特性，在这一点上，嗜盐菌倒是非常符合。

事实是不是如此还有待继续验证，但总归是一件好事，避免了一些麻烦。

不然它们不断地向外传播，扩散到陵园外面，引起周边村子的农田出现异常增产和加速成熟现象，就容易惹麻烦。

许关喷完就离开了，打算先回村，过几天再来，到时候应该就能看出效果来了。

许关离开后不久，晟郧舟、朱吉祥等佳禾公司的人就过来了。

好半天不见许关过来，朱吉祥不由觉得很奇怪。

都夸下海口了，这家伙怎么还不行动？难道是放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