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葛三妹骂街,火力全开(1 / 1)

接近11点的时候,西村几个大姓的掌事的终于过来了。

都是五六十岁的半大小老头,一个个嘴里叼烟,面无表情。

只不过,让这群老头没想到的是,许关家大门前正在上演一出好戏,被他们听个正着。

此时,几个西村的大妈正在许关家门口吵嚷,有哭喊的,有撒泼的。

有让许国顺给个说法的,还有嚷嚷着要报警打官司的。

老头们听了几句,很快听明白了,刚才打群架西村的吃了大亏。

这几个老妇女家里人被打得太狠了,还有折胳膊断腿的,就过来闹事儿讨说法。

许家的大门一直关着,只间歇有几声狗叫传出来,然后被人制止,发出不满的呜呜声。

许家大门前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大妈们反而越来越起劲儿。

一位五十多岁的半老婆子一手掐腰,一手指指戳戳的,架势十足,正在扯着公鸭嗓叫骂。

这老婆子方脸薄唇,一副刻薄相,身材虽然干瘦,但嗓门不小。

西村几个掌事的都认识,是西村知名街溜子齐发达的老娘,名叫葛三妹。

葛三妹是西村出了名儿的泼妇,谁要是得罪了她,能堵着人家的门骂三个小时,都不带喘气儿的。

如果不跟她服软道歉,她还能继续骂,从村头骂到村尾再骂回来。

大家伙私下里说,她不应该叫葛三妹,应该叫葛三嘴,她一张嘴顶别人三张嘴。

“老天爷呀,睁开眼看看啊,都快打死人了,还不降道天雷劈死那些坏良心的!

“我儿子就是跟来论个理儿,就被许家庄的把腿打折了!

“俺家那挨千刀的死的早,你们就可劲儿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也不怕遭报应!

“姓许的,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不但要赔礼道歉,还要赔医药费。

“不然我就报警,我就上坊,我去县里告,去省里告,我去告到联合国。

“我一路告,一路宣传,让全世界都知道你们许家庄怎么欺负人的……”

许关的大伯母赵朵听不下去了,出声道:“葛三妹,要点脸吧,天理不是你们西村的,更不是你齐家的!

“姓刁的不讲理,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你怎么不跟他说天理?

“你们西村四十多人上门闹事儿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天理?

“你们家齐发达没人性,连80多的老人都要打,他不该打谁该打?你怎么不跟你儿子讲天理?

“再说了,乡下打架靠本事,打输了只怪你们本事不如人!

“合着就许你们西村占便宜、欺负人?不允许我们东村的还手?

“这世道要是真的有天理,也得先劈死你们这些不要脸的!”

葛三妹刚才骂了半天,没人理会,感觉很没意思。

没想到现在终于有人回应,立刻来劲了,她兴奋地一蹦三尺高,扯着喉咙眼儿骂道:

“说谁不要脸呢?说谁不要脸呢!你才不要脸,你们全家都不要脸!

“你要脸就别嫁男人,你要脸就别生孩子,你要脸就别出来学人骂街!

“个头不高,嗓门还不小,干打雷不下雨,嗓门高了不起啊?

“我家的大骡子嗓门比你还高呢,但是骡子它要脸,从来不找男人,更不生孩子!”

赵朵瞬间被骂懵了,这一通污言秽语,实在太难听了。

已经六十岁的她,一辈子善良本分,鲜少和人红脸,哪里听得了这些?不禁听得眼睛发红,头晕目眩。

儿媳刘晓娟慌忙过去扶住婆母,气愤地道:

“葛三妹,你也五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说话那么难听?说的是人话吗?”

葛三妹精神更足了:“邻居门前扯电线——麻了隔壁的,骂了老的来了小的,小母鸡儿上树梢,你又算个什么鸟儿?

“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管闲事。拉着二胡劝架,你瞎管什么闲事儿?

“嫌俺说话难听?嫌难听滚回家跟你男人生孩子去吧!

“婆媳俩一起生,还能相互照顾月子呢!就是不知道你老公公还行不行!

“我估计不太行,听说你到现在还没怀上呢?儿子都不行,老子估计更不行。

“你们许家庄怕是坏了良心遭了报应了吧,别人村里都是一串一串的生娃娃,就你们许家,几年都憋不出一个屁来,不是报应是什么?

“所以说,人呐,就得有眼色,多积德,少说话,没事回家生娃娃!

“你看看是不是这个理儿?我找姓许的说事儿,你全家跳出来干啥?可不就是耗子逗猫掉茅坑——一门心思找死!我呸!

“还跟我葛三妹说天理?伤就是天理,伤在谁身上谁就有理!

“我儿子的腿可是折了!今天不赔我们一家十万块,你们东村的谁都别想好过!”

大伯母赵朵和儿媳是个好脾气的人,赵朵刚才那番话也是气急之下憋出来的。

有些人听过不少人骂架,但是轮到自己了,太难听的话根本张不开嘴,不然就是脑子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词儿。

现在,葛三妹火力全开,婆媳俩完全不是对手。

赵朵气得头晕,用手指着葛三妹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葛三妹一顿狂喷,见把对方两人喷的哑口无言,顿时趾高气扬,神清气爽。

一手掐着腰,一手拍大腿,骂一句,拍一下,偶尔还跳起来“呸”一口。

西村几个掌事的都有点听不下去,这老娘们儿骂得也太难听了。

虽然是西村的火力占优势,但他们并不觉得光荣,那些污言秽语听得一群大老爷们臊得慌。

东村几个婶子、媳妇气不过,纷纷加入战团,帮赵朵说话。

可是以葛三妹为首的泼妇团,在骂街方面都是专业的,许家庄的婶子们完全不是她们的对手,落于下风。

许关在院子里实在听不下去了,正要出门,许国顺叫住他道:“阿关,你站住!出了这个门你就上当了。

“这种老泼妇,你骂不赢,更打不得!

“现在的情况跟刚才打群架不一样,打群架那是男人之间的事情。

“手脚无眼,法不责众,打赢了是应该的,打输了是没本事,只要不出人命,谁也说不出什么。

“现在不一样,几个老泼妇谁知道有没有什么病,她们一个个都五六十了,没羞没臊的,什么都敢骂,你长得开嘴吗?

“你只要是敢伸一根手指头,人家就敢往地上一躺,不起来了,你是赔钱还是进局子?

“现在你哥还在病床上躺着,你要是再进去了,我们许家庄谁管?爷爷谁管?”

许关心头的火气难以抑制,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青筋绽露:

“爷,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再过一会儿我自己也控制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