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全部招供了!(1 / 1)

死士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他完全摸不清常胜手底下到底有多少牌,只觉得这个人什么都清楚。

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东宫卫士躬身进来,凑到常胜耳边,压低了声音,但那几个字眼——“影狼卫”、“赵磐”、“全招了”——却不高不低,恰好能钻进旁边那死士的耳朵里。

那死士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先前那股子悍不畏死的气焰,瞬间被抽空了,只剩下恐惧和彻底的无望。他嘴巴张合了几下,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常胜朝旁边的卫士递了个眼色,纸笔很快被送了过来。

“想活,就把你知道的都写下来。”常胜的声音平平的,“你们的来历,静心剑道馆的底细,赵磐让你们干什么,还有,魏王李泰,他掺和了多少。”

又磨了片刻,那死士还是不肯松口。常胜也不恼,只让人把先前抓到的那个影狼卫成员,从囚室门口拖了过去。那人一路鬼哭狼嚎:“我说!我都说!别用那个……求求你,别用那个!”

这声音像锥子一样扎进死士的耳朵里,他最后那点硬气也散了。

“我说……我都说……”他嗓子哑得厉害,话音里都透着哭腔,“我们……我们是静心剑道馆的……学员……馆主,馆主是赵磐……”

撬开了一个口子,剩下的就好办多了。常胜拿着这份供词,再稍加利用他们之间的猜忌和那点求生的念头,没费多少工夫,其他人也陆续招了。

几份按着血手印的供词,很快送到了李乾的桌案上。

这些死士级别不高,李泰的全盘计划他们接触不到,但他们吐出来的东西,足够拼凑出魏王暗中蓄养私兵、勾结前隋余孽的大致模样了。

供词里写得清楚,他们都是静心剑道馆秘密训练出来的,教他们本事的,除了馆主赵磐和一些江湖人,还有几个号称是“前隋影狼卫”的老家伙。

剑道馆里,像他们这样的核心成员,大概三百来号,外围能使唤的人就更多了。

魏王李泰,差不多每个月都会去剑道馆一两趟,亲自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还会跟赵磐那些头目单独说话。

这次去劫苏家的商队,就是赵磐下的令,说事成之后有重赏。

还有,九龙坡搜出来那些刻着野兽脑袋的牌子,还有那些特制的弩机零件,他们都认了,说是剑道馆里那些“影狼卫教习”发给核心学员的,专门用来干些见不得光的“特殊差事”。

李乾逐字逐句看着供词,指尖捻起一枚冰凉的兽首令牌,轻轻敲击着桌面。

“青雀,我看你这回,还有什么话说。”

人证,物证,再加上苏家早先摸到的那些边边角角,一条绳索已然成型,另一头,就套在魏王李泰的脖子上。

常胜垂手立在一旁,感受着殿下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掌控一切的气息,连日来的辛苦和压抑一扫而空。总算是,要见着回头钱了。

“殿下,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是不是可以……”常胜小心翼翼地开口。

李乾把那枚令牌在指间抛了抛,又稳稳接住。

“急什么。”他声音不高,“好戏还在后头呢。这点东西,不过是给他醒醒酒。”

“孤要的,是让他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李乾踱到窗边,负手而立。

“常胜,传话给苏家,让他们把九龙坡遇袭的事闹大些,货物损失,护卫死伤,怎么惨怎么说。苏侍郎该哭就哭,该上本就上本。”

他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

“另外,把这些供词,挑些不那么要紧的,弄个‘精简版’出来,再配上几件看着普通的物证,也该给父皇送份‘礼’了。”

鱼儿咬了钩,是时候慢慢收线了。

书房里,灯火摇曳。案上摊着几份供词,旁边是一堆从九龙坡搜罗来的物什,透着股凉气。

这些,能让李泰难受一阵子,但还不够。

李乾的手指在那些物证上轻轻划过。他需要一根更结实的绳子,把李泰和静心剑道馆那些腌臜事彻底捆死。

纥干承基,这颗早就埋下的钉子,该派上用场了。

“常胜,”李乾拿起一枚兽首令牌,又随手放下,“去,让咱们那位‘朋友’,也该出来透透气了。”

常胜身子微微一躬:“殿下说的是……纥干承基?”

“嗯。”李乾应了一声,“孤要他,亲手把李泰送进坑里。”

常胜心领神会。这招,高!

隔天下午,东宫演武场上,喊杀声震天。

纥干承基背着手,在操练的队伍间踱步。

常胜穿着身利落的短打,像是刚练完一轮,额角还挂着汗珠子,从演武场另一头走过来,眉头微微锁着,像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常统领,这是遇上什么烦心事了?”纥干承基停下脚步,语气平常地问了一句。他在东宫里头,向来不多言多语,但这并不妨碍他竖着耳朵听各路消息。

常胜站住了,抹了把汗,长长出了口气,那模样,活像是憋了一肚子话没处说,又不知从何说起。

“唉,纥干将军,甭提了。”他摆了摆手,“这阵子,东宫里里外外,都不怎么消停。”

纥干承基眉毛挑了挑,脸上却没什么变化:“哦?常统领这话怎么说?难不成,又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打东宫的主意?”

常胜朝四周迅速扫了一眼,这才凑近了些,嗓子眼儿里透着一股子刻意拿捏的神秘与忧虑:“纥干将军,有个事儿,殿下不让外传,可我这心里头,实在是七上八下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您听说了吗?九龙坡那边,苏家的商队,前些日子出事了,折损得那叫一个惨。据说是跟城南哪个武馆有瓜葛,殿下为此龙颜大怒,责令我们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城南的武馆?”纥干承基端着茶盏的手几不可察地顿了顿,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常统领此话怎讲?长安城大大小小的武馆,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不知是哪一家惹了麻烦?”

常胜重重叹了口气,眉宇间尽是“力不从心”的愁苦:“唉,殿下也只是给个大致方向,说是在城南。具体是张三还是李四,还在一家家地过呢。”

“只听说那家武馆藏得深,背地里养着一帮亡命徒,还跟些不三不四的江湖人不清不楚。这事儿,难办啊!殿下这几日,连个囫囵觉都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