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天狼星的诅咒(1 / 1)

撒哈拉沙漠的夜风裹挟着滚烫的沙粒,像无数细小的箭矢撞击着胡夫金字塔的石灰岩外墙。陈默单膝跪地,右手死死抠进石缝,后颈的九星胎记正发出灼烧般的剧痛,仿佛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月光被云层切割成碎片,却在他裸露的皮肤上聚成光斑,九颗排列成斗状的青斑此刻泛着妖异的紫光,连指尖都在渗出细密的血珠。

“陈默!”苏璃的声音从十步外传来,唐刀出鞘的清吟混着衣料摩擦声,带着森冷的杀意划破沙砾的喧嚣。陈默抬头望去,逆光中,手持唐刀的少女身影被勾勒出凌厉的轮廓,刀身映着夜空中的天狼星,倒影却诡异地分裂成两重——主星明亮如炬,伴星却泛着不祥的紫芒。

江远的骨针在帆布背包里剧烈震颤,隔着布料都能看到青黑色的光芒透出来。这个皮肤黝黑的毕摩传人正皱眉盯着北方,喉间无意识地哼着古老的招魂调,指尖在牛皮纸袋上画着复杂的星纹。那文雪则撑开了她的机关伞,伞面的女真族星图纹路发出微光,十二根伞骨末端的陨铁铃铛叮当作响,却盖不住金字塔深处传来的石质摩擦声。

“星轨……在倒转。”陈默沙哑的声音混着沙砾,他握紧了祖传的青铜罗盘,八道指针此刻全部卡死在天狼星方位,罗盘中央的太极鱼眼正疯狂旋转,墨线勾勒的星图边缘泛起紫黑色的蚀痕。当指尖触碰到罗盘背面的“默”字刻痕时,整座金字塔突然发出闷雷般的轰鸣,石灰岩墙面上浮现出流动的金光,那是千年前的古埃及象形文字在显形。

苏璃的唐刀突然发出蜂鸣,刀刃自动转向金字塔西侧的阴影处。那里的石灰岩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剥落,露出刻在基岩上的巨型浮雕——八位头戴白冠的祭司环绕着中央的石棺,棺盖上的人面鹰身神像瞳孔中嵌着菱形陨铁,而祭司们的服饰上,竟绣着与陈家族谱上 identical 的初唐云雷纹。

“是陈玄策的星图。”陈默踉跄着靠近浮雕,指尖抚过祭司甲胄上的龙鳞纹,胎记的灼痛突然化作电流窜遍全身。浮雕中央的石棺突然震动,棺盖缓缓滑开一线,透出冷冽的紫光,那是逆星核特有的能量波动。江远的骨针“当啷”落地,针尖直指浮雕下方的地面:“地下三层,有星核共鸣。”

四人还未反应,金字塔内部突然传来密集的锁链崩断声。陈默脚下的石板发出蛛网般的裂纹,腐坏的檀香混着铁锈味从裂缝中涌出。那文雪的机关伞突然自动闭合,伞柄末端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最终指向东南方——那里的石壁正浮现出漩涡状的光斑,光斑中央,半透明的星棺残影若隐若现,棺内的陨铁碎片与陈默胎记的紫光交相辉映。

“小心!”苏璃的唐刀精准地格开三道破空而来的青铜飞镰。阴影中,十二具缠着亚麻绷带的木乃伊正从浮雕后站起,他们胸口的绷带裂开,露出嵌在胸骨上的逆星核碎片,空洞的眼窝中跳动着紫火。每具木乃伊手中都握着审判天平,托盘上凝结的黑血正滴落在地,在沙面蚀刻出倒置的安卡符号。

陈默的罗盘突然脱手飞出,悬浮在半空展开星图。当九星胎记与天狼星的双重星轨连成直线时,金字塔顶端的拉神之眼应声亮起,一道强光穿透三层石壁,将木乃伊的影子投射在星棺残影上。诡异的是,那些影子的轮廓竟与浮雕上的祭司完全重合,而中央星棺的棺盖,不知何时已完全打开。

“他们在重启奥西里斯审判。”江远的骨针悬浮在胸前,映出木乃伊身上的金箔纹身——那是初唐四脉的族徽,陈氏的罗盘、苏氏的唐刀、江氏的骨针、那氏的机关伞,正以诡异的方式与古埃及符号融合。当第十二具木乃伊踏出阴影时,陈默瞳孔骤缩——那具木乃伊手中捧着的,正是父亲陈振海失踪前携带的半块罗盘。

“默儿!”

突如其来的呼唤让陈默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是父亲的声音,带着撒哈拉的风沙与十年未见的沧桑。他猛然转身,却只看见时空裂缝中闪过的衣角——是1983年科考队的卡其色制服。裂缝深处,星棺残影正在显形,陨铁碎片上刻着与自己胎记完全相同的九星图,而碎片中央,嵌着半枚泛着紫血的逆星核。

苏璃的唐刀劈开两具木乃伊的攻击,刀刃上突然浮现出母亲若兰的地络纹身投影。“他们的目标是星棺!”她厉声喝道,唐刀斩向天平锁链的瞬间,沙面下突然涌出青铜蛇形机关,将四人的退路封死。那文雪的机关伞射出十二道银丝,缠住坠落的飞镰,伞面却在逆星核能量下出现焦痕:“地脉在排斥我们!陈默,用你的胎记!”

陈默咬紧牙关,解开衬衫领口。九星胎记在强光下几乎透明,每颗星斑都对应着金字塔内的一处星核节点。当他将手掌按在浮雕上的陈玄策星图时,整座金字塔突然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时空裂缝骤然扩大,星棺残影化作实体砸落在地,棺盖弹开的刹那,逆星核碎片的紫光与他的胎记完全共振。

“警告:九星归位者,将承受虚星之噬。”

古老的吟唱从星棺深处传来,陈默看见无数光带从金字塔各层汇聚而来,每条光带都映着守陵人后裔的青胎记。逆星核碎片突然悬浮而起,碎片表面浮现出全球地脉的投影,北极的寒冰齿轮、玛雅的羽蛇神图腾、亚特兰蒂斯的潮汐神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紫血侵蚀。

“父亲……你到底在金字塔里留下了什么?”陈默喃喃自语,指尖即将触碰陨铁碎片的瞬间,苏璃突然拽住他的手腕。少女的掌心有常年握刀的薄茧,却比他想象中更温暖:“还记得秦岭神树的警告吗?逆星核碎片会吞噬血脉!”

但太迟了。碎片表面的九星图突然亮起,陈默后颈的胎记如被点燃般剧痛,他看见自己的血液正化作光链,将星棺与金字塔顶端的拉神之眼连接。十二具木乃伊同时跪下,天平托盘上的黑血凝聚成星图,指向陈默心脏的位置——那里,逆星核的共振频率正在与他的心跳同步。

“当九星与天狼星连线断裂——”最中央的木乃伊突然开口,声音像砂纸摩擦石板,“地络将被逆星核熔铸成棺。”话音未落,星棺突然爆发出强光,陈默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初唐陈玄策与埃及法老共饮血酒、1983年科考队在金字塔内遭遇风暴、母亲若兰将半块罗盘塞进幼年自己手中……

“陈默!”江远的骨针突然刺中他后颈的大椎穴,剧痛让陈默猛然惊醒。星棺残影正在消散,逆星核碎片悬浮在掌心,表面的紫血已渗入他的皮肤,在胎记周围形成细小的裂纹。那文雪迅速展开机关伞,伞面投射出女真族的封星咒:“快离开这里!地脉在重构星图!”

四人冲向石门的瞬间,金字塔顶层的拉神之眼突然闭合,整座建筑陷入短暂的黑暗。陈默回头望去,星棺残影消失的地方,沙粒正自动排列出一行古埃及圣书体——那是父亲陈振海的笔迹:“星棺即钥匙,逆星核乃锁芯,默儿,去亚特兰蒂斯找潮汐守望者。”

当他们跌出金字塔时,撒哈拉的夜空已彻底改变。天狼星的位置出现三重星轨,最内层的紫星正以顺时针方向旋转,而陈默掌心的逆星核碎片,不知何时已与胎记融合,在皮肤下形成半透明的星图纹路。苏璃的唐刀突然指向尼罗河方向,那里的河水正在逆流,月光下,隐约可见河底浮现出亚特兰蒂斯的城廓残影。

“三天后就是九星连珠。”江远捡起地上的骨针,针身映着紫星,“毕摩经说,当虚星与逆星核共鸣,守陵人将成为地络的活祭。”那文雪擦拭着机关伞上的紫血,伞面的星图纹路已多了一道裂痕:“1983年的科考队,很可能早就知道星棺的存在,若兰姐当年留下的太阳船航行图,或许就藏在金字塔的地宫里。”

陈默凝视着掌心跳动的紫光,后颈的胎记仍在发烫。他想起父亲失踪前寄来的信,最后一句写着:“如果有一天你的胎记开始共振,就去胡夫金字塔,那里藏着四脉守陵人最危险的秘密——我们守护的虚星,本就是逆星核的另一半。”

夜风掠过金字塔尖,带走了星棺残留的吟唱。陈默不知道,在金字塔深处的星图密室里,十二具木乃伊正重新躺回石棺,他们胸口的逆星核碎片此刻全部指向东方——那里,秦岭神树的根系正因为这次共振而渗出紫血,树冠上方,九星连珠的星芒已开始勾勒出虚星的轮廓。

而他更不知道,远在大西洋底的潮汐神殿,青铜巨柱表面的古埃及文字正在变化,初代苏氏守陵人与亚特兰蒂斯女王的共生契约,正因为逆星核碎片的苏醒而浮现出后半段:“当九星守陵人接纳逆星核之时,地络将迎来最终的涅盘与崩塌。”

沙粒钻进陈默的指缝,带着金字塔千年的温度。他握紧了罗盘,指针此刻正稳定地指向北方,却在刻度“亚特兰蒂斯”处留下一道血痕。苏璃递来水壶,壶身映着她担忧的眼神,江远已经开始用骨针在沙面绘制星轨,那文雪则低头研究着机关伞上的新纹路。

“下一站,亚特兰蒂斯。”陈默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胎记的灼痛渐渐平息,却在每一次心跳时传来微弱的共鸣,“但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搞清楚,为什么我的胎记会和古埃及的星棺产生共振,还有——”他举起掌心,紫芒在月光下忽明忽暗,“逆星核碎片里,为什么会有我父亲的记忆。”

尼罗河的水浪声传来,带着撒哈拉罕见的湿润。陈默望向星空,天狼星的三重星轨正在重组,而属于他的九星胎记,正成为这场地络危机的核心。古老的诅咒已经启动,守陵人的使命,终将在星棺开启的瞬间,露出最残酷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