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两个小时前。
穆舒晴深吸最后一口气后,踮起脚尖悄悄的离开了学校,经过一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回到了村口。
村口的枫树已然失去了秋日里的辉煌,只剩下残枝败叶,它们也即将化为养料反哺于枫树。
树叶的一生只是为了归根吗?
那我的一生呢?
如此荒唐可笑,戏剧性的一生为什么是我的生活!
她的面前缓缓出现了一个装满青苔和爬山虎的小屋,小屋外的庄稼地空空荡荡,寂寥和破败感扑面而来。
小屋内很多的家具都不知所踪,锅、碗筷还有小沙发等精心装饰的家具如遭贼一般洗劫一空,说是家徒四壁也毫不为过。
穆仁一身白色的大衣品了一口酒,懒洋洋的靠在了墙壁上,辛辣的口感刺激着他的食道,发出抗议的咳嗽声,他的左手和右手都失去了小拇指,看起来格外凄厉。
穆仁歪着头看到了走进小屋的靓影顿时怒上心头,支楞其身子,就朝着穆舒晴跑来,满口污言秽语。
“兔崽子,都是你这个野种,害得我失去了小拇指。”穆仁一巴掌就要落在穆舒晴的身上,但是被躲开。
“自作孽不可活。”穆舒晴的眼中闪着磅礴的杀意。
“哼,你回来了就行,正好隔壁村的二狗需要娶媳妇,把你拉过去正好能凑钱还上剩下的钱。”
穆仁闪过一抹邪笑,作势就要去抓穆舒晴的手。
“你这个人渣,我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居然想让我嫁给隔壁村七十岁的傻子。”
乌黑深邃的瞳孔释放出冷冰的寒气,让穆仁抱紧了身子。
“女儿?哈哈哈哈。”穆仁捧腹大笑,甚至拍起了肚皮,“笑话,你就是个野种,是那个娘们和谁的露水情缘。”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而她的逆鳞毫无疑问就是妈妈。
就是眼前的这个人渣亲手害死了妈妈,就连妈妈的遗物都不放过。
“人渣,被人当枪使都不知道,甚至还洋洋得意以为知道了全部的真相,你是走狗吗?”
口诛笔伐,字字诛心。
“住口,小孽种!”穆仁指着眼前光鲜亮丽的身影眼中满是鄙夷不屑:“他凭什么骗我?是我欠他钱,他有必要骗我吗?”
“倒是那个娘们,挺能演啊,一个大尾巴狼装什么纯洁小白花。”穆仁将手上的啤酒瓶狠狠的砸在地上。
玻璃碎渣瞬间散落一地,不过碎成渣渣的还有穆舒晴的最后一丝理智。
穆舒晴的眼中闪过熊熊烈火,捏紧拳头一拳打在了穆仁的鼻梁上。
暴起之势,令穆仁目瞪口呆,被打的鼻梁倾斜、血流不止。
“你就是个无药可治的魂淡,你是小脑发育不完全,大脑完全不发育吗?”
“连那个带你去赌的人是善是恶都分不清,你的是非判断观就和你人一样差劲吗?”
穆仁啐了一口唾沫,抹了抹鼻子上的湿润感,凶神恶煞瞪着穆舒晴。
“兔崽子,两个月不见长本事了啊,知道反抗了。”
穆仁的醉意被这一拳打醒,他看着眼前道貌岸然、仿佛站在制高点的人,眼中闪过一抹猩红。
“一味的顺从只会让你这只喂不饱的狼变本加厉。”穆舒晴不以为意,但是她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穆仁举拳就朝着穆舒晴的小腹打去。
这张脸还是挺好看的,要是打没了,隔壁村傻子不要了怎么办?
穆舒晴不敢托大,双脚紧紧的向地面借力,双手呈防御状挡下这一击。
饶是如此,穆舒晴还是倒退了三步。
男女生之间的力量差距还是太大了嘛!
感受着双臂隐隐作痛的触感,穆舒晴的心沉了几分。
“怎么了?小孽种。”穆仁歪斜脑袋,一脸兴奋的看着她仿佛是在看钱财一般。
“人渣,今天我就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在来的那一刻,穆舒晴就做好了这一准备。
陈馨雨同学,你之前在天台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忘,那个胆小怯弱,不敢反抗高压的穆舒晴已经死了。
陈胜吴广起义付出的代价是生命的代价,哪怕他们的反抗没有得到希望的结果但是至少开创了先河。
能够牵起我心动的,也是这一辈子唯一一位心动的女孩的手,我已经很满足了。
谢谢你教会了我自尊和反抗。
能够得到你的初吻,我倍感荣幸,也同样受宠若惊,我不知道我此生的意义还有什么。
人身保险居然被人渣视为救命稻草,他居然肯下定决心,难怪之前对我们娘俩非打即骂,却在那一天突然支持我们出去玩。
不知道小家伙醒了没有。
想想应该没有吧,小家伙睡觉的样子好可爱,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
从学校到这里需要一个多小时,不知道我定时发送的短信能不能收到,不知道她看到我的消息会是什么反应。
一定会生气、很失望吧,不过我应该没有机会见到了吧。
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拉着他同归于尽,让终焉的业火焚烧他恶贯满盈的一生!
穆舒晴拾取地上的扫把当做武器,就迎上了穆仁的攻击,拥有武器加持的穆舒晴让穆仁深感棘手,只能狼狈躲避。
穆仁看准她横扫的后摇一拳打在了穆舒晴的小腹,剧烈的疼痛感让她胃酸倒流,口中一片酸涩。
趁她病,要她命。
穆仁一把将穆舒晴推倒在地,双手锁喉,紧紧的压制她。
“小杂种,你好像还没搞懂吧,看样子你好像知道了当年不少的真相,不过你好没有调查完整吧。”
张烈的窒息感让穆舒晴直接用嘴巴吐气、呼气,脸颊涨的通红。
“你以为我只买了一份保险吗?”穆仁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双手继续压制穆舒晴。
“当初我买了两份保险,一份是那个娘们,至于另一份···”
穆仁顿了顿,冷笑不已,手中的力量却丝毫不减。
“另一份则是你这个孽种的,结果他居然失手了,到头来只让那个娘们走了。”
“当时的事情闹得太大,就连新闻媒体都来报道,害得老子拿来的赔偿金最后还要分出一大半给你去上学,供你吃喝。”
“什...么!”
穆舒晴的心头仿佛被一柄重锤痛击,她并不知道还有自己的一份保险。
穆仁用手肘压制着穆舒晴的咽喉,将她的双手交叠,用大腿压住,穆舒晴两条腿拼死反抗但是收效甚微。
穆仁的手伸进穆舒晴的口袋从中取出一块怀表。
穆舒晴睚眦欲裂,双腿的反抗的更加激烈。
妈妈最后的遗物,绝对不可以!
穆舒晴的腿根本无法伤到穆仁,只能孤注一掷期望脚边的那把扫把能砸到穆仁。
穆舒晴尽全力的用脚后跟勾住扫把,接着用运足球的姿势将扫把运到腿上,用力一踢,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它的身上。
木棍精准无误的命中穆仁的脑袋,趁着他恍惚的一瞬间,穆舒晴金蝉脱壳,将穆仁压制在地上,扫把紧紧的抵着他的咽喉。
“人渣,你必须死!”
口、鼻无法呼吸,穆仁的脸颊青的发紫,双手胡乱的摸索着,接触到了一块较为完整的玻璃碎片。
猩红一闪,穆舒晴匆忙躲避但是还是被划伤,左眼的视线瞬间变为了灰色。不过却将穆仁右手的玻璃渣甩开。
穆仁的双手成拳,拳拳如肉打在了穆舒晴身后还没愈合的伤痕上。
血液在顷刻间浸湿了她的背后,甚至隐隐渗出衣服,淡淡的铁锈味充斥在凄凉的空气中。
穆舒晴口中憋着气乱了,撕心裂肺的疼痛让穆舒晴紧咬银牙,她不能松手,但是气息一乱,一切就完了。
穆仁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他改主意了,这野种必须死!
攻守之势转换。
穆舒晴再次被压制在地,而那块怀表在她的面前彻底碎裂,无数细小的零件和碎片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四散飞溅···
到头来,妈妈最后的东西也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