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他可真贱啊(1 / 1)

西郊监狱的铁门在身后缓缓合拢。

“你请的律师到底靠不靠谱?都这么久了还在提审阶段,不会是骗你钱的吧?找个三脚猫的律师,就打官司。”邓愉阳走了几步就停下来,拦住谢安宁,“你看他刚才强颜欢笑的样子,他当年可是高考的状元,寒窗苦读十几年,最后就为了把寒窗换上铁?”

谢安宁只觉得耳朵嗡嗡的直响,听不清邓愉阳在她耳边没命的唠叨。

“你看那是你小舅吗?”她眼神直直的看着正前方,后背却好像瞬间被无数根钢刺在扎。

监狱门口的梧桐树下,陆淮渊倚着黑色迈巴赫,指间香烟明灭。

隔着十几米距离,男人周身萦绕的寒气却能窒息的压过来,连空气都仿佛结了冰。

邓愉阳顺着谢安宁的视线看过去,脑子里轰的一声炸开,他要死定了。

\"你要害死我啊!\"邓榆阳的声音发颤,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怎么能让小舅来这里接你?\"

谢安宁没功夫搭理邓愉阳的犯蠢,她是活够了,还是作大了,这种地方通知陆淮渊来接她。

现在是有一种可能,也是让她最痛苦绝望的可能,陆淮渊其实什么都知道,他一直派人在暗中跟踪她,她自认为的小心翼翼,在陆淮渊面前就像是滑稽的跳梁小丑。

陆淮渊弹落燃尽的烟蒂,修长手指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西装袖口,每个动作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当那双淬了冰的黑眸抬起时,邓愉阳往后退了几步,一想到周怀京让他照顾谢安宁,又跨步上前站在谢安宁的前面。

\"还不滚过来?是想让我过去接你们?\"陆淮渊沉冷的开嗓。

邓榆阳双腿发软,僵在原地连吞咽都困难。

谢安宁走到陆淮渊面前时,脚步也并不轻快。

她余光盯着脚下泛着冷光的沥青地,邓榆阳那句\"联系不到你,你或许已经在地底下了\"在耳畔炸响。

邓愉阳是陆淮渊的外甥,虽然他性格火爆吊儿郎当的,不是能拿这事开玩笑的人,故意吓唬她。

谢安宁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陆淮渊周身翻涌的怒意。

“我可以解释。”

谢安宁话音未落,陆淮渊已经欺身上前。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指尖几乎要陷进皮肉,“人看好看了?”

谢安宁疼得眼眶发红,脖颈被掐得微微后仰,心慌的眼神对上那双盛满怒意的眸子,好像下一秒,她就要被这个男人活活的掐死。

原来陆淮渊早就知道了一切,平常那些不动声色的试探、若有若无的监视,是他故意看她怎么在她面前拙劣滑稽的表演吗。

“我必须要救他出来,他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她挣扎着开口,下巴的疼痛让声音发颤。

这声必须,谢安宁还是这样的态度,她倒是真的什么都不怕。

陆淮渊周身的寒意骤然暴涨,他掐着她下巴的手骤然收紧,谢安宁疼得闷哼出声,“只要让他恢复自由,我可以永远不跟他见面。”

谢安宁泪盈盈的眸子看着陆淮渊,她强迫自己不要害怕,冷静下来,最好铤而走险去拨条生路,借着陆淮渊的手,放周怀京自由。

陆淮渊身上翻涌的怒气还没散,现在更是裹挟着某种更复杂的情绪。

“他只是想救我出谢家,他没做错过什么,就因为他无权无势,让他落到这种处境,我怎么可能在外面心安理得,只要他能出来我就安心了,这些罪也算是赎完了。”

说着说着,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她仰着头,红着眼眶直直望着眼前人,想从那张阴沉紧绷的脸上,寻找出蛛丝马迹。

陆淮渊越不说话,谢安宁心里的口子就被戳的越大。

“你是在我这里收获同情?让我帮你把人救出来是吗,谢安宁我现在对你是太娇纵了,娇纵到让你不把我当人看?”

终于开口的陆淮渊,嘴角勾起的弧度没有半分笑意。

谢安宁小声呢喃,“我没这么想过,你误会了,我可以回去了吗?事情就是这样子,该说我都跟你说了,这次没有瞒着掖着,我要为我做过的事情负责。”

陆淮渊从谢安宁的字里行间里,根本就没有一句是提到他的感受,好像他怎么样都无所谓,她活着只有一个信念,把在监狱里的小竹马给救出来。

谢安宁是习惯性的利用他,把他当成工具人,工具人怎么可能配有喜怒哀乐呢,他最好装作无事发生。

谢安宁现在满嘴都是,她要为了另一个男人忏悔赎罪,在歌颂着他有多伟大无辜,为了救她,可以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她就差哭着来恳求他,“能不能把周怀京给救出来。”

谢安宁揉了几下被捏痛的下巴,心里明明慌的要死,脸上地表情却隐藏的很好。

她抬眸问,“陆淮渊你是让人跟踪我吗?”

陆淮渊冷笑出声,“不然呢?”

谢安宁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发脾气,讽刺的自嘲笑道,“我真惨啊,我还以为我离开谢家就自由了,没想到是解开了一把锁,又换了一把新锁。”

陆淮渊晒笑,“你勾引我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很多东西不是白来的,谢安宁你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还收不起来,我去帮你处理,你不是有念想吗,我帮你吧这个念想断了,死人是用来怀念的,我不介意你一直怀念。”

邓榆阳跟谢安宁两人同时僵直住。

谢安宁不可置信的看着陆淮渊,突然她发疯一样的抱住他的胳膊,“陆淮渊你不能这样,你如果伤害他,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陆淮渊拽住谢安宁手腕几乎将她拖到车上。

车门关上的刹那,气氛诡异恐怖的如同死祭。

几小时前,他在办公室接到司机电话,知道谢安宁提前在胶州路下车。

他还在想是不是盯得太紧惹她不高兴,用这种方式去抗议每天司机接送,在谢家她就不喜欢这样,他这么安排也是为了让她出行更方便点,已经想好了怎么回去哄哄她。

要不是林南栀发来的那几张照片,打碎了他所有的自欺欺人。

他可真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