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皇权式微(1 / 1)

陈良心中怒火翻腾,恨不能拿刀鞘狠狠地给代夫人来上两巴掌。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男人,生的玉树临风,款款而来。

他穿着一身玄青色常服,气质风流,朝着皇帝拱手作揖道:“陛下,臣因处理政务来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男人口中满是歉疚,可这话却有些耐人寻味。

陈良更诧异的是,这个男人,竟然可以不下跪。

这让他很不爽。

每次见皇帝,他都跪的双膝红肿,到底算什么!

皇帝淡淡的扫了台下的男人一眼,眸中隐下一抹冷光,笑道:“赵爱卿勤于政务,何罪之有。”

“赐座吧。”

听着皇帝的话,陈良心底一激灵,姓赵?莫非就是赵尚书,赵如信他爹?

赵匡衡淡淡一笑:“谢陛下。”

说罢,他准备朝着自己的位置走去。

宛阳长公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面上满是冷意。

一个礼部尚书,于宫宴上迟到不说,竟然见皇上而不下跪!简直岂有此理!

这大明,难不成真要江山易主不成!

怒火几乎要吞噬理智,长公主当即冷笑:“赵尚书一个礼部尚书,竟不知有何政务,连宫中的赏花宴,都能迟到,你我竟不知赵大人如此鞠躬尽瘁!”

言外之意,你一个管外交的,能忙到哪去。

皇帝扫了一眼长公主,又瞥了一眼赵匡衡,没有开口。有人为他发声,他自然巴不得。

赵匡衡淡淡一笑,姿态放的极低:“公主殿下所言极是,只是,近来突厥常犯我边关,陛下命微臣处理好两国和谈一事,微臣阅览群书,故而耽搁了一些时辰,还请殿下勿怪。”

他不轻不重的将长公主给噎了回去。

毕竟,突厥来犯是大事。

自魏国公全族被灭以后,大明与突厥之间的关系,便十分紧张。

尤其是这刚开春,突厥犯我边境便更加频繁了。

长公主被噎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这就是朝中无可用之人的后果,消息闭塞。而皇帝,事关国家大事,自然也不会告知长公主。

太后忽地笑着开口:“好了好了,些许小事,今日宫中百花盛开,莫要因此而扫了兴致。赵大人既然过来了,就赶紧入席吧。”

太后眸光温和,看似不偏不倚,算是全了各自的脸面。

陈良却听得暗暗心惊。

太后看似谁也没帮,只为了照顾皇家颜面。可陈良却明显瞧得出来,太后是偏向赵匡衡的。

这究竟是为什么?

陈良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台上坐着的三人,只觉得坐在正中间的皇帝,莫名的有些替他……窝囊。

明明他是掌管整个大明的帝王,万千子民都要匍匐于他的脚下,高声一句万岁。

可现如今,整个台上,一位养他的母亲,一位结发妻子,却都没有选择站在他那边。

反而,为一个臣子的不敬,找了诸般借口。

换作是他,早就拿大刀砍人了。

长公主眼睁睁的瞧着这繁花似锦下面,隐藏着暗流涌动。她愤懑的品尝了一口酒,却只觉得桌上的酒,索然无味。

陈良将长公主的不快瞧在眼里,又瞥了一眼今晚一直没怎么开口的长乐郡主,心头一叹。

陛下底气不足,外有野心勃勃的臣子,内有不安于室的妻子和母亲,很难态度强硬起来。

说来,上次探秘阁中,阁主告诉他,陛下有两位成年皇子。

一位定王,一位慎王。

慎王因替魏国公之女求情,被陛下不喜,降为慎郡王,慎王妃也因为魏家连累,由妻贬妾,被皇家玉牒除了名,成了慎郡王后院中的一个姨娘。

可今日赏花宴上,似乎两位王爷,都没有出现。

正想着,忽觉得衣袖被人拽了拽。

陈良低头一看,发现是长乐郡主。

“郡主,可是有事?”

“陈大哥,这里有些闷,我想去……更衣。”

沈怡韵的脸上闪过一抹娇羞,毕竟这种私密的事,说来的确有些丢人。

陈良愣了愣,反应片刻才恍然发觉她的意思是想上个厕所。

可,他是个男人啊。

这小姑娘可真是,一点儿不避忌他。

想了想,陈良哭笑不得道:“郡主,这种事得让枝香陪着才行。”

长乐的脸更红了,嗔了他一眼道:“自然是让枝香陪着我。只是更衣过后,我想去御花园外的湖心亭坐会儿,我与枝香二人,有些不稳妥,想让你陪同一二。”

事实上,她是想和陈良单独待一会儿。

陈良心下微松,向长公主请示过后,这才跟着长乐郡主出去了。

长乐郡主有宫人带领,带着枝香往恭房去了。

陈良则立在外头,抱着大刀有些百无聊赖的踢着路面上的小石子。

恭房分为两侧,一侧是男人用的,一侧是女人用的。外面有奇石林立的景观。

这一点,倒是与现代人没什么分别。

陈良立在石头周边,抬头观望着周围,一边观赏着景致,等沈怡韵的空档,突然有个男人跌跌撞撞的朝着陈良扑了过来。

瞧着,有点喝高了。

好在,陈良十分机敏,没让男人醉在他身上。

而是身子一侧,让男人险些磕在园子外的石头上。

“陈良!你!”

男人吓得清醒许多,捂着胸口惊魂未定,一身酒气瞪着陈良。

听到自己的名字,陈良还有些意外。

夜间,园中并没有什么光亮,全靠天上的月光,因此陈良也并未注意。

男人这一声喊,不由激起他几分好奇。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眼前的男人,竟然是刑部侍郎,余舱。

陈良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面上却是错愕道:“原来是余大人啊,哟,不好意思,方才瞧错了,只当是哪个醉酒的小太监,有眼无珠往本大爷身上撞呢!”

一句太监,一句有眼无珠。

愣是把余舱气的火冒三丈。

他指着陈良的鼻子气道:“陈良!你竟敢这般辱骂我!”

陈良摊了摊手,十分冤枉:“余大人何出此言啊?我不过是误会而已,这才认错了!”

余舱:“你!”

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毕竟,再复述一遍陈良的话,就等于是再骂自己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