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前走，想要越过大殿中央，到台阶前。
但云慕笙却突然大喊，“妈！不要！！！不要再往前走！前面有道鸿沟！地砖下面就是悬崖！危险！”
也许就是刹那间。
他的脑海中迸出电光火石来。
他似乎想起了一些零碎的片段。
母亲温柔唱着童谣的声音，母亲摸他脑袋的画面……
那些都是真真切切属于他自己的记忆。
他似乎能想起来一些了。
“曜曜……”
蓝初瓷愕然看向云慕笙。
他喊她“妈”了？
这一声“妈”让蓝初瓷瞬间泪崩！
她听他的话！
没有再往前走。
“妈，不要和她换，我和大哥都不希望你出事……”
战景墨心急如焚。
他不想母亲为了救他们而献出生命。
就算用一命抵一命，云昭华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云慕笙也不希望她做出交换。
与魔鬼做交换。
魔鬼想要的是全部！
他太了解云昭华了。
隐忍筹谋数十年，不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她出尔反尔！
绝不会放了他们的。
“真是个叛徒啊！亏我养了你几年，你却向着她！”
云昭华狠狠瞪了一眼云慕笙。
突然举起一只手，手中多了一个遥控装置。
她按了一下其中的按钮。
忽然，大殿的正中间，一排地砖缓缓移开。
将整个大殿割裂开来。
也将蓝初瓷阻隔在另一边。
她朝下面看了一眼。
下面真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而她的两个儿子所在的方位，只要他们坠落，一下子就会坠入深渊。
云昭华隔着深渊看向蓝初瓷。
“你想交换，以一换三啊？太贪心了！你只能换一个。你打算换谁呢？”
她笑得越发诡异。
蓝初瓷揪紧心脏。
云昭华走下台阶来，站在深渊的另一边，与蓝初瓷对望，“两个儿子，你选一个吧！！！你放弃的那一个，只要我操控按钮，就会直接掉下去！”
蓝初瓷：“……”
明显是云昭华故意刁难。
两个都是她的亲生骨肉。
她不可能选一个放弃一个！
“如果两个儿子我都要保呢？”
蓝初瓷握了握拳头，强迫自己冷静再冷静。
“那就拿你男人的命来换，我要战夜擎死！”
云昭华切齿，发狠地说。
“不可能！我不可能让我男人去死！我不希望他们有事！云昭华，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如果你愿意坐下来和谈，我们好好谈谈。
“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我可以赔偿你，你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开口！”
蓝初瓷只能缓兵之计。
也在为战夜擎和樊天喆他们争取赶来的时间。
云昭华：“如果我说，我想要你拥有的一切呢？你的财富，你的地位！”
蓝初瓷毫不犹豫，“可以！你想要，都可以给你！”
“我可要不起！”
云昭华又不傻，她要得起也怕没命花。
“这样吧！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做到，那么，我就放过你的儿子！饶他们两人都不死！”
“你要我做什么？你说！”
蓝初瓷眼神坚定，儿子就是她的软肋，为了儿子，她可以不惜一切。
“来人！”
云昭华再次下令。
很快，一行黑衣人提着几桶玻璃渣，倒在地面上，铺成了一条十米长的玻璃渣路。
“你只要光着脚，从这条路上走过去！只要你做到，我就放了他们！你要是不愿意，那我现在就送他们下去！”
云昭华晃了晃手里的遥控器。
“别！我做！”
蓝初瓷脱下自己的鞋子，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砖上。
“妈，不要，千万不要听她的鬼话……”
战景墨焦急大喊。
“妈，不要走！不要……”云慕笙也大喊。
蓝初瓷别无选择。
她赤足踏上玻璃渣的瞬间，尖锐的碎片刺入皮肉，鲜血顷刻间洇出。
她的脚底传来尖锐的剧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可她只是微微蹙眉，眼神依旧坚定。
“妈——不要！不要走！”
战景墨眼眶赤红，拼命挣扎着想要挣脱束缚，手腕被粗粝的铁链绳索磨出血痕也浑然不觉。
云慕笙死死盯着蓝初瓷脚下蔓延的血迹，声音嘶哑，“云昭华！你要折磨就冲我来！别动她！”
云昭华却只是阴冷地笑着，欣赏着这一幕，眼中闪烁着扭曲的快意。
“真是感人的母子情深啊……蓝初瓷，你当年害死我丈夫我儿子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蓝初瓷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玻璃碎片深深扎进血肉，每走一步，地上便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血脚印。
她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可她的背脊却始终挺直，目光死死盯着云昭华。
但太痛了！
她不得不停下来。
整个人都摇摇欲坠。
“才走了三米，就受不了了？”云昭华讥讽地晃了晃手中的遥控器，“要是撑不住，你的两个儿子可就——”
“我走！”蓝初瓷厉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脚。
“妈！停下！求你了……”
战景墨目眦欲裂，胸腔里翻涌着滔天的怒火和无力感。
他恨自己无法保护她，恨自己竟成了云昭华伤害她的筹码。
蓝初瓷的脚底早已血肉模糊，鲜血在玻璃渣上蜿蜒成刺目的红。
她的步伐越来越慢，可她的眼神却始终未变。
坚定！
决绝！
甚至带着一丝一勇无前的勇气，像一个英勇的女战神。
一米……
三米……
五米……
八米……
十米……
玻璃渣路上赫然出现一条鲜红的血路。
战景墨和云慕笙都泪目了。
母爱有多深沉与伟大，他们都感觉到了。
热泪滚滚。
鲜血往心里流！
蓝初瓷终于走到尽头，染血的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
身形踉跄了几步。
声音沙哑却冰冷，“云昭华……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放了他们！”
云昭华盯着她惨白的脸，忽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真是愚蠢！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他们？我就是想变着法子折磨你！看到你受尽折磨，我真是痛快极了！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现在啊……来吧！”
她猛地举起遥控器，“我要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宝贝儿子们怎么坠入下去！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生离死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