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阮流筝像往常一样哄睡儿子,她回到书房又看了眼微博的热搜榜。
等确认一切都在按照预想的轨道进行时,她放心地回到房间,拿起睡衣准备进入浴室,洗澡睡觉。
然而,就在她刚走到浴室门口时,床头柜上的手机不期然地响了起来。
阮流筝脚步一顿,她抬眸望了眼外面的天色,好看的眉头渐渐拧紧。
她抿了抿唇,脚下一转,走到床头柜前拿起手机,清冷的眸子触及到屏幕上不断闪烁的名字,神色微微一怔。
竟然是闺蜜叶疏桐的电话!
叶疏桐从来没有在这个时间段给她打过电话,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情,阮流筝清丽的眉眼染上几分担忧。
她毫不犹豫地接通了电话,但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叶疏桐的声音,而是一名陌生的男人嗓音。
阮流筝心口一紧,她静静地听着对面人的说话声,淡粉色的唇瓣渐渐抿成了一条直线。
等听完事情的来龙去脉,阮流筝朝对面的人微微表达了下歉意,然后挂断电话。
清冷的眼眸中满是焦急与担忧。
她放下睡衣,重新拿起一旁的外套,脚步匆匆的就离开了悦澜华府。
刚刚的电话是一名侍应生拿着闺蜜叶疏桐的电话打来的,还是工作在云城最大的私人会所爵色的侍应生。
虽然不知道闺蜜为什么会在这么晚的时间去爵色买醉,但是阮流筝猜测,肯定与今日的热搜榜以及时慕风有关。
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叶疏桐从爵色带出来,趁着那些闻风而动的狗仔没有发现之前。
因为叶疏桐的职业和身份是绝对不允许她这样做的。
阮流筝强忍着心底的担忧,一路风驰电掣地赶到爵色。
此时,她是无比的庆幸,闺蜜在来之前还存在的理性,知道来爵色这个私密性和安保性极强的会所。
而不是去其他那些乌烟瘴气的会所,不然她这刚刚降下去没多久的热搜就要再次荣升热搜榜第一了。
到时候就真的是难以控制的舆论了。
阮流筝望着面前满是纸醉金迷气息的会所,她深吸了一口气,信步走了进去。
找到侍应生所说的包厢,阮流筝没有任何犹豫地推开门。
果然,闺蜜叶疏桐正柔若无骨地躺在沙发上,她双颊醉着红晕,眼眸微醺,周身包括整个包厢都散发着浓浓的酒气。
阮流筝望了眼桌上摆放的密密麻麻的空酒瓶,眉心轻轻蹙起。
“你就是阮小姐吧?叶小姐刚刚嘴里一直叫着你的名字,喊着让你来接她。”
一旁的男侍应生看见阮流筝,唇角挂上一抹客气的微笑,开口说。
阮流筝轻轻颔首,她上前扶起叶疏桐,清丽的眉眼透着一抹担忧。
“疏桐还好吗?”
叶疏桐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开妩媚潋滟的眼眸,她朝阮流筝傻傻一笑,继而配合地伸手就着阮流筝的力道起身。
“阮流筝,我这里好难过,你来陪我喝酒好不好?”
叶疏桐手捂着胸口,漂亮的眼眸定定地看着阮流筝,神情委屈。
阮流筝微微一怔。
望着好友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眼神,清丽的眉眼划过一抹无奈。
可心底却溢满了心疼。
她们两闺蜜还真是同病相怜,都败在了爱情上,还都遇到了渣男。
命运还真是捉弄人啊!
阮流筝叹息一声,她扶正叶疏桐歪倒的身子,语调放低,嗓音轻柔地安抚叶疏桐。
边安抚边带着人往门口的方向走。
男侍应生本想伸手帮忙,可奈何叶疏桐除了阮流筝,谁也不让碰。
阮流筝见此,只能朝男侍应生摇了摇头,随后略有些艰难地朝着门口走去。
阮流筝几乎是半抱着叶疏桐来到了楼梯口,眼瞅着就要走到一楼,却迎面被一群人拦住了去路。
阮流筝眉心微皱,清冷的眸子轻轻一抬,神色一如既往的淡漠。
她礼貌地开口,“不好意思,麻烦…”
话说到一半,阮流筝突然止住了话音,清冷的眼眸静静地望着挡在面前的那群人。
清丽的眉眼倏然染上几分不耐。
傅砚辞亦是如此。
他被人簇拥着,周围都是一些与他关系还算不错的公子哥。
本来今晚他应该留在公司处理热搜上的那些事情,但他今日着实被阮流筝气得不轻。
不管怎样都看不下去那些文件,索性答应朋友的邀约,来爵色散散心。
却没想到竟然会遇上阮流筝!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
一面假惺惺地向他提着离婚,一面暗地里调查他,像个甩不掉的跟屁虫一样。
真是…
傅砚辞眼眸一沉,漆黑的眼眸微微撩起,他冷哼一声,“怎么,不装了?”
“为了能引起我的注意力,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很显然,他没有看出阮流筝眸底的不耐,只一心地认为阮流筝仍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
就连白日里阮流筝的那一番行为,他也认为是阮流筝的故意为之。
只因他坚信,阮流筝根本就不会舍得与他离婚!
而阮流筝几乎是一眼看穿了傅砚辞的想法,她冷笑两声,眸色淡淡的扫了眼傅砚辞。
启唇说,“你挡路了,能让开吗。”
虽是疑问句,但阮流筝却没有给傅砚辞回答的机会。
她一说完,便搀扶着叶疏桐往前,根本就不顾还没有让开的傅砚辞。
神色淡漠,连眼眸都懒得再抬一下了。
傅砚辞见此,立刻怒从中来,他脸色一冷,侧身挡住阮流筝二人的去路。
神情是说不出的轻蔑与不屑。
“阮流筝!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你闹也该有个限度!不要仗着我对你的那点情意,就肆无忌惮地挥霍,别等到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
阮流筝望着牢牢挡在面前的傅砚辞,知道若是不说清楚,她和叶疏桐是不能轻易离开了。
她心一沉,慢慢地直起身体,抬眸看向傅砚辞,清冷的眸中凝着深深的讽刺。
“情意?傅砚辞事到如今,我们之间还有情意可言吗?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心里比谁都明白,我这次是认真的!”
“你只是怯懦地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不愿意承认罢了。”
阮流筝语气微微一顿,清丽的眉眼愈发讽刺,“就如同当初你不愿意承认,不愿意看清自己父母去世的现实一样。傅砚辞,你总是如此,一旦有什么事情脱离了你的掌控,你就会像个胆小鬼一样地躲进自己幻想的世界。”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真正地看清现实呢。”
傅砚辞瞳孔一缩,心口再次涌起了那股淡淡的不适感,且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但他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他神色不变的看着阮流筝,俊美如斯的脸庞上隐隐带着一抹冰冷。
周身气势凛然。
连围在他周围的那群公子哥都不由自主地消了声,呼吸放缓地观察着此时的傅砚辞的脸色。
唯恐一个不查就引火烧身。
但阮流筝却是丝毫不惧,她冷冷的对上傅砚辞的眼神,清尘脱俗的面上看不出情绪。
淡粉色的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傅砚辞见此,神色愈发冰冷,冷峻的眉峰紧紧拧成一团。
“阮流筝!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和你离婚吗?你信不信我…”
“信不信你怎样?傅砚辞,我真的不想再纠缠了。我今天下午发给你的文件你应该看了吧?”
阮流筝略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清丽的眉眼隐隐透着一股厌烦。
她继续说,“我已经不想再给你时间,等着你去认清现实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这三天就算你真的能将热搜的事情解决,那么文件夹里的事情你也无法解决。”
“我希望下次见面,你能带来我想要的那份离婚协议。”
话落,阮流筝扶着叶疏桐,不容拒绝地推开傅砚辞,腰背挺直,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傅砚辞的视线。
她神色淡漠,倩丽的背影优雅且透着一股冰冷。
令周围的那群公子哥丝毫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阮流筝两人离开。
而傅砚辞早就在听见那份文件夹的时候,就愣住了神。
只因,那份文件夹里的东西,是足以毁掉他,毁掉傅氏的。
他根本就没想过阮流筝会真的拿那份文件夹威胁他,也根本没想过阮流筝这次的骨头会如此的硬!
无法否认,傅砚辞心底里一直以来都坚定不移的想法隐隐有了动摇趋势。
他终于不得不相信,阮流筝此次真的不一样了。
可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阮流筝真的要离婚,可是阮流筝这些年对他的感情是做不得假,那么深的感情,他不信阮流筝能在一朝一夕之间忘却。
傅砚辞眼眸一暗,他扬唇,菲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浅薄的弧度。
冷峻的眉眼中再次闪现出深深的自信。
仿佛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
叶疏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阮流筝推开客卧的房门,清尘脱俗的脸上带着一抹严肃。
她走到床前,略有些居高临下地望着床上装睡的叶疏桐,嗓音清冷,“起床了。”
“我们该谈谈昨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