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察觉到黑衣人的态度竟然明显迟疑起来。

章闻玉投来狐疑的一瞥。

“怎么？”

黑衣人停顿了一下，才继续禀报。

“回丞相，截止目前，属下也只知道这些消息。”

“皇宫和帝都四门的情报，都已因为不明原因被截断了。”

“如今严密的连只苍蝇怕是都飞不出来。”

听着黑衣人一脸为难的道，章闻玉也是陷入沉思似的。

“老夫知道了，你退下吧。”

黑衣人松了口气，向章闻玉行了一礼。

身影很快消失在房中。

房中，章闻玉收起一脸若有所思。

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袍，走出房中。

帝都四门，还有皇宫得消息封锁的如此严密。

不是新帝，就是世家门阀所为。

但能够做到这般一手遮天的程度，章闻玉心中更倾向的还是后者。

方辰虽然有野心，但他并不具备这种实力。

而且，昨晚一事，方辰恐怕在皇宫中都已经自顾不暇了。

更没有过多的力气，来分心应对帝都四门的事。

而昨晚的结果如何，今日早朝，就自然能够见到分晓了。

……

尚明门前。

此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文武百官已经有不少，来到宫门前。

与之前上早朝时不同，今日的尚明门前，汇聚了不少宫人。

手中拿着洒扫的工具，正在打造。

汉白玉铺就的地板上，还能看见水渍的痕迹。

仿佛是经过彻夜的擦洗。

可即便是这样，空气中，依然有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萦绕不散。

就仿佛是在看不见的地方，这里刚经过一场惊心动魄的血战。

甚至在地砖缝隙，和宫门石柱雕刻上。

还能隐约看见，没来得及擦拭掉的血渍。

察觉到这些不起眼的地方，文武百官们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

“章相来了。”

看似不起眼的一句话，却像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霎时，所有官员，几乎都下意识抬起了脖子。

看向远处正在缓缓驶来的马车。

马车停在尚明门前，一道身着一品文官服的苍老身影。

在他人的搀扶下，缓缓走下马车。

“见过章相。”

几名算是章闻玉半个学生的文官，赶紧迎上前去。

“情况如何？”

举目一看，四周并无门阀世家的身影。

借着咳嗽的动作，章闻玉低声问道。

“帝都四门被龙武卫封锁了，无人可进。”

“皇宫里的情况，也差不多。”

文官压低声音回答。

章闻玉点点头，情况倒是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看来，是龙武卫掌握了四门。”

这样看来，这场帝都之战，还是门阀世家占了上风啊。

章闻玉心中叹息一声。

眼看其他官员，也仿佛要朝自己迎上来。

章闻玉却摆了摆手，仿佛在示意他们勿要多言。

毕竟，穿过这道宫门，走进宣政殿。

到时候见到龙椅上坐的会是谁，都还不一定呢！

等待了一会，皇宫内，传来三声锣响。

那是上朝的信号。

听见锣响，百官们便可以进入尚明门，前往宣政殿，准备上朝了。

“呵呵，看来已经有结果了。”

章闻玉意味不明的轻笑，落在百官耳中，仿佛多了另一层含义。

眼看他穿过尚明门，文武百官自然也是紧随其后。

来到宣政殿后，文武百官依然和往常上朝时一样，肃然而立。

但即便是这样，只要稍加留意，就能够注意到。

今日参与早朝的人数，比以前少了大半。

而少的那些人，自然就是出身门阀世家的子弟。

就连以往总是站在章闻玉身后的户部尚书，也就是皇甫家家主皇甫林。

也未在其中。

这个发现，让章闻玉不禁暗自皱眉。

但很快，章闻玉便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昨日一战，波及到整个帝都。

皇甫林作为皇甫家家主，必然是要坐镇中心。

如今一切尚未尘埃落定，皇甫林等人不现身，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这么想的，也不光是章闻玉。

其他文武百官，虽然看起来眼观鼻，鼻观心，静默肃然。

但一路行来，路上连一个锦衣卫都没有看见。

也是让他们认定了一个猜想。

那就是皇宫之战，方辰和锦衣卫，败了！

咚咚咚——

皇宫深处，传来三道雷鸣般的鼓声。

那是早朝正式开启的讯号。

以往这个时候，皇帝早就已经驾临宣政殿，接受百官朝拜了。

可到现在，龙椅上仍然是空荡荡的。

连道人影都没有看见。

“章相，这……该如何是好？”

有人大着胆子，请示章闻玉。

“等着吧。”

章闻玉双眼微眯，不动声色道。

“今日会出现在宣政殿上的人，可是关系到你我的将来。”

看似平静的话语，却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深意。

也让百官们神情微微一变。

就在此时，宣政殿外，传来一声高呼。

“皇上驾到——”

以往听了不下千百次的四个字，落在章闻玉等人耳边。

却有如惊雷般，令他们心头一震！

甚至有几名大臣，在听见之后，控制不住似的撇过头。

往宣政殿门前看去。

逆光中，一道身披龙袍的挺拔身影。

像是开天辟地以来，诞生于天地之间的神只，走入宣政殿中。

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每一步，却都足够彰显其霸烈的帝王之气。

让人心脏感觉到一丝战栗之意！

正是他们早朝上见过无数次的新帝，方辰！

一时间，章闻玉等人，都被方辰的气质所震慑。

竟然都像是忘记了反应似的。

几日不见，眼前的新帝，似乎属于帝王的那股威压，又变得更加强横了！

直到方辰坐上龙椅，睥睨的眼神，缓缓扫过朝堂上所有人。

不怒自威的气势，和底下呆若木鸡的群臣，对比鲜明！

而按照原本的朝堂流程，这时应该群臣齐齐俯首叩拜。

但因为对方辰的出现，太过于震惊。

也让群臣一时间忘了反应！

见此，站在方辰身侧的雨化田，眼神中掠过一抹寒意。

裹挟着先天修为的声音，宛如惊雷般。

在大殿上响起，更像是在每一个大臣耳边炸响。

“既见天子，为何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