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而来的半挂车为了躲避对面超车的小轿车,紧急刹车之后,车头几乎擦着商砚的车过去,但装着半车货物的车身却一个摆尾,直直地甩过来。
视频画质很糊,但那短短的十几秒钟的时间里,莫苒苒依稀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她又点开另外的视频,路口的监控正好拍下这一幕,视频里的黑色的劳斯莱斯被半挂车拍出去几十米,车身严重变形,在马路上滚了几圈之后又翻下护栏,掉进绿化带里……
莫苒苒看完视频,才明白李医生口中的‘奇迹’是什么意思。
商砚在这样惨死的车祸下还能捡回一条命,并且四肢完好,真的是幸运,也是奇迹。
开车的司机显然就没有他这样的好运气,评论区里有人说,那司机胸骨被一根树枝扎透,当场陨命。
莫苒苒甚至很难从现在的商砚身上想象到他当时重伤垂死的情形。
她退出搜索,点开和商砚的对话框,编辑了好几次劝他好好照顾自己身体的话,最后一个字都没发出去。
反而收到了商砚的消息:【到酒店了?】
莫苒苒盯着这几个字,一时间所有的情绪好像都被抚平了。
【商总,我明天还过去给你做饭吧】
商砚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好几次,半晌,回过来一个‘好’字。
也不知道他在刚才那半分钟的时间里,到底想说什么。
莫苒苒赶紧回了个‘为老板卖命’的表情包过去。
不管他回的什么,拒绝也好,讨厌也好,商砚帮了她这么多次,他现在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就当她是报答他,也得好好照顾照顾自己这位大老板的身体。
一连三天,莫苒苒下戏之后都不再像之前一样待在剧组,每天拍完自己的戏份后,直接去到商砚的酒店给他做饭。
第三天的时候她有夜戏要拍,只匆匆把戏服换下,发型都来不及拆,赶到酒店时正好碰上商砚在开视频会议。
她尽量降低动静,做饭时听见商砚似乎感冒更严重了,时不时吸一下不通气儿的鼻子,或者咳嗽一两声。
而他原本就苍白的皮肤仿佛变得更白了,在明亮的灯光下,能清楚地看清他皮下青色的血管。
他对着电脑时戴着金丝边眼镜,整个人乍然看去,像中世纪那种被封印几百年,将将醒来的吸血鬼。
俊美妖异,病态而危险,却又充满魅力,让人忍不住被他吸引。
莫苒苒不自觉盯着男人认真的侧脸走神了,直到商砚出声提醒:“汤沸出来了。”
她陡然回过神,下意识关掉火。
再看去,那边商砚依旧戴着耳朵正认真的听着其他人的发言。
想到自己刚才犯花痴一样的盯着人看,莫苒苒只觉得脸上发烫,她赶紧装作忙碌的样子开始东摸摸西看看。
做好饭菜后,她看了眼时间,解下围裙就要走。
商砚像侧面长了双眼睛专门盯着她似的,她刚有所动作,他便看过来:“不留下来么?”
闻言,莫苒苒下意识看向他的电脑,确保视频那边的人看不见自己后便松了口气。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外面天已经黑了,他一个单身人士,突然说这种话,多少有点暧昧不清了吧。
她小声说:“我晚上还有夜色,马上要开拍了,要很晚才结束。”
她说完便蹑手蹑脚地离开。
商砚看着紧闭的门,又看了眼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爱吃这顿饭。
他只是想多把她留在身边一点时间而已。
可他显然给她添麻烦了。
她要拍戏,还要兼顾自己,来回地跑,不仅浪费时间,更浪费精力。
这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
饭谁都能做,家里有保姆,外面餐厅有大厨,他并不想让她工作之余还放不下自己这两顿饭,并为此辛苦奔波。
这会让他觉得自己的到来于她而言是负担和麻烦。
但他又没有正当的理由去剧组探班,这一刻他甚至有些嫉妒起陆臣与来,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她眼前晃荡。
商砚冷着脸中止了视频会议,掏出手机,给穆折打了个电话过去。
莫苒苒还没坐上车,便看到工作群里穆折通知所有人,因设备故障,全员休息两天。
她单独私聊穆折,问今晚的夜戏是不是不拍了,穆折回了个微笑,【是的,好好休息哦莫老师】
“……”
她总觉得穆折这话有种不真实的谄媚。
这时沈闻从外面回来,身边跟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
女人穿着黑色制服,留着一头长波浪卷发,一脸笑意的模样,漂亮且性感。
沈闻一边走一边叮嘱:“我家老板不喜欢别人与他有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一会儿你只需要做好你分内之事,让我老板舒服高兴了,钱少不了你的。”
说完一抬眸,正好撞进莫苒苒古怪的眼神里。
“莫小姐?你这是要回剧组了?”
沈闻惊讶地问,平时不都要八点多才回去么。
莫苒苒解释:“本来是要回的,现在导演说剧组设备故障要维修,给全员放了两天假。对了沈助,你和商总什么时候回去?”
沈闻心道,那要看你什么时候杀青。
表面却是装傻:“不知道呢,这边还有些事没处理完。”
“哦。”莫苒苒朝他身后的女人看了眼,朝沈闻示意他过来点,自己有话要说。
沈闻凑过去,就听她语气古怪道:“那个……虽然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需求是正常的,但我看商总现在正生病,李医生也说他需要静养,还是……唔,还是清心寡欲一点比较好。”
沈闻瞪大眼,当即就要解释:“不是,莫小姐你误会了,不是你想那样……”
“好的好的,我明白,商总只是想放松一下,我都懂。”莫苒苒也急着解释了:“我也只是担心商总的身体,没别的意思。那种事,嗯,适当就行。”
沈闻头皮都炸了,生怕商砚的名声被他抹黑,心急地解释:“她只是个按摩的!”
莫苒苒一脸了然,也很急地说:“啊,我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