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妹你妹啊(1 / 1)

平眉半目,几点云淡风轻意,半点从容身,云引川以身为引,点拨孟玄野,几分好为人师,又带几分谦虚:“见你眉间,愁思点点,修仙之人,哪能让心欲所绊,我以身为例,是从借鉴,不适天下所有修行人,只盼兄弟能有几分开悟。”

“近来烦闷,诸多心事困扰缠身,家师仙逝,留下遗愿,自当尽力完成,又恐难以如愿啊。”孟玄野缓缓抬头,望向天际,目光之中,似有点点思绪。

“家师何时仙去,有何心事,我能否帮上一二。”云引川面露惋惜,轻声问来。

“家师与云坛主,相约不久之后仙逝。说来家师遗愿,与云坛主有关,就不知能不能了却了。”孟玄野言语之间,几分哀怨。

云引川察言观色,微微颔首:“此番路上有事耽搁了,未能见上,你家师父,深感惭愧,不知家师因何仙逝,既遗愿与我有关,定当尽心尽力。”

孟玄野苦笑,摇头叹气:“家师本就,寿元将至,心修浅薄,那日惊闻,香火楼阁被毁,气血攻心,临终遗愿,是要你的命。”

“让我气死了?”云引川闻言,顿时愣住,脸上露出几分尴尬,几分疑惑,小声嘀咕:“要我命?这有些难办,我人间还有要事,怕是不能让老人家如愿了。”

戴小呆低声,小心问道:“我说云引川,你到底干了些啥?”

姜清衍无奈摇头,轻声说来:“他酒后带人,打伤无极仙宗守阁弟子,砸了人香火楼阁,后而大放厥词,让无极仙宗加入血雾沼泽,传他们功法,不用香火修炼。”

戴小呆满脸无语,心下叫苦,这次行程,怕是凶多吉少,前脚砸人香火楼阁,后脚让人加入血雾沼泽,事后还跟没事人一样,美滋滋来给人改功法,人家摆明了让你有来无回。

“安心啦,有老姜在,万事不愁。”云引川满脸无所谓,拍拍戴小呆,转身问向孟玄野:“如今可是孟兄弟,执掌无极仙宗,敢问道号如何称呼?”

“确是小弟执掌无极仙宗,承无极道号。”孟玄野略正衣襟,肃然说道。

“哦,也是无极道人,可有甚么说法?”云引川略带惊讶,请教问来。

“无极道人,只是名号,谁执掌无极仙宗,谁是无极道人。”孟玄野心下捋了捋前后,仔细说来:“云坛主当知,无极仙宗,由来简单,乃是落魄仙家,为求北海丹精,聚拢而成,本是群乌合之众,后有无极道人,亦是家师,大显神通,以境界术法服众者,号令众人,便为宗主,由此传下继承,家师仙去,小弟仗着家师传下点本事,在术法上略压众人,执掌仙宗。小弟听闻,血雾沼泽,从前亦是仙犯恶徒,流放之地,云坛主凭借一己之力,将那群流犯恶徒,收入麾下,当真厉害。”

“我没你那术法上的真本事,只是些耍嘴皮子的假功夫,幸得那帮混人弟兄们抬举,做了坛主。”云引川几分谦虚,几分自嘲。

“云坛主谦虚了,那不修香火的功法也是得天地大道,此次前来,不知是否将功法带来。”孟玄野见云引川,不露真章,微微皱眉,眼神之中,几分期许:“不修香火,此等功法,与我无极仙宗,极为适用。”

“哈哈,带了带了。”云引川放声笑来,手指脑袋,略有自豪,故作神秘:“孟兄有所不知,我这功法,乃自行领悟所得,就在脑袋里,随时取用,没有什么带不带的。”

“这般正好,湖中方石巨台,为我宗门议事传功之地,我们上台,交流切磋,共叙功法之道。”孟玄野微微弯腰,出手作请,示意几人跟上,薄衣摆袖,轻步点水,朝巨石平台走去。

云引川、姜清衍早就见那明湖之上,隐隐有阵法,紧跟踏入湖中,瞬间感觉,肩头有万斤力压下,气运周身,不能踏空行,两人迅速调整步伐,行气于脚底,借助水面微微浮力,轻步跟上。

穹灵没那境界,以为进湖,就可踏水而行,只听“扑通”一声,一头栽进湖里,整个身子,压入了湖底,所幸湖水不深,狼啸一声,一头巨狼,仿若鲸琼,破水而出,凭借庞大身躯,依仗蛮力,趟过湖水,奋力一跃,上了石台,又作小犬,跟在主人脚边扑腾抖水。

戴小呆看不见状况,猛然让穹灵带入湖底,虽识水性,也是连呛了好几口水,好不容易上了石台,浑身湿漉漉,衣服紧贴身上,头发乱成一团,捋了几遍,扎在身后。

孟玄野看美人梳妆,也不由心动,开口问道:“云坛主,这几位如何称呼?”

“这位乃是符箓阵法大真人,姜清衍,孟兄可有所耳闻。”云引川侧身让步,引指姜清衍:“顺便说一句,姜清衍现是我血雾沼泽的弟兄。”

孟玄野闻言,脸色微变,拱手施礼:“原来是姜前辈,今日得见前辈器宇轩昂,三生有幸。”

姜清衍起手行礼:“都是虚名。”

孟玄转笑眼,看向戴小呆,长身玉立,容颜绝美,微风拂来,阵阵幽香,扑鼻而入,心下微动,礼貌问道:“这位姑娘,也是血雾沼泽的人?”

云引川简单说来:“她不是,这是我凡人妹妹戴小呆,眼中剧毒,以致失明,带在身边,方便照料,那是她豢养的傻狗。”

“妹你妹啊!”戴小呆心中暗骂,傻狗是你叫的嘛,不过转念一想,这样身份,倒是能给自己免去不少麻烦,也懒得与云引川争辩什么了。

孟玄野几分遗憾,几分疑惑问来:“小呆姑娘,当真称得上天姿国色,只是小弟有事不明,血雾沼泽势力庞大,教众多达九洲各地,以云坛主之位,想来发动教众,求得解药,当不是难事吧,还是此毒极为难解。”

云引川倒是做戏作到位,一脸惋惜,言语之中,带着几分自责:“我那些兄弟,身负要事,云某实不愿以坛主之令,要求兄弟们为我家事操劳,在耗费精力。当初家妹,受人毒害,我隐瞒至今,从未在坛中说起,以至于,耽搁了病情,无奈将其,带在身旁,四方游访,寻良医求良方,转眼也是数载,却了了无果,可怜了我这妹妹,也是命数如此啊。”

孟玄野微微颔首,表示理解:“云坛主深明大义,着实令人钦佩!”

戴小呆旁边听着都想笑,云引川这货也是编故事的高手,瞎话张口就来啊。

云引川似乎说到伤感处,眼圈微红,赶紧转了话题:“我此番受邀,为你们修改功法,需要孟兄弟,打坐修行,调息运气,我仔细看看,当如何梳理。”

孟玄野闻言,未立刻回应,不紧不慢说道:“云坛主莫急,家师仙逝,遗愿未了,那么此事,自然是由我来做主,若想要让无极仙宗,归入血雾沼泽,那就须按照我们这边规矩行事。”

“家师遗愿,怕是兄弟不能与之如愿了,但可留下功法,以做补偿。”云引川笑笑说来。

“你脑子里的东西,万一记错了,留下了我们也不敢用啊。”孟玄野笑笑,也不卖关子,直截了当:“传功台上,七天时间,不论谁来,向你挑战,你都必须受着,倘若不应战,便是输了,若打不过,也是输了,若是求饶,也是输了,输了就把功法,还有命留下,七日过后,你安然站在台上,便是赢了,无极仙宗,上上下下,听你安排。”

云引川听到这里,思索片刻,追问说道:“此次挑战,非是由我一个人来?”

孟玄野摆摆手,解释说道:“不用,你并非是来接无极道号,只要是你血雾沼泽之人,都能替你接下挑战,不过若是输了,他也要把命留下。”

云引川闻言,爽快应下,拍拍姜清衍肩膀:“那没问题了,开始吧。”

“我不跟你掺和。”姜清衍拨开云引川的手,开口拒绝。

“别呀老姜,之前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能临阵脱逃,背信弃义。”云引川急了,顿时换了副无赖嘴脸,搂着姜清衍不撒手,轻声说来:“况且看这阵势,姓孟的可是把你也算进去了。”

姜清衍看看云引川胡子都快扎他脸上了,嫌弃说来:“你离我远点。”

“你答应了?”

“嗯……”

“好喽!”云引川兴高采烈,松开姜清衍。

孟玄野从旁,看得惊讶,云引川这人多面,多面之人多心,不见真性情,看来也是个城府深的主。

“你们比试,我去外面走走。”戴小呆原来想着,留在姜清衍身边,较为安全,稀里糊涂跟了上来,如今看来,这里极不安全。

“阵法已起,除我宗门之人,其余人等,七日之后,方可进出。”孟玄野找了个托词,把戴小呆留下以防万一,若是云引川有悖赌约,可拿作人质,毕竟论到生死,谁都不可能乖乖就范。

戴小呆气哼哼抱起穹灵,摸索着走到角落,坐了下去。

“用不用我叫来几人,帮着照看些,免得我们交手时,误伤小呆姑娘。”孟玄野看似殷勤,实则算计。

找人看着我,拿我当人质吗?戴小呆心下明白了孟玄野的算计,当即说来:“我家穹灵,能照看我。”

云引川也是明白人,赶紧说来:“我家妹妹,就不劳烦孟兄弟费心了,我这里也能照看一二。”

“既然如此,小弟就在不多事了,我们即刻开始。”孟玄野手拿阵法灵石,抬手一挥,石台四角,机关转动,升起香炉,香炉硕大,雕刻铭文,炉内各插,一根灵香,灵香长约七尺,三指粗细。

孟玄野抬手,飞速点出,四颗萤火,落在四炷香上,四炷香同时燃起。

“此香燃尽,正为七日,七日后,若无人挑战,你们便胜出。”孟玄野说罢坐在石台边缘,闭目养神。

灵香徐徐,白烟起,缭绕升空,岛内皆可见。

有窗门打开,内有人靠窗喝茶,看看手中茶杯,又看看白烟,放下茶杯,出了门厅。

有人正在竹屋后院,耕种灵草,抬眼望望白烟,放下锄头,直奔岛中明湖飞来。

亦有林间嬉戏童子,见烟起,收了嬉闹,匆匆而至。

无极仙宗,当真不少人呢。云引川坐等片刻,见湖边不断有人聚拢,最后变成黑压压一片,看向孟玄野:“人来了,不说些什么?”

“不用,我前边都有交代,灵香起,挑战开始,谁想来便来就是了。”孟玄野继续,闭目养神。

“我看他们都在观望,若是无人来挑战……”

“便是你赢了。”

话音刚落,一男子踏水而来,手持令牌,穿过阵法,落在石台之上。

“宗主。”男子与孟玄野行礼。

“嗯。”孟玄野点了点头,简单回礼。

男子受礼转身,直接骂向姜清衍:“你们一日砸毁了我们千年心血,凡人愿意供奉香火,用你们多管闲事。”

姜清衍无辜受了一顿骂,脸色极其难堪。

孟玄野开口打断:“那个邋遢主,才是血雾沼泽坛主。”

男子看向云引川,略带尴尬,继续骂道:“血雾沼泽,他奶奶的,好生霸道。”

云引川一本正经:“我是也是一番苦心,寻思着教你们不用香火修行的办法,岂不妙哉。”

“那看你有没有那本事教。”男子说话间,一马开拳,直奔云引川砸来。

“唉唉别急,你们宗主有规矩,我们这边谁来应战,是我们的事,我们商量一下。”云引川出言制止。

“好,我等着。”男子拳到一半停了下来。

“老姜,麻烦你了。”云引川附耳,将计划说来:“前边杂鱼,你拖延时间,后面高手,我来扛着,符箓能留着就留着,顺便看看这阵法有没有破解之法,万一他们耍赖,我们也留个后手。”

姜清衍知云引川说得在理,不敢大意,心下重视,上前一步,与男子行礼:“请。”

“啊……看拳。”男子见姜清衍灵力,与自己境界相当,不以为然,一马开拳,势大力沉,迎头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