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灵玉一个弹指，直接敲他一个脑瓜崩。

“难道我张灵玉的弟子，就是一个庸碌之人？”

“金光咒又不是什么难以掌握的神通，龙虎山弟子，但凡有些根基的，总还是能学会的。”

张灵玉白了他一眼，这小子的身体里，装了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很多事情，说话一点就透，

但是过犹不及，要是装的太弱了，难免也会给自己找麻烦。

龙虎山的氛围还是很好的，不至于出现那种，修为高的，看不起修为低的，

甚至是私下抢夺修行资源、丹药什么的恶劣事情发生，

可你装的太假，有朝一日，突然显露出修为，岂不是平白的恶了师门同伴？

装逼打脸这种桥段，

也就是在小说里畅通无阻，真要是在现实里，并不讨人喜欢。

别的不说，

那种见谁都蔑视，都要踩上一脚，以证明自己更了不起，

这种性情也不是没见过，

王并……可不就是这样吗？

小说里叫装逼，

现实里叫有病！

“师父，那到底要怎样啊？”关斐捂着脑门，有些摸不着头脑。

太优秀了不行？

太藏拙也不行？

“我是让你收敛，又不是让你扮演弱者，平日里，修行绝对不可懈怠，要能一日千里，倒也不必中途止步。”

“该如何就如何，不要生出骄纵之心就行了。”

关斐闻言，轻叹一口气。

“师父，您下次就明说好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道理我都懂的。”

“这脑瓜崩……咱能不弹了吗？”

“是真疼啊！”

“疼？”张灵玉轻笑一声：“疼也是修行的一种，我看你对自己的天赋也很自信，不如就把这当成你的修行课业好了。”

“等你什么时候，能挡住我的脑瓜崩了，就算你的金光咒能出师了。”

“挡……挡住脑瓜崩……？？”

关斐一头冷汗，他又不傻，这脑瓜崩简单的很，但也要看是谁出手。

张灵玉的脑瓜崩，是那么容易挡住的吗？

要是他的金光咒，真能挡住张灵玉的手段，

这还叫出师？都是妥妥的一方高手了！

不过……

仔细想想，还真的挺有意思！

关斐眼珠子一转，点了点头：“行，那弟子就立一个小目标，先修行到用金光，挡住师父的脑瓜崩再说！”

“要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就说明弟子的修为，还差得远呢！”

……

院子门口，

张之维不知什么时候，悄然站在那里，一手抚须，面带欣慰之色。

显然，

刚才那一幕，他都已经看在眼里了。

“师父！”张灵玉愣了一下，朝着张之维拱手一拜。

“师爷！”

关斐也立刻跟着行礼，嘴里奶声奶气，乖巧异常。

关斐在山上一年，自然是见过张之维的，但每次见到，他都是眼冒精光，活脱脱一个粉丝见到偶像的既视感。

“不错，一次就能修出金光咒，在龙虎山上，你这天赋也算是第一等了。”

张之维抚须而笑，刚准备劝诫一番，不要骄傲自满什么的，

但想到张灵玉刚交代过了，这话不说也罢。

“好好修行，以后龙虎山还要靠你们撑着呢。”

张之维招了招手，示意张灵玉跟他过去。

……

师徒两人，来到院子外，

“你这个徒弟天赋极好，你要悉心教导，不要误了人家。”

“他这个年龄，正是塑造心性的阶段，事事都要上心，不能蒙了杂念。”

张之维将他叫出来，却还是交代关于教导徒弟的事情。

“师父放心，我心里有数的，这小子聪明早慧，我会多压一压他，免得让他性子毛躁起来。”

张灵玉点头称是。

他心里清楚，什么塑造心性……这小子早就过了这个阶段。

无非就是打压一下，免得他太过骄傲，借着本事在外面为非作歹就好。

“以后打算传他雷法吗？”张之维问道。

关斐出身东北萨满，但既然拜师学艺，入了他们龙虎山，那跟萨满那边就没有传艺关系了。

既是他们的弟子，那就是根脚干净，

家庭背景，不会成为阻碍他学艺的障碍，

大不了，

以后赐姓‘张’就是了，

只要领了冒姓，关家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可以传……但二十年内，弟子不打算传他雷法！”

张灵玉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斐如今还小，身子骨还没长好，修行金光咒，沉淀性命修为才是最紧要的。

至于雷法，

现在传他，只会是害了他！

二十年后，他得了雷法，再沉淀几年，

三十岁下山，那肯定是横扫异人界的顶尖高手！

到了那个时候，

张灵玉也不过才五十岁不到，安心待在山上就好，

师徒两人，

一山上，一山下，

这龙虎山的兴旺，就又可以代代延续下去了！

当然，这都是张灵玉目前的想法，

等过些年，随着事情的变化，也未必就这么死板。

不过，在关斐二十岁前，

这雷法他是不要妄想了，哪怕他天赋再高，也要以性命为主，绝对不能主次颠倒。

张之维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打算，顿时点头认可。

龙虎山不缺高手，

一个关斐，若只是按照一流高手来培养，无非就是锦上添花而已。

可要是按照传承之人培养，

那首先要戒掉的，就是一个‘急’字！

徒弟学艺，自己急不得！

师父授艺，同样急不得！

“你能想到这些，那我就放心了……”

“灵玉，我也老了，一百多岁的年龄，早就该颐养天年。”

“等过些时候，由你继承天师之位吧。”

张之维面露欣慰，看着张灵玉很是满意。

天赋满意，性情满意，修为满意……

就连这为师门发展、延续的眼光，

他同样也是满意的！

这世上并没有真正的完人，

可张之维很高兴，因为他有一个足以羡煞整个异人界的亲传弟子。

当年，

师父将天师之位交给他，

这么多年，

他终于不负重托，养出了一个值得托付的传人出来。

天师之位，

也该传下去了！

“师父，您这是想偷懒了？”张灵玉苦笑一下，立刻就猜到了张之维的想法。

什么一百多岁了，

只要他一天不羽化，这身子骨肯定就不会衰退，

张之维是什么修为，岂能像普通人一样，单纯以年龄来论身体状态？

他就是懒得管事了，想把龙虎山明面上的事情，都一股脑的丢给张灵玉，

自己好躲在后山，真正的图个清静！

“怎么，你不愿意？”

张之维笑眯眯的，看着他问道。

“弟子当然愿意！”

“只是没想到，师父这么快就想着把担子丢给我。”

张灵玉叹了口气，直言说道。

这天师之位，迟早都是他的，

这点龙虎山的弟子都清楚，异人界也都清楚，

早几年，晚几年，

对张灵玉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别说是现在，

就是十年后、二十年后，张灵玉也不到五十岁而已！

张之维能活一百岁，

张灵玉，难道就活不到了？

正如关斐立下小目标，用金光咒挡住他的脑瓜崩一样，

这天师之位，也只是张灵玉给自己立下的一个‘小目标’而已。

除此之外，

并没有掺杂任何权利的概念！

这对师徒，交接的并不是权利、地位，

而是责任，

师门传承的责任！！

“好，这事我先告诉你，让你有个心里准备，”

“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先把弟子调教好吧，”

“大弟子……还是要倾注心血的，要是教得好，以后就能‘代师传艺’了！”

张之维呵呵一笑，又点拨了一下。

什么叫代师传艺？

就是师父往那里一坐，徒弟磕头奉茶，视如生父一样尊敬！

学本事？

行了，去找你大师兄吧！

好事我来，劳苦你去……

大徒弟嘛，

历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