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张听到这话,赶紧两口扒完饭,饭都还没咽下去,含糊地说。
“江同志,这不合规矩,我是去执行任务的。”
江婉晴蹙眉“就是顺路搭个顺风车,不耽误你接人。”
小张用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
江婉晴对李云泽的心思,全军区都知道,他可不敢带着去,可江婉晴是首长的女儿,他也不敢得罪,权衡一下,才开口说道。
“江同志,你看这样行不行,你要用车我去后勤处帮你申请,我这车是要执行任务的,实在做不了主啊。”
江婉晴脸色沉了下来,刚要说话,小张看这架势扔下一句。
“对不住啊,江同志,我、我,那个五谷轮回。”拿着饭缸子就跑了。
小张跑出食堂好一段路才停下来。
这下可把江同志给得罪狠了,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副团交代的任务,可比什么都重要。
小张满怀期待的把军用吉普车停在蚝壳巷外面的大马路上的时候。
月亮已经挂在了高空。
他借着月光和路边住家院子里飘出来的光,走到院子前,正犹豫着该怎么敲门。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打开了。
林菀出现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网兜,网兜里面装着衣服。
“张同志吗?”这时候已经深夜了,林菀说话的声音很轻。“我听到声音了。”
月光打在她的身上,小张这才看清眼前的人。
这是,他们副团长的对象?
—好看!——真好看!
———真他吗好看!
小张也想不出啥文绉绉的形容词,只想到这几句。
但就是美,就是好看,让人心旷神怡、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的好看。
林菀家的院墙是用蚝壳堆起来的,炮仗花橙红的花串垂在墙头,随着夜风飘啊飘。
林菀穿着一件薄荷绿的上衣,下身随便穿了一条白色的裤子,裤脚小小的,看着腿格外长。
绿色的衣服一般人扛不住,容易显黑。
穿在林菀身上却很是合适。
她不仅长得好看,身姿还纤细,就像随风飘阿飘的炮仗花,风一吹,好看得直撮人心。
一直想见见自己嫂子,真见到了却不敢大声说话了。
自己粗枝大叶的,嫂子又是个文化人,怕一开口把人给吓到了。
怪不得自家副团这么上心,他要是也有这么个对象.....
呸呸呸....
自家副团可厉害了,自己和他的距离那还隔着太平洋呢。
“是张同志吗?”
林菀疑惑地看着面前一言不发的士兵。
小张这才回过神来,马上站直腰背,原地敬礼。
“报告嫂子!”
“李副团长派我来接您去火车站,伯母乘坐的火车快到了。”
“我是警卫员小张,张建斌。”
第一次遇到这种场景,林菀有些不好意思,还是笑着回应。
“你好,第一次见面,不用这么客气。
多谢你平时对云泽的照顾。”
哪有照顾啊,他家副团长从来都不用他照顾,自己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
不过嫂子说话好听,声音也好听,说话更让人高兴。
他还吃过嫂子寄过来的麻辣鱼呢,那滋味,别提多好了,就是自家副团只给了两块,就再也不给了。
那种想吃又吃不到,别说心里有多难受了。
小张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嫂子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很快赶到火车站,深夜的站台上没有多少人。
林菀和小张买了站台票进站,等了一会儿,火车就到站了。
陈淑兰拽着满满一大蛇皮袋的行李早早的就在车门边上等着了。
车刚停站,列车员打开车门的一瞬间,她就拽着蛇皮袋冲了下去。
\"阿姨\"林菀一下就看到了陈淑兰,她笑着快步跑上去。
陈淑兰抬起头看到林菀,别提多高兴了,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菀菀,等很久了吧,这大半夜的都叫你不要来接了。\"
小张也跟着快步跑上前,接过陈淑兰手里的大蛇皮袋,一下子就提到了肩膀上,跟提件衣服似的。
“副团长母亲好,我是警卫员小张。”
小张看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独自一人扛着这么大一蛇皮袋东西,陈淑兰心里怪过意不去的。
“张同志好,这带东西有些重,我们一起提吧。”
林菀在旁边附和。
“伯母,嫂子,你们别担心,我们平时训练的时候,比这更重的东西都扛过,这算什么呀。”
小张说什么也不要林菀和陈淑兰一起提。
还装作很轻松的样子,跑了几步。
陈淑兰看他这副模样,只好说道“那我们快点走,你也能少扛一会儿。”
三人有说有笑的快步朝火车站外走去。
这时候,一直躲在站台上柱子后面的江婉晴才走了出来。
眼神复杂还带着泪的看着三个人的背影。
从刚刚陈淑兰叫的那一声\"菀菀\"开始。
她就绷不住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
上辈子在桂西南的野战医院。
那天下了特别大的雨,李云泽受重伤被抬回来的时候,情况非常不好,昏迷时不断喊着\"菀菀\"。
当时,江婉晴正好也在桂西南。
听到李云泽受了重伤,她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过去,又听到他在喊自己。
她整个人忍不住颤抖,心脏疯狂跳动,几乎要冲出胸腔。
就算雨水模糊了视线,她依然不管不顾,站在帐篷外面不愿意错过任何李云泽的消息。